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罵戰二（慶祝本書第一個評論——雖然是噴我的）

「住口！受死！」「炎爆術！」隨著一男一女的兩聲憤怒且刺耳尖叫響徹全場，兩顆直徑足有一米多的熾紅火球驟然出現在涼亭前，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射向高台。

非是二人等到奈特老精靈將該說點不該說的都抖摟出來才出手，實在是這個魔法對二人來說並不簡單，需要長時間全神貫注的施法。

而高台這邊，一道矯健如豹的身影從人群中竄出，擋在奈特老精靈身前。大盾豎起，隱約虛影從盾牌本體擴散開來，最終形成一個將純粹由怒氣能量構成的避障。

第一顆炎爆火球與怒氣屏障接觸，並沒有發生爆炸，反而是陷入其中。下一個瞬間，兩邊猛的彈開。

持盾之人如同脫膛的炮彈，在精靈古樹那粗壯的樹榦旁邊劃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遠遠落進山谷北側的山坡樹林中。

反彈的第一顆炎爆火球則是與緊隨其後的第二顆炎爆火球撞在一起，在高台前的半空轟然爆炸開來。火光四射，映照得人群影子在地面閃動。衝擊波擴散，震得人群耳中嗡鳴腦袋發暈，再加上狂卷的熱風，讓人站立不穩。大團大團的黑煙翻滾膨脹，升騰入精靈母樹的樹冠底部，熏黑大片枝幹。

高台上奈特老精靈和圖花－藤蘿被掀翻在地，向後滾去。好在兩道身影跳上高台將二人扶住，並立刻施展治療魔法【回春術】。至於兩個醜陋惡臭的雕塑只是晃了晃便算，那泥漿硬化成的底座可不是說笑。

台下的村民們則說驚呼四散，向廣場周圍逃跑，露出一群反而向著老校長與騎兵隊對峙位置大步走來的精靈。

他們五十多人，腳下赤足，身穿破舊而簡單的皮甲，且皮甲表面與露出的皮膚處皆塗抹著淺綠與灰褐間隔的迷彩，手中或持長弓，或持刀劍。眼神犀利如鋒，亮如寒星，直直盯著騎兵隊與稍遠出涼亭內的兩個身影。

騎兵隊長驚呼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我們在這裡耽誤你們搞事情了？」出言用反問作為回答的是一位介於幼年與少女之間的漂亮紅髮精靈。

她站在隊伍最前端，隱隱已經是這群人的首領。手中提著兩把比其身高還略長的巨劍，淡紅色怒氣能量縈繞其上，噴薄騰躍如滾沸水面。雖然整體身量尚且矮小，卻已經有了一種壓迫力。

「我們狩獵隊巡山，難道還需要向你們報備？」「只敢躲在山谷里的城衛兵什麼時候管的這麼寬？」「快看快看，有人嚇到臉發白，哈哈哈」……

其餘狩獵隊成員立刻七嘴八舌的附和，雖然沒吐髒字，卻也沒一句好話。或陰陽怪氣，或冷嘲熱諷，挑釁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可騎兵隊長卻只是冷著一張臉，並沒有強硬回懟。用一個通俗易懂的場面做比喻，那就是一邊肆無忌憚的大喊『你瞅啥』，另一邊卻是沉默以對，沒有以『瞅你怎麼滴』吼回來。

越來越多的村民看到了狩獵隊的身影，不再亂跑，卻也沒有靠近。老校長等人則可以說是見到救星一般喜形於色，趕緊匯合一處，寒暄詢問狀況。紅髮少女第一時間擁抱安格爾－白刃，呼喚『母親』。

而高台之上，奈特老精靈已經被兩個狩獵隊隊員的治療魔法，掙紮起身表示還有話要說。兩個狩獵隊隊員本就是聽得意猶未盡，對其施展擴音魔法，讓奈特老精靈的聲音再次響徹廣場。

「尼基！希貝拉！你們這一對兒只會偷襲的狗男女！比鮮血巨魔還要骯髒卑鄙！」

另一個同樣響徹廣場的聲音立刻回罵道：「奈特你這老不死，胡言亂語污衊我埃肯索家族榮譽，罪不容赦！罪該萬……」

「住口！你這無恥老賊，豈不是全村之人皆願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

「按照帝國法典，貴族領主有保境安民之職責。由此來算，你們埃肯索家族早就沒了領主的資格。再說說你們這對兒埃肯索家族旁枝庶出的狗男女。十三年前，你們和這一小隊城衛兵與埃肯索家族大隊失散，被野巨魔偷襲重傷。若非我們分與你們些糧食，給你們療傷，怕是早就餓死傷死在路上。」

「胡說八道，領民供奉領主，天經地義！」那另一個聲音再次嘗試反駁。

奈特老精靈懶得駁斥，只繼續道：「但凡良心未泯之人，也該知恩圖報，悔過自新。可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自從幸運發現這古樹並轉化為精靈母樹，我們於此山谷定居。開墾農田你們大加阻攔，開設學校你們橫加指責，商鋪營業稅也就罷了，今年你們甚至還想收人頭稅？可到了危機關頭，全不見你們的身影。」

「十一年前，兩隻中階魔獸闖入山谷。狩獵隊拚死相搏，安格爾－白刃隊長帶孕出戰，差點一屍兩命，才勉強驅趕走強敵。六年前，高階魔獸在山谷口飲水，你們嚇得落荒而逃，卻不想那魔獸只是路過，喝飽了水小憩一夜便自離開。虧你們還好意思回來。三年前，中階魔獸大地母熊闖入山谷。戰鬥時你們只躲在樹屋內袖手旁觀。可斬了大地母熊之後，你們卻出來強買戰利品，還抱怨刀箭創口破了熊皮！至於外出山谷巡獵，除去六年前逃跑的那一次，你們可曾踏出山谷半步？」

說到此處，奈特老精靈喘息停頓。狩獵隊眾人趁此機會大聲叫好，聲震四野。

涼亭處被數次罵做狗男女的夫婦似乎終於被氣得失去理智，大喊道：「騎兵隊，衝鋒！殺了他們！全殺光！」

騎兵隊隊長額頭冒下冷汗，迎著狩獵隊成員們似笑非笑的表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奈特老精靈的聲音再次傳來：「騎兵隊諸位廢物，你們平日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欺壓村民，無有抵抗。可不要就此真的以為自己武力高強，戰無不勝。村民們不清楚你們的底細，明眼人又懶得戳破，你們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十三年來，你們從未集體演武，個人修練更是疏怠荒廢，多少人能打得過胯下夜刃豹都未可知。」

「你們這群諂諛之徒，當年便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現在只會搖唇鼓舌助埃肯索家族為虐。奉勸你們立刻放下長劍，交出坐騎，還可以保住性命！否則，十三年來，從未有幸收養過騎兵隊孤兒的青苗孤兒院便是要開張了。而且數量一下子就會超過狩獵隊英雄後裔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