第4章 水靈根與天靈根

這一切，就像夢一樣。

原本和睦安寧的小山村，一夜之間就變了模樣，處處殘垣，遍地都是村民與變異小獸的屍體。

金文亭神情獃滯，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想了很多。

小時候，那些與父母親人相處的模糊記憶，逃難的艱辛，與小夥伴走散，與明大寶相遇，與……

「阿紫？」

金文亭突然想起，那個躲在衣櫃里的小丫頭，慌忙起身回屋，將擋在衣櫃前的桌椅板凳全部挪開。

明紫很是乖巧，直到金文亭打開衣櫃，她微微抬眸，雖然看不清楚來人模樣，但是，這熟悉的氣息，她可以很肯定，來人正是金文亭。

「文亭哥哥？」明紫輕語。

「嗯。」金文亭也不多言，將明紫從衣櫃中抱了出來，取來黑紗布，蒙住她的雙眼。

白天有陽光，明紫的眼睛受不了太刺眼的光芒，如果沒有黑紗，根本不敢出門。

「文亭哥哥，我哥呢？」明紫雖然隱約間知道了什麼，卻不是很肯定。

「大寶哥，他……」金文亭不忍心告訴明紫，猶豫片刻，說道：「大寶哥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他暫時是回不來了，阿紫不怕，以後我會照顧好你的。」

「很遙遠的地方？」明紫聲音有點哽咽，似乎明白了金文亭的意思。

「嗯。」金文亭不想多說。

牽著明紫的手，走出房門，看到明紫的一瞬間，陳遠山很明顯的微微怔忡了一下，神色間似是閃過一抹訝異。

餃子，也很是吃驚。

「竟然是天靈根？」餃子驚訝道。

「天靈根？」金文亭不明所以。

「對，她就是天靈根，擁有靈根便可以修仙，可得長生。」餃子很是認真地解釋道。

「阿紫？」金文亭難得露出微笑，似是完全沒有想到，隨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那我呢？」

「你啊？」餃子微微頓了頓，繼而接著說道：「你也不錯，雖然只是五行靈根之中最弱的水靈根。」

「最弱？」金文亭先是有些失望，不過仔細想想，只要能修仙，無所謂什麼靈根了。

「餃子！」陳遠山瞥了餃子一眼。

「好吧好吧！」餃子略顯無奈的攤攤貓爪子，說道：「沒有最強的靈根，只有最強的修士，真是，這句話我都快聽出繭子了。」

陳遠山搖頭輕嘆，不想多說。

他掐指一算。

「緣分啊！」也不知是卜算到了什麼，陳遠山輕嘆一聲，繼而很是認真地看向金文亭與明紫，問道：「擁有靈根者，百不存一，你們倆與老夫命中有緣，可願隨我前往天雲宗，我可傳授你們法術，教你們修仙。」

「我……」金文亭有些猶豫。

「願意！」明紫倒是答應的爽快。

「小子，你在猶豫什麼？」餃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能拜我家遠山為師，是你們的福分，我家遠山可是天雲宗的……」

「餃子！」陳遠山輕嘆一聲。

「還不趕快叫師父？」餃子說道。

過去，金文亭也有聽說過與仙人有關的傳說，那時還不太信，如今親眼目睹，只感慨世界如此神奇。

既然擁有靈根，既然可以修仙得長生，那麼，為什麼要拒絕呢？

還有就是，明大寶的死，整個大王村的村民，還有那個丑啦吧唧的臭蜥蜴，只要能夠習得厲害法術，早晚有一天，定要宰了那隻臭蜥蜴，為明大寶以及所有的村民報仇。

還有就是，明紫的眼睛，也許修士擁有更好的辦法，說不定可以治好明紫的眼睛呢？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阿紫拜見師父。」

沒什麼好猶豫的，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而且，如今大王村就只剩下金文亭與明紫，金文亭也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難得仙人願意收金文亭與明紫為徒。

天雲宗？

「師父，我想將鄉親們安葬，之後再隨師父前往天雲宗。」金文亭很是恭敬地抱拳一禮。

「這麼多人，你一個人要埋到什麼時候？」陳遠山隨口一句，右手輕輕一召，有殘葉飄來，隨手一揮，無數殘葉衝天而起，落地時，已經化作一個個人形木偶。

「去吧！」陳遠山一聲令下。

「是！」木偶們抱拳一禮。

一個個開始忙碌起來，有的尋找工具挖坑，有的整理屍體。

金文亭將明紫暫時交給陳遠山與餃子，也加入了木偶的隊伍，找到那具無頭的屍骸，又從明大寶的房間里取走幾件他的衣物，直接去了村子後面，去了木偶們挖坑的地方。

路過鐵匠鋪的時候，金文亭驚訝地發現，那柄撿來的長劍，竟然依舊完好，於是，隨便扯了件衣物，簡單的包裹一下，背在身後。

大王村有三百多戶，就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口子，如果真讓金文亭一個人埋，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好在陳遠山撒葉成木偶，不到晌午，便將所有的村民安葬。

一個個墳墓，猶如小土堆，每個墳墓之上，都有一束不知名的漂亮小野花，木偶們也是有心了。

「大寶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阿紫。」

「等到我以後修鍊有成，一定會殺了那隻臭蜥蜴，為你們報仇。」

「明紫的眼睛，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治好，不管有多難，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以後，明紫就是我的親妹妹。」

金文亭暗暗發誓，而一旁的小明紫始終不離不棄的跟著金文亭，小手拽著金文亭的衣角，好像生怕金文亭不要她了。

一切妥當，陳遠山隨手一召，秋水長劍憑空而現，白光一閃，竟然變大了許多，靜靜懸浮。

長劍如虹，在陳遠山的靈力催動之下，緩緩而起，載著金文亭與明紫向著北方破空而去。

小黑貓餃子安靜的趴在陳遠山的肩膀之上，明紫似是有些害怕，緊緊的摟著金文亭，腦袋埋進金文亭的懷裡。

路過白山，看到那處深淵時，陳遠山將金文亭與明紫暫時交給餃子照看，自己則是踏劍俯衝，直墜入深淵之下。

原本的小小甬道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坍塌的殘破，四根巨大石柱上的石像，早已粉碎。

石柱上的小字，也已模糊。

可是這對於陳遠山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揮手間，滿地的碎石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懸浮而起，重新拼湊成型，完美的複位。

一龍，一虎，一雀，還有一個背負大蛇的烏龜，栩栩如生，石柱上的小字也變得清晰，地上的紋路也慢慢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陳遠山一目掃過，神色微凝。

「四象伏魔陣？」

「無聲？」

「赤墨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