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最後一晚

省廳派來了大量警力前來支援，更是有一個法醫小組前來幫忙屍檢。

一大批的記者也都聞風而至，一個個扛著「長槍短炮」，堵在公安局門口，抓住一名警員就是一通亂問，警員對著鏡頭也不好意思發火，只能皺著眉頭說，對不起無可奉告。然後趕緊掙脫跑開。

孫局長本身就是個暴脾氣，他毫不留情的罵道：這裡已經夠亂的了，你們也來跟著搗亂，你們知不知道，兇手可能正在看著你們的報道，關注著我們的動態，都他娘的給我滾蛋！

公安局現在警力充足，整個城市的交通要道都被封鎖，任何出行工具都會被嚴查。

公安局的舉報電話一度被打爆，舉報內容更是五花八門，有的人打舉報電話問，有沒有懸賞，警局表示如果可以提供可靠的消息，會有懸賞金的，舉報人說兇手是他隔壁的住戶，還說他隔壁的住戶就曾經進過傳銷組織，如果可以的話，將獎金打到他的銀行卡里，警方對其進行調查發現這個人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而他所為的隔壁住戶，不過是一位獨居的女性，警方對其進行了批評教育。

還有打舉報電話說自己就是兇手，說自己為民除害，除暴安良是一個英雄，警方調查后發現這個人就是喝多了，打了舉報電話，警方對其批評教育后將其拘留。

舉報電話的信息是五花八門。

舉報人甲說：兇手是我幻想出來的人真的，你們抓不著他的，只有我才能找到他，不過你們要小心，我給他配了把手槍，你們不信？

舉報人乙說：你們之所以抓不到兇手，是因為兇手就在你們當中。

很明顯，這是一群電影跟現實分不清的小孩子亂打舉報電話。

儘管如此混亂但是所有的警員們還是沒有亂了陣腳。

在有了一個法醫組的幫助之下，屍檢很快就完成了。

宋文佳眼神暗淡無光面容憔悴，顯得非常疲憊，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休息了，不論是特案組還是當地警員都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宋文佳將六份屍檢報告交給李勇。

李勇面對著眾人說：文佳已經完成了她目前的所有任務，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

屍檢報告上寫著，六名死者嘴唇呈現粉紅色，是一氧化碳中毒后具有的表現，並且他們都死於一氧化碳中毒。六名死者手上取下來的釘子共計37枚釘子，六名死者的共同點都是被釘在某一個地方。六名死者身上都有被歐打的痕迹，為了避免受害人叫喊，死者嘴裡被塞了衛生紙，然後用膠帶封上。

根據現場的情況以及死者的傷口，可以判斷，客廳的三明死者，手上的釘子最少，所以有兩名死者掙脫下來，掙脫下來的死者應該是想去開窗戶，另一個想去開門，但是兩人失血過多加上吸入大量一氧化碳，用盡最後的力氣也沒有爬到。

可以想象出這樣的恐怖畫面，兇手是三個人，一個手持釘槍，兩個手持鐵棍，將六個人的手釘在門上，床頭上，狠狠的打，為了防止他們慘叫給他們嘴裡塞滿衛生紙，然後用透明膠帶繞著頭纏上幾圈，之後打開煤氣關好門窗離開了。這是最令人絕望的，嘴裡塞滿了衛生紙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只能張著嘴呼吸毒氣，手被釘在門上不敢動，一動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兩名死者不顧釘手之痛，掙脫下來活生生的扯下皮肉，但是卻死在半路。

案情分析討論會上，特案組終於給出了犯罪側寫。

孫局長說：兇手為什麼要殺光傳銷組織的人，有什麼目的？

宋文佳說：兇手為什麼要釘死者的手？

顧越在白板上把這些問題都寫下來，一條一條的解決。

顧越說：如果說在陸鑫的案子中釘手是一種模式的話，就可以解釋這一點了，後面的所有死者都套用這個模式。

李志通說：兇手為什麼要用這個模式呢，兇手將受害人釘在門上釘在床頭，進行毆打，而現場又有翻動的痕迹，大家把這兩者串聯起來，猜想一下，兇手在做什麼。

李勇說：逼供。

李志通說：沒錯，兇手對死者進行逼供達到目的后殺人滅口。

林雲飛說：怎麼知道兇手達到了他的目的？

李志通說：兇手沒達到目的，不會殺人滅口的，第二現場有翻動的痕迹，但卻不是特別的凌亂，說明兇手很可能找到了想找的東西，或者死者告訴了兇手東西在哪，不然現場就是非常凌亂的景象了。

