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倚花樓

「雲娘是誰？」岑姝小聲問道。

「倚花樓的主人。」聞人深喝了一口茶，隨即就嫌棄的放下杯子。

岑姝滿面狐疑，他對倚花樓這麼了解的嗎？

不等她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來，一個妝容素凈的姑娘被剛才的小廝引著過來。

「我還好奇是哪位公子出手大方，原來是聞人公子。」雲娘果然是認識他的，「不知今日公子前來倚花樓，所為何事？」

瞧見在他身後的岑姝，好奇道，「這位莫非就是夫人？」

「是雲娘失禮了。」雲娘看著不像是青樓女子，反而更像大家閨秀，長得不是特別美艷，但是一顰一笑都帶著說不出來的韻味。

岑姝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你這裡可有手腳乾淨，伶俐的人？」聞人深連寒暄都省去了，直奔主題。

雲娘早就知道他的性子，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笑著說道，「還真有幾個，我這就帶公子過去看看。」

雲娘給他們找了一個雅間，片刻后就領著幾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來了。

「這是近來被家人賣到倚花樓的，我見他們不願意陪客人，就打發去做一些雜活，手腳還算伶俐，公子要是滿意的話，一併帶走。」雲娘說完就呵斥那四個人，「還不過來見過公子和夫人。」

四個姑娘的膽子很小，聲細如蚊，岑姝費了半天的勁，才聽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而且我不見他們抬頭，她只能看到烏黑的頭顱。

聞人深打量了一眼，詢問岑姝的意思，「你要是覺得如何？」

「你們抬起頭來。」岑姝說完，四個人才緩緩抬頭。

有人眼神純凈，也有人眼中帶著不為人知的野心。

岑姝在他們前面走了一圈，最後紙指著其中一個膽子最小的說，「就她吧。」

其它三人眼神不純，帶回去也是禍患。

「二丫，還不過來謝過夫人。」雲娘將其它三個心有不甘的打發走了。

「你叫二丫？」岑姝皺了皺眉，「你跟我回去之後，我要幫你改一個名字，你可願意？」

「任憑夫人吩咐。」二丫低垂著頭，聲音小小的。

岑姝看她不過十三四歲，便說道，「以後就叫豆蔻吧。」

豆蔻飛快的點頭，很是乖巧。

「我想去外面看看。」岑姝的語氣中藏著一絲莫名的興奮，她很想看看青樓是什麼樣子的，雖然現在是白天。

「讓豆蔻帶你去。」聞人深沒有攔著她，由她去了。

等岑姝走了之後，雲娘端著剛泡好的茶進來，「公子，這便是七公主？」

「我聽說她在宮裡不受寵，倍受欺壓，性格懦弱不堪。」雲娘經營青樓，能從各處打探消息，將傳聞中的七公主和真人聯繫在一起后，她笑了笑說，「七公主看著好像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我也是才發現的。」聞人深喝了茶，「不過這樣才更有趣。」

「為了拉攏公子，岑陽將一國公主下嫁，真是荒唐極了。」雲娘不屑道，這樣無能的皇帝，他能在皇位上坐幾天呢。

「近來可有什麼異常之事？」聞人深對她說的話不置可否，沒多大興趣說下去。

「這是所有的信息，我已經將無用的都刪減了。」雲娘是聞人深的人，她經營倚花樓，目的是為了幫他收集所有官員的信息。

如今聞人深的手中已經掌握了不少朝中官員的秘密，只是那些人還不知道。

「辛苦你了。」聞人深瞥了一眼，便將它們收起來了。

「公子，岑陽將公主送到您身邊，恐怕不只拉攏這麼簡單，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雲娘剛見過那七公主的容貌，說一句驚為天人也不為過，她擔心主子會被迷惑，深陷其中。

聞人深清俊的眉眼中瀰漫了冷意，「這不是你該管的。」

雲娘一頓，低頭說道，「是我多嘴了，請公子責罰。」

出去逛了一圈的岑姝估摸著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找了一個借口回來了。推開門就看到雲娘如同婢女似的，卑微的站在聞人深旁邊。她愣了片刻，笑道，「我聞到了茶香。」

「雲娘，你送了什麼好茶？」岑姝的幾句話化解了屋內的尷尬，雲娘恢復如常，親手替她倒了一杯茶，「不過是雨前龍井罷了。」

岑姝喝了一口，滿嘴清香，「這不是雨前龍井吧？」連說話的時候，都能聞到嘴裡的茶韻。

「這確實是雨前龍井，不過這水是每日清晨的露水，我派人收集了三個月，也才這一壺而已。」雲娘知道聞人深對茶挑剔，特意投其所好。

岑姝沒有問她為什麼一個青樓能喝到每年進貢皇宮的雨前龍井，也沒好奇在進門之前，他們明顯的主僕姿態。

聞人深估計也不願意說，回公主府的時候，馬車內安靜的可怕，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馬車在公主府前停下來，聞人深才問道，「公主不好奇我為何會認識雲娘嗎？」

岑姝當然好奇，但是她深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而且聞人深還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在暗中給自己擺了一道。

岑姝想了想便笑呵呵的說，「大人位高權重，偶爾去逛逛青樓，認識一兩個紅顏知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大人要是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接進府中，我不會介意的。」岑姝表示她完全就不知道倚花樓和聞人深有關係，只當他和雲娘是知己。

聞人點點頭，深饒有興趣的笑了笑，「公主倒是很大度啊。」

「雲娘很好，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也會喜歡。」岑姝半真半假的說。

見狀，聞人深眼中的笑意更深，他忽然傾身靠近她說，「看來公主還不了解男人。」

「嗯？」岑姝猛的抬頭，直直的撞進了聞人深那雙深邃不見底的寒眸中。

「男人喜歡的都是公主這樣的，長相傾城，容忍大度，還親自給丈夫物色女人的。」聞人深說完，就走下馬車了，岑姝依稀能聽到他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