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債公司
「變化真大。」
過了山河，便是韓家溝。
陳涵記憶翻湧，心緒激蕩不已。
因為一些極為特殊的原因，近幾年沒跟老家聯繫過，小妹應該也長的亭亭玉立了。
「前面就是了。」周勝茂沒繼續往前開，窄小的衚衕停著一輛廂貨，攔住去路。
幾個人抱着字畫、座椅等物件往車廂里塞，像是在搬家。
陳涵忙問：「怎麼回事？」
「欠錢唄，債主上門了。」周勝茂眼睛賊溜溜的，「你別以為他是好人，你的祖宅都被他賤賣了。」
「肥豬！」陳涵一把揪住他頭髮，「你敢騙我，我把你切了剁肉餡。」
「真不敢啊……我說的都是真的。」
陳涵心猛地被揪起。
剛下車，就見到廂貨車上幾個大字「三刀要債公司。」
下面一行小字：論要債，我們最專業，不成功便成仁！
「快搬！」院子裏有人在吆喝：「值錢的一件不能落下，拿不走的就給我砸！」
「走開，你們這些強盜……都走！」年輕女人哭嚎著，哭聲中充滿絕望。
小院裏已是一片狼藉。
不斷有人近處、翻找。碗筷、書籍和衣物被丟的到處都是。
還有人拿着刀斧，到處砍砸，靠牆的那一株棗樹也已折斷，窗戶上也沒了一塊完整的玻璃。
偏房外站着個穿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她渾身顫抖，死死的堵住門，不讓人進。
她叫韓沐雪，從小被陳涵當妹妹看待，也是韓家的獨生女。
「裏面肯定藏着好東西。」滿臉痤瘡的男子獰笑着，走到韓沐雪身邊，「你們欠債拿不出錢，這裏的東西就都是我們三刀公司的。要是不滾開，連你也是我們的。」
旁邊獨眼瘦子獰笑着：「來你們這破地方，什麼玩的都沒有，陪我們樂呵樂呵？」
「流氓、不要臉。」韓沐雪氣的直罵。
她無法想像。
對面拿不出欠條和證據，霸佔餐廳還不知足，竟然找人來家裏鬧事。
父母分居后，父親就住在偏房，如今重病卧床，需要靜養……可眼下這種局面，如何靜的下來？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就沒了。
「臭娘們，你敢罵我！」痤瘡男勃然大怒，「我要是不真的耍幾次流氓，就對不起你了！」
「干她！」獨眼瘦子舔著嘴唇，「屋裏還有一張床。」一把抓住韓沐雪手腕，就朝裏屋拽扯。
韓沐雪忍受着屈辱和恐懼，用力掙扎，絕望的淚珠不斷滾落。
現在還是白天，對面竟然臉都不要了。
她被拖拽的往前走，心裏一着急，張口咬住他手背。
「啊！」獨眼瘦子痛的鬆開手，「臭娘們，我打死你！」左手高高揚起，抽向她面頰。
「啪。」
就在巴掌要接觸到韓沐雪面頰時，另一隻手先一步抓住他手腕。
而在韓沐雪面前，出現一雙翻皮的板鞋，她抬起頭看着挺拔的身影，臉龐雖年輕，卻有種飽經滄桑的落拓感，明亮的眸子裏溫情流淌，一地熱淚滾落在她面頰。
滾燙！
來的正是陳涵。
他踹開獨眼瘦子，輕輕擦拭著韓沐雪臉蛋，「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韓沐雪呆愣在原地，眼神中帶着幾分警惕：「你……是誰?」
「韓伯的侄子，你大哥。」陳涵很容易認出韓沐雪，她嘴角下長著小小的美人痣，不會有錯，「你不記得我了么，小時候你教我怎麼吃糖才有甜味。」
「小陳哥哥！」
韓沐雪終於認出來，一把抱住他臂膀，撲在他懷裏，哭個不止。
「不要怕，我回來就沒人欺負你了。」陳涵揉着她的頭髮，感受着她哭泣時的傷心和委屈，滿是心痛。
