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演得太過了
議事廳中，趙志信坐在主位，左手邊依次坐著柳楓與其女柳如是，右手邊則是王老五與趙小川。
兩名一寨之主都不是泛泛之輩，幾句話便將形勢挑明。
如今兩個寨子面對的是同一個敵人，合則兩利，分則有可能被獨龍寨一一擊破進而收編。
「趙兄，中京道綠林之中，東邊以烏龍寨、天女寨、獨龍寨三家勢力最為拔尖，西邊則是零零散散分佈著幾十個大小勢力。如今獨龍寨有了金國的支持，妄想獨霸中京道，為了殺雞駭猴，想來肯定會先拿咱們兩家中的一家立威。」
柳楓分析的入情入理，趙志信點頭表示贊同。
「柳兄說的是，獨龍寨勢大，不知柳兄可有應對之策？」
柳楓看了一眼歪坐在椅子上的趙小川，忽而笑道：「辦法很簡單，聯合咱們兩家之力，互為奧援，以為震懾，劉海誠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冒冒失失率眾來攻打，如此就給咱們留有足夠的發展時間。」
「小弟在來州歸德軍中有些門路，如今歸德軍被布置在北邊武安州一帶防備金國，來州府庫內還留有不少兵器甲胄，只要擅使銀錢，淘換一些出來想必不難。」
「只不過，咱們兩家同在臨榆山，以往沒少為了爭搶地盤產生爭鬥，其間的齷齪不用明言。如今若是貿然相合，恐怕有些弟兄會心生怨懟。人心乃是咱們兩寨立足的根本，若是人心浮動，怕是會被劉海誠那廝所趁。」
趙志信與狗頭軍師王老五對視一眼，隨即道：「早就聽聞柳兄足智多謀，有小諸葛之稱，今日聽聞柳兄一席話，果然不同凡響。某就是粗人，柳兄有什麼話還請明言，若有需要某出力的地方，某一定不會推辭。」
「在中京道廝混的綠林中人，誰沒聽過義薄雲天趙大當家的名頭，趙兄過謙了。」柳楓爽朗一笑：」咱們兩家合力，人心是關鍵。小弟其實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班門弄斧，請趙兄斧正。」
「柳兄儘管明言。」
「此乃小弟獨女柳如是。」柳楓再一次向眾人介紹自己的醜女兒。
雖不知柳楓此舉何意，但花花轎子眾人抬，趙志信昧著良心誇讚道：「大侄女長得眉清目秀，秀外慧中，英氣襲人，著實有柳兄的風範，看年紀與我家小川差不多，你二人以後要多親多近才是。」
這位天女寨少寨主，比趙小川這個烏龍寨少寨主要有禮貌的多。
「趙大當家過獎了，小川兄弟生的這麼好看，我自會與他多親多近。」
說著，柳如是還不引人注意的沖趙小川拋了個媚眼，見到趙小川像吃了一坨大便的噁心表情后，她明亮的大眼睛里不由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柳楓沒有留意到女兒的小動作，他目視趙志信：「趙兄說的是，如今正值共御外敵之際，為了將咱們兩家擰成一股繩，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趙兄成全。」
趙志信心頭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然而話趕話說到這裡，若不讓柳楓將話說完，倒憑白顯得他太過小氣。
「柳兄請說。」
柳楓燦然一笑：「小弟看趙賢侄也是分外順眼，小女與其年齡相當，正所謂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如……咱們兩家結為親家如何？」
什麼？
趙志信還未做出回答，在旁憋了半天的趙小川便猛地跳了起來。
「讓我娶這個醜八怪？想得美，老子……」
趙小川話未說完，便被眼疾手快的王老五給捂住嘴按在了椅子上。
「我的少寨主，你少說幾句，眼下商議的可是關乎烏龍寨生死存亡的大事，為了全寨兩百來條性命，少寨主做出的犧牲我們會牢記在心的。」
「唔唔唔……」趙小川神情激動，奈何這王老五看起來乾乾瘦瘦的，可手上的勁卻不小，他掙扎半天也沒從其魔爪中掙脫出來。
制住趙小川后，王老五轉頭看向坐在主位的趙志信，滿臉笑意道：「寨主，老朽覺得柳寨主這個提議不錯。少寨主與柳姑娘一旦結成夫妻，那咱們烏龍寨與天女寨便成了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往的齷齪自然不會有人再提，自當同心協力共渡難關。」
趙志信自然知道狗頭軍師說的是正理，可柳如是長成這個模樣，就說是夜叉怕也有人信，別說趙小川，他這個當爹的都有些相不上，真要是為了公事而耽誤了兒子一輩子的幸福，他身為父親，實在於心難安。
「這件事不如容后再議，其實兩寨若想摒棄前嫌，還有其他辦法……」
柳楓聞言沉下臉，打斷道：「趙兄既出此言，可是看不上我家如是？也罷，既然趙兄父子嫌棄我家如是貌丑，那兩寨結義之事再說吧，小弟先告辭了。」
說著，柳楓拉起女兒的手就要走。
王老五在這邊控制著趙小川，不讓他開口罵人壞了大事，見狀趕忙出言挽留道：「柳寨主留步，此事還可以商量。」
說罷，狗頭軍師又看向趙志信，焦急道：「寨主，這可是關乎烏龍寨安身立命的大事，老朽看柳姑娘不也挺好嗎，快答應了吧。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寨主答應了，少寨主這裡老朽自會將其勸服。」
挺好？那你個老東西怎麼不自己消受？
趙小川奮起餘力，猛地掙脫王老五的魔爪，破口大罵道：「你個黑了心肝的老東西，老子……唔唔唔。」
還沒說完，趙小川又被王老五給按回了椅子上。
趙志信看了一眼兀自掙扎的兒子，心頭閃過一絲歉意。
「柳兄留步，某答應了，不過小川身邊有一名小婢，乃是某原來內定的兒媳，二人尚未成親，不知賢侄女能否接納此女？」
柳如是眼珠一轉，不等父親回話，便昂頭道：「那有什麼，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不過小川兄弟看起來腎不太好，病懨懨的，真要是成了親，也不知道能不能將我們兩個餵飽，萬一他在*******連一刻鐘都撐不過去，那就別怪老娘找其他相好的了。」
這話說的太露骨，趙小川與王老五面面相覷，就連柳楓也面上無光。
他站在女兒身後悄悄拽了拽其衣擺，小聲道：「過了，過了，演的太過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你讓爹這張老臉往哪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