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線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聞人深皺眉問道，這處院子比較偏僻，但是安靜，所以他才選擇在這裡練劍的。
岑姝恍然回神，將她迷路的事情說了，然後又被他練劍的聲音吸引而來。
「誰給你指的路？」聞人深的神色不悅，「主院在另外一邊，你走得是相反的方向？」
「什麼？難怪我走了這麼久都沒到。」岑姝的臉色不好看，連指路都要給她使絆子，看來前天的殺雞儆猴沒有讓他們徹底死心，還想要給她來點下馬威呢。
她這個公主的身份，在這些人面前形同擺設。
「公主準備如何處置？」聞人深不打算出手幫她，「府里眼線眾多，要怎麼清理他們，就勞煩公主了。」
「現在還沒有想好。」岑姝想了想，「你這裡應該有記錄他們的冊子吧？」
「去找許管家吧，他那裡有。」聞人深將剛才的劍擦拭乾凈后，開口說到，「馨兒的事我已經查到了。」
「這麼快？」才一天不到，效率太高了，岑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是誰派來我身邊的？」
「白太妃。」聞人深清冷的聲音隨著清晨的微風傳來，「兩年前，白太妃因你身邊無人伺候，於是就指派了馨兒。」
「這兩年間，她沒少去白太妃那裡。」聞人深眼尾浮現些許的好奇，「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先留著，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岑姝不打算這麼便宜了馨兒和白太妃，原主之前倍受欺壓，時不時還有意外發生，其中有不少是馨兒告密的。她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全部還回去。
用過早飯，岑姝從許管家那裡拿到了府里的名冊，看過之後才發現，除了幾個老人，其它的下人，幾乎都是各方塞進來的人。
尤其是那些長得貌美如花的婢女，試圖接近聞人深，難怪他從來都對他們敬而遠之。
「不知公主要名冊做什麼？」許管家也是府里的老人，待在府里有很久了。
聞人深能把整個府邸交給他來打理，想必此人是沒有問題的。
「是這樣的，我發現府里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太多了，我和大人沒有其他的產業，依靠我們的銀錢，很難將這大家子養活。」岑姝扯了一個沒錢的借口，「所以勞煩許管家幫我看看，這幾個人是否可以遣散了。」
岑姝在上面勾畫了幾個，不知是朝中哪個官員送來的，在外院做了幾年掃灑的活，沒受到重用，即使被趕出去了，給點銀子就能安慰了，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至於那幾個皇子送來的人，岑姝還需要仔細琢磨。
許管家是真心把她當成女主人的，恰好岑姝勾畫出來的幾個人都是手腳不幹凈，平時喜歡小偷小摸的。
看在他們的來歷，許管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可算找到借口了。他大為贊同岑姝的做法，「公主說的極是，府里總共就只有兩個主子，沒必要養這麼多閑人。」
「那些事就交給許管事了，每人給一點遣散銀子，再把這些年的工錢結清。」岑姝笑道，「千萬別讓他們因為銀子不願意走了。」
「公主放心，老奴定會辦妥當的。」許管家拍著胸膛保證。
幾個不太重要的人而已，隨便說一聲就趕走了。
聞人深從宮裡回來發現府里少了一些人，問過了才知道岑姝已經動手了。
晚間，聞人深到了主院，「公主在做什麼？」
岑姝將名冊丟到一邊，「大人是塊香餑餑，是個人都想來啃一口。」
她名冊上的人指給聞人深看，「不包括我那幾個皇兄，大半個朝廷的官員都給大人送了人進來。」
「要是把他們都趕走了，整個公主府都空下來了。」岑姝琢磨著能不能有簡單的辦法，但是聞人深不會允許有眼線的存在。
「公主能輕鬆將那幾個人趕走了，其他人想必也有辦法。」聞人深面容清俊，嘴角浮現若有似無的笑，「我拭目以待，等著公主給我一個乾淨的府邸。」
「大人倒是會做甩手掌柜。」岑姝冷笑，「以大人的手段，把他們都趕走不是再容易不過的嗎？為何要等我來做？」
聞人深當然不會做，因為那樣一來，就相當於不給這些人面子了。
他在朝中雖然不好相處，但是並不想與他人為敵，那對他不利。
岑姝琢磨了一天名冊，看得頭暈眼花，只想倒頭就睡，然而聞人深還直挺挺的坐在那裡，她只能打著哈欠問道，「大人怎麼不回屋睡覺？」
「我要是天天睡東屋的話，只怕會惹來他人的閑言碎語，屆時對你我都不利。」言外之意就是他今晚還得在這裡將就一晚。
之前就睡過了，岑姝非常大方的給他讓了一半，「我先睡了，大人請自便。」
眼線的事情還沒有合適的契機，岑姝暫時不想管，她明天還想去探秘，公主府還有好多地方都沒去過，於是不一會兒，她就進入夢鄉。
聞人深借著燭火盯著她姣好的面孔，眼神陰鷙，全然沒有剛才清貴公子的模樣，這會兒更像是看仇人。
半夜三更，岑姝又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出去了，很像聞人深。
他每晚都會出去嗎？他到底要做什麼？岑姝逐漸起疑，然而她實在太困了，還沒想多久，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而聞人深早就入宮了，她連人影都沒見著。
岑姝將心裡疑惑壓在深處，想著以後再慢慢發掘。聯想到阮皇后之前說過的話，她覺得或許聞人深每晚偷偷摸摸的出門，真的和皇室秘辛有關也說不定。
這個對自己有沒有害處，岑姝還不能確定，因此她不能輕舉妄動。
「公主，奴婢來給您洗漱了。」馨兒端著水盆進來，岑姝的思緒被打斷，臉上帶著淡淡不悅，「豆蔻呢？」
「她害怕被公主責罰，站在外面不敢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