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小屁孩兒,你又在命令我?

第2章小屁孩兒,你又在命令我?

長輩?

雪寂言苦笑,默然。

他又忘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屁孩兒。

五歲的幼童,自然是不能這樣說話的,這樣命令的口氣,也確實很不禮貌。

「我只是害怕他們追查過來……」他開口道歉,眸中霧氣蒸騰,想到一向謹慎的自己,竟被人害得落到這步田地,不由恨得眼圈通紅。

安若素看他小嘴下撇,誤以為他要哭,忙露出笑臉哄他,「好了好了,我不凶你了!你放心,那些屍體,現在全都消失了,被我拿特製的藥水腐蝕掉了!」

「那就好!」雪寂言鬆口氣,伸手在靴子裏摸了一陣,摸出一把匕首,遞給安若素,說:「這把匕首,你包在我換下來的那件錦袍里,扔到懸崖邊上,如果能撒一點血跡在旁邊更好!造成我已死亡的假相,我們才能順利逃出這座深山!」

安若素瞬間又有些精神錯亂。

她獃獃的盯着他看,看了半天,又用手去揉他的小肉臉,一邊揉一邊驚悚發問:「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妖怪?」

「不是!」雪寂言搖頭,「只是被追殺的次數太多,比一般的小孩聰明一點!」

「這聰明的,不是一點吧?」安若素撇嘴。

「我也不知道!」見她滿臉警覺,雪寂言索性裝傻耍賴,扁扁嘴委委屈屈回:「難道我身體里真的住進了妖怪?我不想做妖怪!」

他伸手輕扯安若素衣角,水汪汪黑漆漆的眸子那樣的無辜可憐,安若素不自覺又愛心爆棚,同情心泛濫。

算了,妖怪就妖怪吧,她一個現代女軍醫,連穿越這種詭異的事都能遇到,再遇到個把妖怪,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這妖怪還長得這麼萌這麼可愛!

「好了,我胡說的了!」她嘆口氣,「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妖怪啊,都是大人騙小孩子的!不說這些了,你乖乖吃飯,吃了飯才能力氣跑!至於製造假死現場什麼的,交給我去做就好了!」

雪寂言這回沒再拒絕,老實吃她喂的飯,她說的很對,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命。

三人折騰這半天,也都餓了,很快便把做的雞湯烤兔吃得精光,安若素按卷卷的指引,果然在附近尋到一處懸崖,她偽裝好現場,又返回山洞,坐下來休息。

正眯着眼假寐,地上的卷卷卻「唰」地坐起來。

「怎麼了?」她嚇了一跳。

「有人來了!離這裏大約還有一里地!」雪寂言面色凝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他們很快就會搜到山洞裏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處深谷,裏面全是枯葉,我們可以鑽進枯葉里暫躲,另外,你在外面燒火做飯的痕迹,要抓緊處理掉!」

安若素慌慌點頭,忙去處理,走到一半,忽又扭頭,怔怔看向雪寂言。

「有什麼問題嗎?」雪寂言問。

「小屁孩兒,你又在命令我?還有,隔着一里地你也能聽到有人來?」安若素驚疑萬分的看着他,瞧他那口氣,那表情,霸氣側漏的,哪裏像個五歲的孩子?換個成年人音調,妥妥的領導者風範!

雪寂言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瞬間意識到自己又露了原形。

他不能再這樣說話,如果再這麼詭異下去,這個女人沒準把他扔了,必須要做出改變,要學着用孩子的口吻來說話。

艱難的咬咬牙,他眨著水汪汪的大眼,一臉無辜的回:「我剛才說什麼了?」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安若素啞然。

「不知道!」雪寂言茫然搖頭。

安若素:「……」

好吧,這個孩子就是怪怪的,沒準一瞬間鬼上身,但不管他說的準不準,防患於未然總是沒錯的。

安若素跑出去「毀屍滅跡」,又在卷卷的指引下找到那處深溝,三人剛鑽進枯葉堆,就聽一陣馬蹄聲急響,從深溝旁的小道上疾馳而過,揚起黃煙滾滾。

安若素看得驚心動魄。

來者竟然有一百人之多,身穿黑色鎧甲,戴黑面具,一看就知是訓練有素的精良部隊!

