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正式介紹
雖然不知道歐陽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歐陽義直覺肯定沒啥好事,便過去將王蓉拉了起來,一屁股將她擠到了一邊:「我看這個位子還挺舒服的,你要不願意坐,我替你坐好了。」
歐陽義翹著二郎腿,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歐陽兆面色一肅:「胡鬧!」語氣中卻無半點責怪的意思。
次子做了長子的位子,這要擱別的人家,一頓斥責定是少不了的,歐陽兆卻只是象徵性的說了他一句,連句額外的重話都沒有。
可見在歐陽兆心裡,比起歐陽休這個大兒子,他更喜歡的,還是歐陽義這個小兒子。
王蓉並不知歐陽義是在替自己解圍,瞪了他一眼之後,只好坐到了旁邊,再看對面的歐陽休,面色雖如常,眼神卻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至於哪裡不對,王蓉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他好像要把這一屋子人都吞了一樣。
「等一下客人到了,你可千萬當心些,他們那些人,挖起坑來可厲害得很,小心別說錯話。」
挖坑這個詞還是歐陽義跟她學的,沒想到他用起來還挺溜。
「知道了,以為人人像你一樣嘴上沒把門兒的呢。」王蓉送他一記白眼以示感謝。
歐陽義嘟囔了句:「好心沒好報。」重新坐了回去。
歐陽休看歐陽義歪著身子,跟王蓉兩個人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再說什麼悄悄話,目光不由一沉,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是因為他們都愛去同一間茶樓的緣故嗎?
正想著,外頭小廝通報說客人到了,歐陽兆連忙帶著他們起身迎客。
王蓉原以為,上門來拜年的客人不會太多,無非就是一些平時不怎麼來往的親戚,或是生意上打過交道的客戶,沒想到,小廝回來時,身後竟領了好幾十號人,烏泱烏泱就往這邊來了。
「喂,你可別告訴我說,這些都是過來拜年的?」王蓉看著那浩浩蕩蕩的拜年大隊,一時看傻了眼。
歐陽義想當然道:「對啊,這些都是。」這還算少的呢,今年他四叔身體不大利索,不方便走動,就沒有上京,他四叔家裡有五個孩子,還有三房夫人,那一大家子人加起來,少說也有十來口,他們不在,這拜年大軍較往年可是少了不少主力軍呢。
果真是「大」家族,拜個年,不知道的還以為舉家遷徙呢。
「大哥,別來無恙啊,近日可好。」王蓉正在暗自吐槽的時候,打頭的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邊抱拳道著吉祥,一邊快步走了進來。
歐陽兆上前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好,好著呢,老二啊,你身體還好啊?」
男子亦爽朗大笑道:「勞大哥惦記了,我這身子骨啊,還算硬朗!」
兩人寒暄著,歐陽休主動走了過去,合起扇子,收拾出一副得體的儀態,端正行禮道:「見過二叔。」
「快起來,休兒啊,二叔可是一年多都沒有見到你了。」男子對歐陽休很是喜歡的樣子,拍著他的肩膀,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其他人也都圍了過去,依次跟歐陽兆和歐陽休寒暄打招呼,各自說著拜年的吉祥話。
歐陽義和王蓉被晾在一邊,好像沒他們這兩個人兒似的。
「喂,這都是誰啊,別告訴我都是你們家的親戚啊?」站著也是站著,王蓉閑得無聊,索性跟歐陽義閑聊起來。
歐陽義顯然也很習慣這種被冷落的待遇了,趁著大家都還沒有注意他這邊,小聲給王蓉介紹道:「對啊,那是我二叔二嬸,那是我三叔三嬸,還有我五叔五嬸和幾位姑姑,至於那些,都是我的堂弟堂妹。」
好傢夥,他爺爺奶奶夠能生的呀。
王蓉打了個哆嗦,指著另一群人道:「那那些呢?」
歐陽義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哦了一聲:「他們呀,都是平時跟我們家在生意上總打交道的老朋友了,年年都來,為的無非就是混個臉熟,好讓我哥來年能多照顧照顧他們,繼續跟他們合作。」
「哦。」王蓉點點頭,覺得有些索然無趣。
大致跟她的估計差不多,不是親戚就是跟生意上有關的人,沒什麼特別。
「呦,這就是蓉兒吧。」王蓉正在那裡無聊發愣的時候,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她一抬頭,發現所有人都正看著自己。
這時,一個打扮得比她還要花枝招展,滿臉的浮粉,畫了一張血盆大口的女人朝她走了過來,邁著姿態自以為婀娜的步子,上來就握住她的手,好不親熱。
