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崩潰
【不是這樣的哦～】凱凌娜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一些調侃的語氣。
「嘖，瘋女人，你是不是有偷窺癖啊？」凌正不滿的說「成天爬在一邊窺屏有意思嗎？懂不懂尊重一下我的個人私隱？女孩子家家的，再這樣下去，真擔心以後沒人娶你！」
他把凳子扛在肩膀上，像一個小混混一樣弔兒郎當的說。
【……滾，我有沒有人要關你什麼事？再叫一個瘋女人試試？要不要賭一下我有沒有辦法讓你活着體驗到地獄的痛苦？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凌正飄的太過分了？】
「呵呵」凌正嘲諷道：「您老人家自己心裏清楚。」
【呵呵，算了，老娘大人有大量，懶得計較你這種小傢伙的不敬。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黑衣人，是真正活着的生命，而不是你說的遊戲小怪哦。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智慧生物，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有自己的記憶和人生。只不過是在迷城待的時間太久，受迷城影響，行動遲緩，思維停頓了而已，而他們攻擊你的行為，是按照迷城試煉的要求做的哦。
而且啊，只要出了迷城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原樣的。吶？有什麼感想嗎？要不要給我說一下？】
凌正僵住了，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就那樣獃獃地站在那裏微微顫抖著。
【不用有太大壓力，他們只剩下殺戮非迷城生物的本能，你殺了他們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畢竟，是他們先攻擊你的，你殺了他們也沒什麼的。恭喜你了啊，終於殺了第一個人，哦，不對，應該是第一次殺人。嘖嘖，這可是個大大的飛躍啊，我很期待，有一天，你可以做到殺一國都心無波瀾……】
「我，殺人了！？」凌正的心裏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凱凌娜之後說了什麼，凌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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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對凱凌娜來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笑，但是放到凌正身上就成了足以毀掉一切的一切災難。
迷城試煉幾乎是剛開始就結束了。凱凌娜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凌正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知道自己剛才殺了的六個黑衣人並不是他所認為的小怪，而是受迷城影響而變成了機械一樣的存在的人，他們只是活動遲緩的人，是還活着的人！有自己的智慧的人……
這個時候，凌正徹底崩潰了，連手裏的凳子都抓不住掉到了地上，然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軟軟的跪倒在地上。
他驚恐的縮成一團，然後拚命的往遠離那些黑衣人的地方挪。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直到又退到迷城的另一堵牆上，像鴕鳥一樣抱着腦袋瑟瑟發抖，嘴裏還不停的重複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連凱凌娜都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個玩笑，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凌正，誰成想直接把凌正嚇到崩潰。
凌正已經被帶回他的房間，在凱薇叫他起床的第二天，原本的宿舍房間變成了標準的豪宅，應有盡有。
此時的凌正縮在床上，像一個無助的小動物一樣，在凱薇的催眠術和安神術之下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在睡夢中，他依舊不時的顫抖著說：「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怎麼辦？他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凱凌娜問。
「女神大人，這件事好像只有等他醒來才會知道了。」凱薇說。
「嘖，我做了什麼嗎？為什麼他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凱凌娜煩躁的在床邊轉來轉去。
「好像，是『殺人』這件事超出了他的承受上限。」
「可是這有什麼？殺掉想要殺他自己的人，放到哪裏，最多就是防衛過當吧？既然是這樣，那麼他又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也許，在凌正大人看來，只要是殺了人，那麼他就被打上了永遠都無法擺脫的『殺了人的人』這樣的稱號吧。」
「算了，啊啊啊啊！好煩好煩好煩！為什麼區區一隻碳基生物會有這麼複雜的心裏？真想現在就抽出他的記憶研究一下，看看他腦子裏到底裝着什麼！」
「還是等他醒來再說吧，有他的配合，也許我們可以找到原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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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凌正再次睜開眼睛，已經過了三天了。