這時，獨眼瘦子已經爬起，怒道：「他娘的大型認親現場啊，你敢踹我，快賠我兩萬塊醫藥費！」
「哭哭啼啼的，真他奶奶的煩人。你穿的比撿破爛的都寒酸，跑這裏裝什麼大尾巴狼。」痤瘡臉很不厭煩，踢了踢陳涵的大腿：「快滾了……」
不對勁，他的腿像鋼板一樣堅硬。
陳涵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後兩人，眼裏寒芒閃爍。
兩人的汗毛瞬時豎起來，大熱天如墜入冰窟窿。
這眼神太可怕了，尤其是他憤怒時的威勢，簡直是驚濤駭浪，壓得人直不起腰，兩腿發軟，喘不過氣。
「改天再找你算賬。」痤瘡男已經打了退堂鼓。
「讓你走了么？」陳涵冷冷的說：「搬走的原樣送回，摔壞的，加倍賠償！」
兩人表情為難。
討債公司因為他一句話認慫，以後怎麼在業界混？
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痤瘡男看了一眼同伴，像是想從他那獲得支持和底氣，壯著膽說：「可以，先把欠的八十萬拿出來。我們三刀在業界很有名，一直守規矩。」
「欠條拿出來，讓我看看。」陳涵冷冷的說。
兩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
韓沐雪說：「根本沒有欠條，家裏不欠任何人錢。」
痤瘡男開始蠻不講理，手指著韓沐雪說：「好笑，你不欠錢我們找你麻煩么？欠條雖然沒有，不還錢以後別想過肅靜日子。」
「掌嘴！」陳涵冷冷兩個字，打斷他的話。
他懶得跟一般貨色計較，除非他們太不識好歹。
痤瘡男滿臉錯愕，搞笑呢？讓自己掌嘴。
「搬走的東西，原樣送回。摔壞的，加倍賠償，做不到我廢了你們！」
「你搞笑么？大爺的，太把自己當人了，我們可是三刀的！」痤瘡男覺得對方實力差不了，氣勢在那擺着呢，第一時間家拿出***，刀開過刃，十分鋒利。
「自己捨不得動手？」陳涵再開口，臉色已經陰沉。
「干你姥姥，我……」痤瘡男說着話，猛然發難。
韓沐雪驚呼著，本能的縮起身子。
刀子沒機會刺中陳涵，他一巴掌后發先至，狠狠拍在對面嘴巴上。
嘭！
痤瘡男像是吞下一顆**，一股氣浪混合著迸飛的牙齒灌入喉中，腦中嗡地一聲，仰面倒地。
整個人差點悶死過去，再醒過來時，鼻血橫流，耳鳴不斷。
砰！
獨眼男想逃走，被陳涵摔在地上，鞋底踩着面孔，樣子同樣慘不忍睹。
搬運東西的兩三個工人都傻了。
這根本就不是在打架，而是碾壓！
「都給我把東西送回來，少一件，我斷你一根骨頭。」陳涵說完話，抬起腳尖踢向獨眼男肩膀。
咔擦！
肩胛骨碎裂聲，讓人毛骨悚然。
痤瘡男嚇得要尿了褲子，不知這是從哪來的凶神，顧不得痛苦，忙讓人將車內東西歸還。
陳涵站在那殺氣騰騰，又連踢斷獨眼男幾根骨頭。先前韓沐雪差點被打，罪不容恕。
陳涵冷冷的問：「誰找的你們來討債的？」
痤瘡男連連搖頭。
「放屁，不知道誰找你們，還敢要債！」
痤瘡男嚇得跪下來，連連磕頭:「好像……是讓他交出陳家菜譜……」說話嘴裏漏風，不是很清晰。
又是菜譜！
回家前，便聽說臨海市餐飲業的諸多問題和亂象。
食品安全、名菜失傳……
一時間，餐飲業接連受挫，股價暴跌。
韓家美食傳承於陳家，不少菜品做法都一樣，因此別人以為菜譜在他手中。
陳涵一腳將痤瘡男踹翻，喝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