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站在東區外面，夏商商就感覺到一股繁華的氣息。這裡的住戶建築都是用磚瓦精心堆疊起來的。紅磚青瓦的看上去格外漂亮，這時代大多數人還在用茅草搭房子，稍微有錢用石頭堆房子。

夏商商的父親夏奎家就是用石頭堆的房子，即使這樣，村裡的人見了還得尊稱一聲：「老爺」。蘇芸也是第一次踏進這個地方，琳琅滿目的錦衣華服看得蘇芸忙不過來，自己何時也能這樣富貴一回就好了。夏商商瞥蘇芸艷羨的神情，抿嘴笑笑，大步朝前擺位置。

東區有嚴厲的管理制度，商販只能在一個規定的地點販賣。這會，早市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留下了不少頂好的位置，夏商商帶著夏母朝旁邊賣綉品的大嬸笑笑就擺了起來。

大嬸也沒說啥，本來就是官府免費提供的位置，自然也牽扯不到什麼利益。夏商商掃了一眼，這裡面販賣的東西就比自己剛剛呆的地方精緻多了。賣花賣鞋賣手絹的什麼都有。

更有甚者-----賣「大力丸」的。夏商商耳根一紅，聽著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大力丸。

夏商商視線往旁邊一掃，好吧，看來是自己想的沒錯了。旁邊一棟獨立建築上，正掛著寫著「怡紅院」三個大字的牌匾！門口還站著兩個穿著艷麗的姑娘，正揮舞著手絹攬客。

不時，還有一個兩個男人或光明正大，或畏首畏尾的進去。

夏商商嗤笑，這家妓院倒也真是膽大，就開在鬧市中心，只怕這妓院背後的來頭不小。

「呸！一群毀人家庭的狐狸精！」夏商商耳邊突然響起剛才那個嬸子憤憤不平的聲音。

她看了眼嬸子，沒有吭聲。夏商商本就不是輕易評論別人的人，有跟別人討論閑言碎語的時間，不如自己倒騰好自己眼前的事。

旁邊的大嬸卻來了興緻。「妹子，你看到前面的怡紅院站著的兩個人沒？這兩人可是怡紅院最近爭得最厲害的兩個女頭牌。」

夏商商往怡紅院門口看了看，門口剛才站著的兩個女人，一個風情萬種，一個清純可人。兩種不同的風格，姿色卻都還不錯。也難怪能成為招牌。

「這兩個女人可沒少禍害男人，諾，站左邊那個，看上去歲數有點大了的，年輕的時候比現在的姿色還好，當時一些男人為了和她睡一覺，變賣房產傾家蕩產可都要去，真的嘖嘖嘖。」

夏商商不在意的笑笑，隨口接了句：「那現在呢？」

「現在？哈哈，現在可不行咯，怡紅院哪能靠她一人掙錢，看到她旁邊站著的沒？那個年輕的，心氣可高了，把之前那個客源都搶走不少。可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喲，以色侍人的東西！呸！真是活該！」

夏商商有點不解，「大嬸，你咋這麼清楚？」

大嬸憤憤道：「我家那個小姑子，前幾年丈夫天天不落家去找她，傳得沸沸揚揚的。後來我小姑子氣不過，提了把菜刀就去怡紅院找她了。當年那個紅喲，還沒碰到她就給一群男人轟了出去。」

夏商商聽著旁邊大嬸喋喋不休的吐槽，唾沫星子不停飈出來心裡頭只覺煩躁，轉頭看向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一件大紅的襦裙，身段豐滿勻稱，五官也冷艷凌冽，倒是個不可多得女人。只是-----旁邊少女氣息的妹子盛在年輕，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白亮亮的看了就心動。這麼一對比，還是覺得清純妹要勝一籌。

「哎呀~陳官人~你今天終於有空來看奴家了~」風情萬種的女人眉梢一喜，扭著腰肢就往門口站著的男人身上靠。

夏商商瞧見那男人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一把女人的屁股，臉上帶著滿足嘿嘿一笑：「鳳娘，你可是我的心頭寶，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

女人臉上笑意更甚，用手帕勾了勾男人的胸膛，魅聲道：「那今晚······」

男人尷尬的咳嗽一聲，鬆開放在鳳娘皮膚上的手，表情尷尬：「今夜，我就不陪鳳娘了哈！小純，跟爺進來。」

男人拉過旁邊正不爽的清純妹的手，臉色不變的邁門進去了。

鳳娘看著小純進去前回頭向自己投來的挑釁的目光，眼神狠狠，銀牙都快給咬碎了。

「想再火一次嗎？」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鳳娘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打扮得十分簡單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淡淡笑著。女孩還沒有自己高，鳳娘一臉不耐：「去去去，別擋在這阻了老娘財路。」

夏商商輕笑，也不惱：「都自稱老娘了，看來是真覺得自己老了比不過年輕人了。」

「你說什麼？！我才剛三十，容貌還在巔峰時期！哪就比不過年輕人了？小妹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到時候惹火了我，割了你的舌頭！」

夏商商望著鳳娘惱羞成怒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一幅過來的口吻：「鳳娘，其實你底子不賴，就是歲數大了，皮膚有點暗沉沒以前好看了。不過，我這裡······」

還沒等夏商商說完，鳳娘就粗魯的打斷了她，「走走走！快滾！仗著自己歲數小就驕傲得不得了。」

「鳳娘，你真的是-----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保准讓你再次成為怡紅院最紅的頭牌。」

鳳娘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夏商商，這個一身寒酸的鄉野丫頭能有什麼法子讓自己再站起來？可是看著夏商商一臉自信的樣子，鳳娘的內心又動搖了。

夏商商根本不擔心鳳娘會拒絕她。剛才鳳娘看著小純的那種嫉恨的眼神，現在只要有個辦法，就算再不靠譜她也會選擇搏一搏的。

果不其然，鳳娘在猶豫了一回后，還是咬了咬牙，你跟我進來。」

夏商商眉梢一挑，帶著蘇芸就跟著鳳娘進去了。

來到鳳娘的閨房，蘇芸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她實在是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係，就連鳳娘請她倆坐下蘇芸也怕凳子上染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至於丫鬟端上來的茶水，更是一口也沒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