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面神風
徐正武，漠北威武鏢局總鏢頭。因鐵鞭功夫出神入化，被中原武林評定『北徐南虯』中的「北徐」。在漠北徐正武則有個「玉面神風雷公鞭」的稱號。
漠北有神鞭，江南有劍俠。
其中，「北徐南虯」中「南虯」說的是江南廣陵一代的「玲瓏劍俠」虯髯客。
虯髯客在晉王朝統治時期就幾乎與劍神獨孤行匹敵，是當世少有的前幾位劍道高手之一。
徐正武的名聲竟與虯髯客不相上下，可見此人在漠北一代的影響力。須知，大漢王朝之世，漠北被稱為「北狄蠻荒之地」中原向來看不起漠北，認為他們是沒有受過教育的野蠻人。
然而，在大夏王朝時，漠北曾有過一段時期屬於大夏王朝統治疆土，漠北武林向來尊重中原文化，擠破頭想要入進中原武林得個名號。
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五百里寒霜谷，趙塵霄擠破頭想要進中原武林，結果到如今幾十年過去了，還未能如願但那徐正武卻早在十幾年前就得到了中原武林的承認。
可想而知，徐正武在漠北地區武林的影響，他的地位已輕易不可動搖，因此徐氏一脈在漠北地區也是顯赫的家族，甚至漠北皇庭為了與大漢王朝示好，都刻意去拉攏徐正武一脈。
然而，趙塵霄今日卻聽到了這樣一個令他驚訝且有些驚慌的消息。
徐正武死了兒子！
據他所知，徐正武只有一個兒子。
他愛他的兒子勝過愛自己的生命。
因此，如果誰敢打他兒子的主意，無異於挑戰徐正武的耐心，挑戰徐正武無異於挑戰漠北武林，挑戰漠北武林，無異於向整個漠北皇庭宣戰！
畢竟，當世漠北皇庭皇族中，就有曾經漠北武林正宗的蕭氏一脈。
「這不可能！」想到此處，趙塵霄再次覺得江辰在開玩笑，再一次覺得江辰在扯淡！
於是，他再一次否定了江辰的回答。
江辰卻並不著急說明一切，因為他的判斷絕無出錯的可能，徐正武的兒子之死已成事實。
「唉……」趙塵霄無奈搖了搖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正武惹了不該惹的人，自然會有不怕死的人去挑戰他。」
「那所謂不怕死的人也並非真的不怕死。他若當真挑戰徐正武，大可以去下戰書，何故去難為他的兒子？」
「打敗一個高手最有效的方法並不是與他硬碰硬，而是暗中摧毀他的意志與決心。」
江辰的回答天衣無縫。
江辰的見識遠超很多同齡人。
甚至有時趙塵霄想到的都遠不及江辰想的遠。
「不錯。」趙塵霄點點頭「他們打算借徐正武兒子的死來喚醒徐正武內心最軟弱的缺陷。」
「可是，他們想錯了。」江辰冷笑「他們認定了徐正武會痛苦，會發瘋，但徐正武卻並沒有那樣做。」
這件事，江辰雖然並未親身經歷，但他卻表現出親身經歷的樣子，讓趙塵霄都深受影響，不得不信。
「徐正武是如何做的？」趙塵霄疑惑。
「他非但沒有表現的很痛苦，很傷心，非但沒有失心瘋，反而變得更加精神，更加有活力。就在他兒子死後第二天的那個晚上，徐正武還去找了十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陪他。」
「哦？」趙塵霄眼睛都亮了下，他很有興趣聽一聽這些風流韻事「那個晚上對徐正武來說一定終生難忘。」
江辰卻又搖了搖頭，他接著道「可是，就在第二天老嫗去查房的時候，卻發現徐正武的那個房間的姑娘全部被殺，徐正武卻如同幽靈般消失了。」
「他殺了人？」
「不一定，因為徐正武並沒有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趙塵霄低頭思考，連問道「這件事於我寒霜谷有何關聯？為何要說事關寒霜谷生死存亡？」
「前不久，嗯……也就是三個月之前的這一段時間，漠北大大小小的門派、世家、貴族死了不少人，有些甚至一夜滅門。漠北皇庭傾盡所有去調查這件事，到如今也沒有絲毫端倪。」他頓了頓，接著道「不久前，下山的師弟們在距離寒霜谷較近的連谷口一帶遇到了一窩土匪，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最後土匪是滅了，只留下一個活口，詢問來歷才得知，他們原是土連丘門派弟子，來寒霜谷一代不過才幾天時間。」
「土連丘相距寒霜谷萬里，一個在西，一個在東，當初東西武林結盟之時，我還與土連丘掌教有一面之緣，這土連丘，如何能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來我寒霜谷？」趙塵霄冷然，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般一拍腦袋，連道「土連丘？難……難道……」
江辰點了點頭「他們是來找寒霜谷助拳的，只不過我五百里寒霜谷地形險要，錯綜複雜，他們走迷路了。」
「如果單單是助拳一說，周邊還有些門派，不比土連丘差，大可去找他們，何故不遠萬里艱辛來我寒霜谷？」趙塵霄冷冷道「……他們怎麼做的？」
「殺了。」江辰回答「全部都殺了，一刀就抹了脖子，乾乾淨淨。」
趙塵霄點頭道「殺了好。」
江辰道「但這件事也同樣有蹊蹺。」
「我知道。」他回答「先不說土連丘弟子身份的真假，這件事足以說明，我寒霜谷也面臨著與其他門派、世家同樣的危險，目前暫時安全，只是因為，寒霜谷地勢錯綜複雜，以及我派弟子內部團結一致的作用。」說到這，停頓下，轉了話題，又問「那些人的屍體也做了處理？」
「師傅這話大可不必說，這種事，門內弟子幹了可不少，門清。」
「如此最好。」趙塵霄這時才扭過頭，第一次看向江辰「我們也要儘早做出部署了。」
江辰忽然「哎呀！」大叫一聲，趙塵霄怔了下，疑惑問「怎麼了？」
江辰一拍腦袋，臉上神情頗有些無奈，似笑非笑道「今天是涵丫頭與蟹黃師兄的劍術對陣，她昨天還讓我去看，哎呦呦！差點忘了！」
趙塵霄道「你要是不去小涵非扒了你的皮。」看著江辰焦急的樣子，趙塵霄笑道「快去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師傅不去嗎？」江辰說著，身子以轉了過去，準備開跑。
趙塵霄道「一會去。」
這話一出口，江辰跑出了老遠。
趙塵霄又轉過身，眼神冰冷，看向千蝶峰霧蒙蒙的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