李志通說：根據地理側寫，陸鑫的屍體發現地，以及陸鑫的住所和傳銷組織的所在地，相距不是很遠，兇手極有可能認識死者或者跟死者熟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也是傳銷組織的成員。

宋澤濤說：兇手跟傳銷組織是一夥的？

顧越說：現場的餐具碗筷茶缸都是九人份的說明還有三個人，但是這三個人去哪了，所以他們有可能就是兇手。

宋文佳說：多了三套餐具就能證明傳銷組織還有三個人嗎？

顧越說：多了三套餐具也許不能證明，但是茶缸上有標號，他們為了防止拿錯缸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標號標號也是1到9，現場的毛巾洗漱用品應該都被兇手帶走了目的就是不讓我們發現這一點，但是他們忘了餐具忘了他們常用的茶缸。

林雲飛說：兇手是三個人的話他們是怎麼制服六個人的？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迹。

宋澤濤說：我知道，深夜突襲！

李勇說：或者有能夠震懾住六個人的東西。

顧越說：兇手是個團伙很難側寫性格，但是根據這兩次案件不難看出，兇手心狠手辣毫無人性，釘槍是個關鍵點，兇手作案頻繁使用，說明兇手做過充足的準備，釘槍的來路方面可以查一下。

李志通說：兇手可以確定是三個人，三個人都是生活中的失敗者，人不傻但是思想比較落後，他們也被傳銷組織洗腦，想過年薪百萬，但是從來沒見過錢的他們醒悟過來，三個人最終走到一起，走上謀反的道路，他們當中拿釘槍的一定是這起案件的策劃者，剩下兩人也一定聽從他的指揮。

顧越說：就像老師說的負責策劃的是個聰明人，但是思想比較落後，這也是他陷入傳銷的原因，策劃者也認為自己比較聰明，他吩咐同伴不要留下指紋，不要留下其他任何痕迹，讓他們帶走屬於自己的東西，目的就是擾亂視線，策劃者在30到35之間，身材瘦小，長相文弱不引人注目，放在人群中就可以消失的那種，生活中受過不小的挫敗，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心狠手辣，在抓捕中如果實施反抗的他會是第一個。剩下兩個年齡一定比策劃者小，而且有力氣易煽動，心甘情願的受人指揮，膽子很小。

李勇說：現在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有人檢查，他們出不去，還在這座城市裡，目前最難的就是怎麼找到他們。

案情分析會結束，犯罪心理側寫的弱點凸顯出來，那就是面對團伙作案很難進行詳細的側寫。所有死者的身份也調查清楚了，這群人來自各個不同的地方，是傳銷把他們聚在一起，死在一起。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還沒沒辦法確定兇手，所有人都奮戰了好幾天沒有休息，但是還是不敢閑下來，因為這關係到警察的尊嚴，宋澤濤一直在篩查著住戶的信息，宋文佳還在做著屍檢，也許是想證明自己所以她格外的用心，面色蒼白但是一刻也不停歇。特案組安排的蹲守點也沒有撤回，林雲飛帶領的幾組巡邏隊，他們是最辛苦的不管白天黑夜一直在巡邏蹲守的路上。

就在所有人都滿面愁容的時候，宋文佳一臉興奮的沖向辦公室。

宋文佳說：我有重大發現。

宋文佳緩口氣接著說：之前死者嘴裡都塞滿了衛生紙，所以就忽略了這一點，現在我在死者的牙縫中找到了，細微的皮膚組織，我用它跟死者的皮膚組織做了對比，我也檢查了所有死者的身體都沒有這種傷痕，所以這位死者生前咬了兇手一口，而且創口很深需要打破傷風，還有抗生素，不消毒不包紮傷口的話是很難癒合的。