「呃……」王蓉很想問她,這位鸚鵡大姐,你誰啊?可這種場合,她又不能亂說話,便求救的看向歐陽義。
歐陽義主動出面解圍道:「這是三叔的二夫人。」
拜個年,帶大老婆來就算了,還帶了個二老婆來,還想人不夠多,場面不夠藍是咋的。
王蓉沖女子福了下身,甜甜一笑道:「見過二夫人。」
女子連忙將她扶起來,拉著她的手道:「早聽說大哥早些年認了個義女,如珠如寶,疼愛非常,一直也沒什麼機會見見你,今日一瞧,這水靈的小模樣,難怪大哥那麼疼愛你了。」
「二夫人謬讚了。」雖然王蓉認為她口中的所謂「水靈」不過是那些化妝品還有雪兒一雙巧手的功勞,不過聽到別人誇自己,總是開心的。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誰讓你隨便說話的!」女子還欲拉著王蓉說更多,突然,另外一個女人突然站了出來,厲聲呵斥這位二夫人道。
王蓉奇怪地看向那個女人,歐陽義俯下身來,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她:「那是我三嬸。」
哦,明白了,正牌夫人見二房這麼出風頭,不樂意了。
王蓉不著痕迹地抽出手來,往後退了一步,不準備參與進這場女人的戰爭中,免得被波及。
而那位被當眾斥責的二夫人明顯覺得落了面子,面色一時有些不大好看。
而咱們那位三叔就只是站在旁邊看著,並沒有要做和事佬的意思。
自己的女人都快打起來了,他還能幹看著一句話都不說?這種男人……
王蓉內心對那位巋然不動的三叔表示了一番鄙視。
而那位二夫人大約也是顧忌到現下這個場合,不適合撕逼吵架,只能對王蓉笑笑,重新回到了她自己的位子上。
「對了,忘了跟你們介紹了,蓉兒,過來。」歐陽兆沖王蓉招招手。
王蓉看了一眼歐陽義,乖乖走了過去。
歐陽兆則像個慈愛的父親一樣,攬過她肩膀,向眾人介紹道:「這就是小女,歐陽蓉。」
王蓉面對一屋子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大方朝眾人點了點頭:「蓉兒見過各位長輩。」
「這就是小蓉兒啊。」
「出落得可真是亭亭玉立啊!」
「大哥不是一直想要個女兒嗎?如今可是得償所願了。」
「難怪大哥這麼疼愛,要換成是我啊,我也找個地方好好藏著,省得那別家的臭小子,再把我的心頭寶騙走。」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揶揄打趣起來,兩個女人營造起的那種緊張氣氛頃刻間煙消雲散。
其實大家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
什麼義女?說白了就是私生女,一般都是放在外頭養大,給個義女的名分,到了年紀許個好人家給嫁出去,也算沒有虧待她。
光明正大將私生女給接回府里的,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少之又少,可見在歐陽兆心裡,這個叫歐陽蓉的丫頭還是頗有些地位的。
「這丫頭啊,從小就不在我身邊,現在好不容易接回來了,往後,你們大家可得多多擔待著些,這丫頭年紀輕,難免有說錯話辦錯事的時候,你們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跟她一個小輩計較。」身為歐陽家的當家人,歐陽兆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他一開口,其他人馬上連聲附和,連道「言重了」。
「好了,我已命人在後頭安排了幾席家宴,咱們還是邊吃邊聊吧。」見大家寒暄也寒暄的差不多了,歐陽休出來料理了局面。
過年嘛,哪能不吃飯啊,眾人有說有笑地跟著歐陽休到後頭去了。
王蓉卻長出一口氣,揉了揉臉上的肌肉,笑了這半天,笑得她臉都僵了,而歐陽兆也馬上放開她,慈愛神情盡去,淡淡掃了她一眼,便回去更衣準備等一下去跟他們吃飯。
王蓉看著歐陽兆離去,不由有些費解。
可以看出,歐陽兆並不喜歡她,可能是因為她跟韋家的敵對關係吧,他怕會影響到他們歐陽家,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不解的是,既然歐陽兆並不情願,又為何要配合歐陽休,和她演這一出父慈女孝的戲碼。
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王蓉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霜兒見她呆站在那裡半天愣愣出神,上去叫了她一聲:「姑娘?」
王蓉猛地醒過神來,霜兒指指那些人離去的方向,示意她應該跟上去。
王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大早起來,還沒有吃過飯,確實有點餓了,便暫時將這些疑惑拋到腦後,深吸口氣,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