一百多訓練有素的殺手,來追殺一個五歲男童,這個男童,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這邊驚疑不定,那邊,黑甲兵已將她們剛剛藏身的山洞圍了個水泄不通,數十人衝進山洞翻找。

「統領,裏面沒有人!」士兵返回,向洞口唯一一個著銀甲的男人報告。

銀甲男面容陰狠,咬牙開口:「再搜!搜不到他的屍體,我們全都會變成屍體!」

這話威懾力極大,眾黑甲兵悸然四散,在林中一寸寸翻找,長劍長刀在落葉間划拉着,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碎裂聲。

耳聽着那聲音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搜索到藏身的枯葉堆,安若素不由頭皮發麻,心頭狂跳不已。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歡呼聲響起:「統領,找到了!我們在懸崖邊的樹枝上發現了他的錦袍,崖邊血跡斑斑,還有一把匕首,想來是在搏鬥中墜崖而亡!」

銀甲男握緊物證,面色仍是一片凝重陰冷。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有物證沒有用,去崖下找屍體!」他冷冷的發出指令。

「統領!」他身邊一個貼身士兵驚叫,「那崖底是有名的鬼谷,裏面沼澤密佈,瘴氣盤聚,別說進去,就是往邊上走一走,都必死無疑啊!」

「是啊!」另一個士兵附和,「他墜崖之後,絕無生還可能!」

「可上頭要屍體!」銀甲男強調。

貼身士兵四處瞧了瞧,在他耳邊低低道:「統領,去鬼谷找人,我們全都死了都找不到!不如……」

他低言密語,銀甲男面色稍霽,點頭道:「就依你說的辦!」

三個時辰后,一具血肉模糊的男童屍體被送到雪歌城某處豪華宮殿中。

身着暗紅色提花錦袍的男子不顧血污腥臭,親自上前驗明正身。

骨節粗大的手指,在血肉間穿梭游移,觸到那血染的錦袍和匕首,唇角微勾,露出詭秘笑意。

「這漫花錦的手感甚好!」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染血的指尖在錦袍間輕輕摩挲,臉上滿是興奮愉悅,「如錦,你不出來瞧瞧嗎?」

他陡然揚聲,朝屏風后叫了一聲,裏頭傳來女子怯生生的回應:「皇叔,我怕!」

「在後宮殺伐決斷的皇後娘娘,會怕一具屍體嗎?」男子咕咕笑起來,他五官生得十分俊美,只是臉上總似浮着一層油光,油膩膩,濕答答,似開在極陰極暗處的花朵,美則美矣,卻總透著股難以形容的骯髒齷齪。

「皇叔,您又取笑妾身!妾身哪裏殺伐決斷了?一直都是後宮那群女人在欺負妾身好不好?」嬌滴滴的聲音帶着股酥媚妖冶,緊接着,一道裊娜身影從屏風后閃出來。

女子堪稱是絕色,眉似遠山含黛,目似春水橫流,一雙嬌艷紅唇微撅,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她的目光落在案間的那堆血肉上,眸間神采迸現,興奮異常,面上卻作驚惶狀,捧胸掩面,怯生生道:「可嚇死妾身了!這……真的是他嗎?」

「當然是他!」紅衣男子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親了一口,調笑說:「你忘了,那奇妙的往生散可是你親手放入他的茶水之中!」

女子咯咯笑:「這麼說來,妾身算是頭號功臣嘍?皇叔打算怎麼獎賞妾身?」

「賞你做一輩子的皇后,如何?」紅衣男子低頭索吻,女子欲拒還迎,昏暗的大殿間,血腥味兒還未散,情慾的糜爛氣息卻又緩緩蕩漾開來……

青冥山白樺林。

天色漸漸暗沉,月亮緩緩從天邊爬上來,在林中灑下一地細碎清輝,蟲聲嗚唧,安然靜謐。

安若素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從枯葉堆里探出了頭。

「娘親,他們還會回來嗎?」懷中的花花驚魂未定。

「應該不會了!」安若素應了一聲,扭頭看向卷卷。

小屁孩兒正抬頭看天,眸光沉寂幽冷,小小的身子,被她拿繃帶綁得像木乃伊,看上去滑稽又詭異。

「卷卷,你到底是什麼人?」安若素萬分困惑。

「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起來!」雪寂言淡淡回。

「失憶了,卻對這青冥山了如指掌……」安若素撓頭,「聽說這青冥山有山妖……」

雪寂言嘆口氣,又來了,這個女人,老是要把他當妖怪。

他努力醞釀了一會兒,癟眉,皺眼,拿淚光盈盈的黑眸看安若素。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身體里,可能真的住進了妖怪?」他伸出胖乎乎的小嫩爪扯她的衣角,黑眸間一片凄涼無助。

安若素被他看得眼眶發酸,瞬間覺得自己好罪惡。

她怎麼可以說一個五歲的小娃娃是妖怪呢,這得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多大的陰影?

「那個……我逗你玩的了!」她乾笑兩聲,「既然你對這青冥山這麼熟悉,那你來帶路,我們得儘快逃出這深山才行!」

雪寂言默然點頭。

「你知道青冥山離帝都雪歌城有多遠嗎?」安若素又問。

「雪歌城?」雪寂言盯住她,不答反問,「你是帝都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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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醫傾天:皇上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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