兇手被死者咬了一口，這是一個很重大的線索，直接讓調查方向轉變。

顧越分析說：兇手被咬傷絕對不敢去醫院包紮，所以他會自己包紮，我們只需要調查一下近兩天去藥店買消毒消炎藥和繃帶的。

李勇說：還有一些小診所，一些小診所不會留有會診記錄，所以兇手也有可能會在一些小診所就診。

所有警力立刻針對所有的要藥店，所有的小診所進行排查並且發出通告，遇到被咬傷的人一律上報。主要排查銷售記錄，對應的時間以及監控錄像。

警方順水推舟發布懸賞通緝令，公開通緝三名在逃犯罪嫌疑人，歡迎社會各界和廣大人民群眾積極檢舉、揭發、提供線索，並且獎勵在10000到十萬左右。

通緝令沒有照片，沒有個人信息，只有特案組側寫的情況，以及兇手被咬傷的情況，效果非常不好，因為兇手是傳銷組織的成員，傳銷組織的特點就是成員來自天南地北，各個不同的地方，所以查到個人信息實在是太難了，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人，就跟憑空出現的沒什麼區別，這種情況是最難的。

大量警力在藥店和診所徘徊，查了整整一天一點線索都沒有，這三個人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是最後一天了，天馬上就黑了，今天晚上過去，如果還沒抓到兇手，第二天孫局長跟李組長就會辭職卸任，所有人還都抱有希望，能夠挽救這快丟失的尊嚴。所有人都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林雲飛一天已經不知道跑了多少家藥店，多少家小診所了，但是還是一無所獲，他跑完一家藥店以後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藥店門口，一天沒吃飯沒喝水了，鐵人也要累壞了，跟他一起的一名小警員遞給他一支葡萄糖，此時的他頭暈眼花喝了一口葡萄糖，繼續前往下一個藥店。

這時的天已經黑了，藥店基本都關門了，他又去了診所，林雲飛跟一個人擦肩而過，他還回頭看了那個人幾眼，然後就進了診所，診所里坐診的是個老頭歲數很大了，林雲飛進去順嘴問了句說：大爺剛才那個人拿的什麼葯啊。

老頭說：他說家裡有人發燒了，我給他拿了點感冒藥。

林雲飛說：大爺這兩天有沒有人來買消毒消炎的葯，還有繃帶什麼的

老頭說：哎，剛才那個人就買了這些東西。

林雲飛心裡咯噔一下說到：您不說是買感冒藥嗎？

老頭說：確實是感冒藥，但是我給他拿完感冒藥他又要了消炎藥，還有碘伏跟繃帶。

林雲飛聽完接著就跑出去了，心想這個人還沒走遠，但是出門看看四周已經沒人了，這時小警員已經下車跟了過來，林雲飛氣哄哄的說到：剛才那個從藥店出來的人去哪了？

小警員一臉懵說：出了診所就拐進前面那個路口了。

林雲飛說：走，跟著。

倆人車都沒開快步跑過去果然看到了剛才藥店買葯的那個人，倆人靜悄悄的跟著，而這個人一直快步走著，走了好久前面那個人可能感覺到有人跟蹤瞭然后快步跑進一個巷子，林雲飛感覺事情不秒立刻讓小警員去叫打電話叫增援，自己跟了上去。

這個人進巷子以後，就在一個破舊的老房子那裡消失了，應該就是進了房子，林雲飛翻牆進去屋子裡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有人說話，當聽到「暴露了」的時候林雲飛掏槍上膛腳步輕輕的靠近，裡面聲音很亂似乎在收拾東西，林雲飛腦子一熱，心想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群人跑掉。

林雲飛持槍踹門而入，果然看到三個人，一個身材瘦小，兩個中等身材，桌子上放著一把釘槍，林雲飛舉槍吼道：警察，不許動！

「砰、砰」林雲飛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槍聲！

「啊啊啊」接著是慘叫聲。

林雲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個血洞，腦子嗡嗡的，隨後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站立不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