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爆炒腰花
回到老宅，韓沐雪正在門口等候。
她見到陳涵激動的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陳哥哥，你是不是去找孫奎了。」
「是吧。」
陳涵見她一臉擔憂，有些過意不去。
他並不知道，韓沐雪在這裏守了一下午都沒離開。
「他沒為難你吧。」
「當然沒有，文明社會是要講道理的嘛。」陳涵笑呵呵的說。
「那我們可以去擺攤，孫奎不會再為難我們了么？」
「當然可以。」
韓沐雪心裏踏實下來，父親去求趙老六還是有用的。
陳涵拍了拍後座，道：「走，我帶你回家，咱們再去商場擺攤。」
「你不累么。」
「累什麼，剛學做飯的時候，爺爺告訴我，一天不顛勺廚藝就得退步，咱們剛積累一點顧客，得好好發展下去。」
「嗯。」韓沐雪想用力點點頭，坐在車後座上時，美麗的臉蛋上一片殷紅。
摩托車和電瓶車不同，坐上去兩人緊緊的靠着，接觸十分親密，她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
直到陳涵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腰上。她忽然覺得一下午的等待都很值得。
來到韓家，韓敬山正在廚房裏忙活。
他重新拾起菜刀，切切剁剁、鍋勺飛舞。
「嗯，這是爆炒腰花吧。」陳涵將摩托停下，贊道，「真香。」
「小陳哥哥……」韓沐雪喃喃念叨著。
「怎麼了，你還不下車？」
「等我……」韓沐雪美眸閃爍，慌忙跳下車，奔著廚房跑去，邊跑邊喊，「爸，你做的什麼菜，是不是爆炒腰花。」
「死妮子，鼻子還很靈。」韓敬山問，「陳涵回來了？」
韓沐雪湊到父親身邊，興奮的抱住他的腰，不停的好晃。
「慢點，沒見到我忙着呢么。」
韓敬山慌忙顛勺，看着炒鍋裏面豬腰顏色的變化。
「是小陳哥哥告訴我的，他能聞到了。」
哐當！
炒勺掉在地上。
韓敬山剋制不住，身體微微發抖，「真的？」聲音有些哽咽。
韓沐雪安靜地點了點頭，說「爸，陳家的廚藝有傳承了。」
「你等我，再做幾道菜。」
過了二十分鐘，三人圍坐在餐桌前。
一個四道菜，道道菜色鮮美。
除了爆炒腰花還有醋溜辣白菜、清拌黃瓜以及醬爆豆角。
餐桌前。
韓敬山取了黃酒，給陳涵倒是，然後指著盤子說，「我這幾道菜，你點評一下味道。慢慢品，不要着急。」
韓沐雪也擱下筷子，眼神中滿是期待。
陳涵夾了一**炒腰花，說：「腰花難度是祛除臊味。韓伯，中午我們出去擺攤，你就把腰花泡在水裏，加了花椒吧。」
「對，沒錯。」韓敬山開心的喝了一口酒，「沒錯了，味覺是恢復了。可是這只是正常人的水平，。」
「爸。」韓沐雪說，「這已經很不錯了。」
「是很不錯。但是對於廚師而言，遠遠不夠。」韓敬山說，「我想知道你味覺恢復的怎麼樣？一個好的廚子，首先要有鑒別和品嘗美食的能力。它們的味覺必須足夠敏銳，可以品嘗到每道菜細微的差別。」
「我試試。」
陳涵又夾了一口菜，說：「韓伯你用了蔥、姜、蒜，醬油味道濃郁，價格應該是比較貴。」
韓敬山眉毛跳了跳，迅速平靜下來，「你去過廚房，知道醬油不稀奇，說點我不知道的。」
陳涵細嚼慢咽，慢慢品嘗，「花生油味道突出、加上芝麻油后更加柔和，富有層次。最後也灑了胡椒粉入味，勾芡的澱粉應該是紅薯澱粉。不過，火候稍微有點老。腰花失了新嫩，可能就也沒有那麼脆。的做飯的時候，被打擾了吧。」
韓沐雪瞠目結舌，她夾了幾筷子，使勁品嘗，而後搖了搖頭，「我吃不出來。」
韓敬山被再一次震驚，迫不及待的追問起陳涵康復的經歷。
陳涵長話短說，交代爺爺用一頓飯是打動了邋遢道長，隨他學醫，磨練廚藝。
「陳叔的廚藝，沒人比的了。」
韓敬山感慨了幾句，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小陳，既然你味覺都已經恢復，那我就把話直說了。」
陳涵忙坐正身子，認真的聽。
「你們晚上，再去擺攤。我知道你刀功已經練得不一般了。但是這只是烹飪的一部分，從今往後每一天，我會敦促你磨練廚藝，一天都不能落下。」
「是。」
「咱們陳家的榮耀，就靠你重新拿回來了。」韓敬山攥著拳，說話十分用力，「還有一品廚，現在還在朱家手裏。」
「韓伯，我知道怎麼做。」
陳涵喝完湯，去屋外收拾東西。
韓敬山想上去幫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忙按下接聽鍵，笑道：「您好，哪位？」
「你病已經了？」話筒里，婦女的聲音冷冰冰的。
「好了。」
韓敬山心像是被猛地揪住，試探著問：「姜秀紅？」
「你們男人真是沒一個靠得住。」婦女在電話里陰陽怪氣的說，「以前還說要照顧我一輩子，這才多久沒聯繫，就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韓敬山頹然坐在椅子上。
在榮雅小居被奪走時，他首先想到問題是如何照顧家人。老婆雖然耍情緒、鬧分居。她畢竟是個女人，有比自己小是五歲，平日裏衣食無憂，沒受過什麼苦，可不能讓她受委屈。
然而，就是這位他想照顧的人，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老婆不僅拋棄他們父女，一聲不吭的離開家，就自己電話拉黑，甚至還帶走了存摺。
他雖然猜到原因，但是很像當面質問一下。她究竟為什麼拋棄這個家。
韓敬山壓抑著心裏的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找我，什麼事。」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么？你可是我的合法丈夫。」
「又說這些。」韓敬山沒好氣的說，「要是沒事，那我就掛了！」
「你敢掛我電話？」
她早就習慣這麼威脅自己了。
韓敬山也早已經習慣了忍受，即便一肚子氣，他也耐心的問：「到底什麼事。」
「你把卧室收拾一下，我可能要回家住兩天，聽到沒？」
「你回來幹嘛？」
「那是我家，我想要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是！你家，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好啦，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過去的咱們就讓它過去，這次來我可帶來了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先不告訴你……跟咱女兒有關。」
韓敬山心中升起一種無力感，看着院子裏兩人收拾妥當，乘着夜色出門擺攤，長長嘆了口氣。
姜秀紅的好消息，從來都跟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