「我殺人了呢。」
凌正顫巍巍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就顫抖起來了。
那些人是活生生的，我殺了他們，用凳子，砸在頭上，他們死了，被我，砸死了……
醒來的凌正越來越混亂，越來越害怕……
誰在那裏？誰？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在各種地方！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無論是牆上的光斑，地上的瓷磚，桌子上的水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好像有黑衣人在哪裏看着自己。死灰色的眼睛，一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還有，還有頭上的血跡，是我乾的！是我殺了他們！我殺人了！殺人了！我乾的！是我！
「你醒了？」凱凌娜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凱凌娜出現在了凌正的房間里。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準備繼續訓練。」
「沒關係嗎？」凌正的嗓子有點沙啞，「是我殺了他們。我判斷他們是迷城裏的固有程序，我用凳子砸死了第一個黑衣人，然後又一下！一下的砸死了其他人……都是我乾的，不是嗎？」
凱凌娜有點生氣：「聽着，凌正，你沒有錯，你只不過是把想要殺你的人殺掉而已，難道，你當時就應該一動也不動的等他們殺了你？星域並不是完全安全，沒有一點危險的地方，如果每一次你都這樣，就這樣一直自責，就這樣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你以為你可以活多久？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願意傷害任何人？別太天真了！有時候為了一件寶物，為了一個機會，都會有無數人能拋下一切，殺了所以妨礙他們的生物。你這算什麼？」
「我殺人了！」凌正說，他依舊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我殺人了，殺了很多人……」。
「對了，自首，我要去自首，警察，么么零，去警察局，去自首……」
「不對，不能自首，不能影響到爸媽和妹妹們，不能讓他們有一個殺過人的家人，不能，絕對不能……」
「有辦法了，對，只要我死了，爸爸媽媽他們就不會有事了……」
「自殺，對，不能留下證據，火？對！火不會留下證據，對，燒光，燒了……」
不知道為什麼，凱凌娜看着凌正顫顫巍巍的要自殺的樣子，心裏堵得慌。
「你清醒點好不好！你這是自衛！自衛！混蛋！難道想要活下去都有錯？他們想要殺你，難道你就要乖乖的把脖子洗乾淨等着他們揮刀？混蛋！你只是在自衛，在自衛的時候不小心殺了施暴的人難道還成了你的錯？是他們先動的手，是他們先向你揮的刀！你只是制止他們，不讓他們再傷害到任何人而已！凌正你個混蛋到底聽到沒有！」
「不行，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不能，不能，想辦法，想辦法……」凌正依舊是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時不時的顫抖著。
「聽着，凌正。」凱凌娜深吸了一口氣：「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想想看，他們這個樣子在迷城裏做了些什麼？他們就只剩下攻擊的本能，他們的樣子和死人有什麼區別？你殺了他們，是讓他們解脫，讓他們不用再受迷城控制。而且，是他們要殺你，你沒有必要替他們說話！想想看，就算這次你沒有殺他們，而且你成功的躲過了他們，下次呢？下次，他們也會像這次一樣，不管不顧的攻擊視線範圍內的一切生物，他們現在只懂得攻擊，你指望他們可以活多久？換個角度想想看，一個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卻被吊著一口氣的人，你是願意給他一個痛快，還是希望他繼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只是把他們從迷城裏解放出來，你這是救了他們，把他們從半死不活的狀態里解放出來。」
說完，凱凌娜溫柔的拍了拍凌正的肩膀：「不用想太多，無論什麼事，只要無愧於心就好，你覺得是對的，不是你先挑事，不是你主動想要殺人，自衛什麼的出現差錯，那就與你無關，你不應該背負不屬於你的責任。」她頓了頓：「你的家人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吧？」
……
凱凌娜說了很多，凌正終於安靜下來了，除了手還有些微微顫抖，眼神獃滯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者什麼。唯一的好消息，他倒是不再自殺，好用這樣的方式希望不連累到家人。
只是，這就是她縮能做的的最後的事了，其他的，只能讓凌正自己去調整，連凱凌娜都好像沒有辦法。
凌正，就這樣廢了的樣子。
「他並不適合星域的環境，這是最基本的考核，他只能得零分。這裏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安全和平的地方，放任不管，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那麼，女神大人，需要抹除他的記憶，然後把他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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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稍微調整了一下細節，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