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源

蓋德很快收回了手臂，水囊里已經裝了沉甸甸的大半壺水。

幾個人圍湊上去。

水確實有淡淡的腥臭味，但也沒有迪希形容的那麼誇張。這種水是肯定不能直接飲用的，不然裏面的寄生蟲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貝米和泰倫兩人搭手架起了平時煮飯用的鍋，約瑟拉着迪希去附近撿能夠生活的枯草。這裏的綠植相對較多，可以節省一些他們帶過來的柴火。

尤金和潘少傑留下跟蓋德一起想辦法將水盡量多地弄出來，弄出來的水暫時倒在他們帶來的盆盆罐罐里。

丹尼西則蹲在路邊那些沙漠植物旁邊，一手拿筆一手拿紙，表情興奮地記錄着什麼。

帶來的所有空餘的罐子裏都裝了水，水質呈現渾濁的黃色，最起碼這裏的水沒經受過工業污染。

這麼想還挺值得慶幸。

潘少傑和尤金用衣服當了初級過濾器，先過濾了泥沙。

等火生起來后，過濾后的倒入大鍋里。在等水煮開的同時，他們持續不斷地從地下弄出新的水。

不知道下面蓄水的工程到底有多大，取水這麼半天，潘少傑也沒感覺裏面的水位有所下降。

燒開的水被灌進水壺以及他們帶來的大水囊里，眾人合作默契地給水進行消毒，等到水囊裝滿后，幾個人又燒了一大鍋。

「總算能暢快地大喝一通了。」尤金晃着腿放鬆道，「人還真是容易滿足，現在只要讓我在這兒多躺躺，我就覺得愜意」。

他們躺在殘損建築物的陰涼下，沒有被太陽暴晒的沙子仍舊帶着滾燙的熱意，但總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想到這水的樣子，真是難以下咽……「迪希鬱悶地貼在牆邊，」我已經黑了不止十度了，現在水都夠了，我們可不可以直接回去」。

「誒，半途而廢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尤金又開始咋咋呼呼，「想想我們是重複再看四分之一的單調黃沙，還是去欣賞另外四分之三的古迹遺址？」

「你有在欣賞？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只看見你躺在沙地上動嘴。」

潘少傑在一邊默默捂臉，說真的，他覺得迪希和尤金才是一對歡喜冤家，隨時隨地都能懟起來。

也不知道一直崇奉紳士精神的尤金怎麼就對迪希那麼大意見。

「我們的食物不多了。」從某種意義看，大家也是為了幫他解決問題，潘少傑不得不開口。

貝米一翻身坐了起來，「既然沙蜥和蛇都能捕捉當食物，為什麼我們不能捕捉岩羚」。

泰倫興奮地也直起了身子拍拍手，「狩獵嘛，感覺還不錯」。

「你們不能對岩羚出手。」坐在不遠處的蓋德憤怒地斥責了他們。

「喂，大叔，我們只是在沙漠裏活下去而已。再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本來就是自然界的法則。你說對不對，丹尼西。」被貝米突然點名，丹尼西愣了下，連連點頭。

「可是，內蓋夫確實有律法禁制捕殺沙漠中的動物……」

「喂，只要我們大家不說，誰能知道。」貝米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蓋德冷笑道，「岩羚是大漠中被神靈護佑的生物，你們可以嘗試捕獵，最後說不準會被它踹死」。

「真是一群異想天開的人。」

潘少傑不得不站起來，讓兩個人都保持冷靜。

「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儘快趕路吧。」

「趁著天還亮，我們還能走上幾個小時。食物不夠多，我們可以節約路上的時間。」

尤金幽怨地從地上爬起來，「今天就走？」

「剛才你不是還很期待後面的四分之三。」潘少傑笑呵呵地拍下尤金肩膀。

「不是吧，你夢到的地方真跟這裏沒關係？沒準你夢到的就是這裏呢，要不你再仔細看看。」到底走四分之一還是四分之三，尤金剛才只是單純聽迪希說話不爽而已。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想儘早回去，正兒八經地睡個床。

「雖然地貌相似，但建築風格完全不同。」

夢境裏教堂的穹頂雖然已經損毀，但能看出來，中心教堂頂部至少有十幾米高，周圍的裝飾物全部是以石子鑲嵌的。

哈魯扎城鎮遺址則全部採用刀刻斧鑿的形式勾勒三角形花紋裝飾，建築物相對低矮。通過殘破的房間能看出來建築的大體格局，高度不過兩米，由一個個小屋組成整座城鎮，城鎮中間是寬闊的圓形祭壇。

不是潘少傑夢中最終出現的地方，倒有些像他看到過的海市蜃樓。

「那我們儘快出發吧。」黎希從沙地上爬起來，拍拍沾上的沙子。尤金來回踱了幾步，還是沒好意思走過去幫忙。

「你還真是，一有機會眼睛就往黎希身上瞟。」

「喂，還好意思說？之前黎希暈倒時候，讓你小子佔了先機。我看到黎希偷偷看你好幾次。」潘少傑不湊過來還好，湊過來一開口尤金就來氣。

潘少傑連連搖頭，「誒，你追人別把我繞進去，我可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最好是這樣，不過如果你也喜歡上她的話，兄弟也不介意跟你公平競爭。」

以免尤金又說出什麼驚駭世俗的話，潘少傑加快了步子追上蓋德。

這麼些天，他算是跟蓋德學會了辨認方向的辦法，蓋德每走一段時間，都會往沙地上插一根木棍，然後觀察陽光下木棍影子的偏移方向。

這段看影子的過程，往往在等大部隊追上來時候順便解決，一點不耽誤正常趕路。以至於除了不時能跟上蓋德的潘少傑，別人都感覺蓋德是個活的指南針。

趕路無疑是枯燥的，尤其在上一站除了丹尼西還欣賞了一下遺跡里的植物，其他人都在忙燒水相關的事，導致所有人都沒休息夠。

「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像是難民一樣在沙漠裏掙扎，就算軍訓都沒這麼苦吧。」

「想想開學之後，你也能跟班級同學吹牛自己是徒步穿行了內蓋夫沙漠的人了，是不是興奮一點。」回應迪希的是黎希，這也讓尤金沒接話刺激她。

每個人都很累，風塵僕僕，臉上身上像是裹了一層沙殼。水是珍惜資源，他們可沒法洗臉洗澡。

雖然一路上抱怨不少，但想到旅程已經進行了四分之一，每個人都很興奮。他們離潘少傑口中神秘的夢更近了一些。

從經過哈魯扎以後，旅途變得順暢不少，他們在天黑前又找到了路線中沿途的堡壘，第一次將帳篷扎在建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