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者不善
「弄點熱鬧。」
陳涵神秘的笑了笑，大聲喊：「早就聽說，榮雅小居是這幾條街最有名，最有實力的餐廳，刀功一絕，烹飪技藝無可挑剔！」
有的食客跟着起鬨，吹起口哨。
「謝謝！」餐廳經理還以為有人來捧場透明廚房內。
幾個大廚也是臉上含笑，但當他們看到韓沐雪，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你們餐廳菜單我看過了。」陳涵大聲的說：「給我來一份文絲豆腐！一份獅子頭，一份將軍過河。」還沒坐下，便開始點餐。
經理滿臉堆笑，這幾道菜都不便宜，這麼個吃法，肯定是個囂張的暴發戶。
大廚像是受了挑釁，一臉不屑。這三道菜都十分考驗刀功和烹飪。
落座時，陳涵便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小陳哥哥，我們是不是太高調了。」韓沐雪見眾人目光齊刷刷看着自己，很不自在。
「還不夠。」陳涵站起身來，說：「我請在座的諸位，每人一份文絲豆腐！」
韓沐雪呆住了，這得多少錢。
大廳里，氣氛沸騰起來，食客們鼓掌叫好。
「我代表大家，感謝這位慷慨的顧客！」經理臉上洋溢着紅光，走到陳涵面前一頓恭維，直到實習廚師跑過來，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來者，不善啊！
時隔不久。
一份文絲豆腐送上陳涵餐桌。
「您嘗嘗，我們董師傅可是能刀下生花的。」經理站在一旁，誇耀起來。
董師傅餐廳高價聘請的廚師，功夫老道。
陳涵瞥了一眼豆腐羹，用筷子挑起來，「一根根往下掉，這豆腐不是切的，是壓的吧！把顧客當傻子糊弄么？我這請了每人一份，怎麼吃！」
「啊？」經理連忙讓人退掉。
不多時，又一份文絲豆腐送上來。
「誒，你們的主廚是不是不知怎麼做啊，豆腐要細如髮絲，粗細均勻。你看這比針還粗。怎麼入口即化啊！」陳涵連連搖頭，又舀了一勺湯，「不鮮不美，太差了！」
經理臉都僵了，確認無誤，這就是來砸場子的。
菜又一次被退回。
董師傅在廚房裏看的真切，握刀的手直發抖，是氣的，也是怕的。
再失敗一次，招牌真的被砸了。
有廚師硬著頭皮上，切了幾刀就放棄，這道菜實在是太考驗刀功了。
「文絲豆腐哪有那麼好做，他分明是就是找茬！今天我們的臉都被打了！」董師傅一番話，刺激著眾人心臟。
「女的是韓敬山的閨女！」
「沒錯了……這男的也不像大款啊。」經理跺了跺腳，想出主意：「我先讓他買單。沒錢他就撤了！」
「再叫包師傅叫過來救場。只要有他在，文絲豆腐還不是小菜一碟。」
大家分頭行動。
陳涵聽到結賬要求，道：「幫我統計一下多少桌！文絲豆腐一份不能少。」
韓沐雪看着都有些心疼，這得多少錢。
結賬完成，陳涵的桌上多了一份獅子頭，見韓沐雪還餓著，就先讓她吃。
高級廚師包明超接到電話，匆匆趕來。剛從後門走入廚房，便訓斥道：「平時不好好練手藝，現在臉都沒了吧！給我拿刀！」
各位廚師被罵，心裏也踏實，圍在一旁準備打下手。
包明超手機刀落，刀聲連綿，密集如雨。
餐廳和廚房只隔着透明玻璃，顧客被熱鬧吸引，也湊上前去觀摩，連連叫好。
「這的飯菜，貴是有貴的道理的！」
「豆腐真切得像頭髮絲一樣，馬上就能嘗到了。」
韓沐雪手心裏攥著汗，緊張的一口飯也吃不下去。
沒多久，包明超親自將文絲豆腐送上，身後還跟着幾個廚師做隨從，氣勢十足。
「您品嘗一下，正宗的文絲豆腐！」包明超臉色倨傲。
「正宗？」陳涵笑着搖搖頭，「正宗的文絲豆腐是從水裏切的，你在案板上切，豆腐絲跟刀黏連也能算正宗么？」
包明超臉上像是挨了一巴掌，鐵青著臉說：「您也不怕風大砸了門牙！」
「你是來鬧事的吧！」經理指著文絲豆腐說，「就這你都能挑出毛病？趕緊滾，不然我讓人把你轟走！」
「韓沐雪，你爸賠了餐廳，到這裏來鬧事。有意思么？」有廚師指著韓沐雪說。
「鬧事？你們也配？」陳涵笑了笑，說：「這位主廚看起來五十多歲，烹飪也得有三十年了吧。我剛二十三，不過想教教你們真正的文絲豆腐。」
頓時間，現場一片嘩然。
韓沐雪驚呆了，她雖然在父親生病後才學習做飯。可是自幼耳濡目染，知道這道菜有多難。
「好！好好！我看看你毛長齊了沒？」包明超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涵隨眾人移步到廚房，選好刀，將豆腐放入水中。
「你們這麼瞪我，要吃了我么？」陳涵沖周圍的廚師調侃一句，目光移向韓沐雪，看着她笑。
「小陳哥哥，你別分心。」韓沐雪着急的說。
「不用！」陳涵手上動作利索，刀如魚游水中，橫豎切換。
一分鐘的光景，他將殺刀取出，甩了甩手上的水漬。
包明超早就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攪動着水裏的豆腐絲，連道：「怎麼可能！」
每一根豆腐都細如髮絲，根根清澈。
哐當！
包明超用力一腳將水盆踢翻，罵道：「砸場子，誰讓你來的，找死啊你！」
豆腐絲散落在地，顧客隔着窗戶看的更清晰，沒想到一快豆腐，鋪散開那麼一片。所有人都知道，包明超輸了，輸的徹底。
「你們要是有實力，還怕砸場子么？」陳涵環顧四周。
廚師啞口無言，憋得臉通紅。
「我以後還會再來，練好你們的刀功！」
陳涵拍了拍韓沐雪的肩膀，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待下去。
人們的心裏都明白，榮雅小居的招牌毀了。
顧客對它，也就少了認同感。
自此後，生意逐漸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