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不信我處死你

高雲苓這麼一鬧，高煜也沒什麼心思再叫歌舞獻藝了，潦草寒暄了幾句后，便散了宴會。

鳳拾歡頭一個出了明華殿，頭上的珠翠戴的她十分頭痛，現在只想回自己的冷宮癱著。

可惜天不遂人願，鳳拾歡前腳剛進殿門，高煜後腳就跟進來了，還不忘關上了門。

鳳拾歡：「……皇上此舉似乎不妥。」

高煜冷哼：「那你弄傷柔兒，推雲苓下池塘就很妥當嗎？」

「不妥，」鳳拾歡自顧坐下，笑道，「但你卻不能動我。」

「鳳拾歡，」高煜咬牙切齒道，「你真以為和親沒了你不行？你信不信朕現在就處死你！」

鳳拾歡聳肩：「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晚了點，已經在天蒼國使臣那過了明路，更何況他們對我也是滿意的，皇上再想換人恐怕沒那麼容易。」

「再說了，」鳳拾歡嗤笑，「換掉了我，公主可就剩下高雲苓一位了，你捨得嗎？」

燭火搖曳，高煜看着巧笑倩兮的女子心頭竟然掠過一絲燥熱，他穩住心神問道：「那柔兒呢？她沒招你沒惹你，你為什麼要折了她的手腕？太醫說了，今後凡是霧雨時分，她的手腕都會痛癢難忍。」

鳳拾歡撫掌：「比我想像的效果好多了。我為什麼要傷她，她心裏最清楚，這麼長時間托她的福我過的比誰都凄慘，現在不過是還給她十分之一罷了。」

高煜閉了閉眼：「柔兒向來善良……」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當真不知？」

鳳拾歡起身打開了殿門：「夜已深了，我便不多留皇上了，往後還請皇上能牢記你我的身份，最好能離我遠遠的，那我就不勝感激了。」

高煜氣沖沖的過來，結果被懟了一通可偏偏他還拿鳳拾歡沒轍，更不妙的是，他心裏竟隱約覺得這樣的鳳拾歡充滿了難言的魅力……

臨走時，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道：「若你實在不想去和親，朕也可以想法子。」

鳳拾歡直接將殿門一關，隔着一道門冷冷道：「不必麻煩皇上了，我想的很。」

聞此，高煜暗罵自己吃醉了酒，拂袖離去。

確定他離開后，鳳拾歡懶懶靠在軟塌上，輕聲道：「還不出來？等着我去請你嗎？」

一道黑影落於眼前，阿玄笑道：「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鳳拾歡打量了他一眼：「換衣裳的速度還挺快……天蒼國的人都這麼喜歡聽牆角嗎？」

阿玄坐在椅子上道：「你也很快就是天蒼國的人了。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味道，」鳳拾歡懶懶道，「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酒味道，想必是用來治療手腕處的暗傷，恕我直言，若是再不好好治療，你這手腕，遲早會廢掉。」

阿玄眯了眯眼，抬手握住了手腕處：「你會醫？」

「略同一二。」

「我這傷，你還看出什麼來了？」

鳳拾歡朝他伸出手掌，鬼使神差的，阿玄把自己受傷的手腕放在了她的手掌上。

鳳拾歡：「……？」

「我是在要診金，你把手給我做什麼？」

「……我還以為你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我的傷。」

「有什麼好觀察的，長時間用力造成的骨關節損傷，再加上一直沒當一回事，所以才越來越厲害……」

說着，鳳拾歡分辨了一下藥酒的味道，隨後輕笑：「若是還想保住你這手腕，我勸你別再用這種藥酒了。」

阿玄正色：「藥酒有問題？」

鳳拾歡點了點頭：「長時間使用會讓寒氣侵入你的經脈。」

阿玄垂眸，她沒有必要騙他，她既不知道他的身份，又從未到過天蒼國，實在不可能同天蒼國的人勾結，且自從用了這藥酒後，他的確時常感到經脈運氣滯澀……

沉吟片刻，阿玄道：「如果你能治好我的手，想要什麼報酬都可以。」

鳳拾歡看着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先說說，你們天蒼帝是不是真的暴虐無常？」

阿玄微怔，隨後笑道：「怎麼？擔心自己會被欺負？」

「倒也不是，」鳳拾歡道，「那他長的好看嗎？聲音好聽嗎？」

阿玄眸中劃過一絲暗色：「若是我說他十分俊美，聲音也好聽呢？」

「和你比如何？」

「我……我怎能與陛下相比。」

鳳拾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若他當真好看，聲音好聽，那我嫁了也不算虧。」

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在和親路上一走了之，但原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娘親，現在還被關在鳳家，且高煜絕不會讓她的娘親離開高熙國一步……

只有這樣，高煜才能真正掌控住她，穿越過來已經是佔了人家的殼子，總不能連人家的至親血脈都不能好好保護，那可就是真真對不起原主了。

所以鳳拾歡不僅要嫁，還要在天蒼國站穩腳跟，爭取早日把娘親接過去……

瞧見她有點走神，阿玄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沒有，」鳳拾歡道，「只是有些累了，你的手腕我會幫你治好，但不是現在，等到了天蒼吧。」

阿玄也沒有逼迫她，他也不想暴露自己手腕有傷的事。

沒再說什麼，他飛身出了窗戶，不知是回了寢殿還是繼續夜探皇城，望着他的背影，鳳拾歡覺得高煜真是引狼入室，活該。

次日一早，鳳拾歡剛一起床，就看見季明柔在正殿裏喝茶。

「另一隻手的手腕也不想要了？」

見她出來，季明柔假惺惺地掉了兩滴眼淚，用帕子一邊擦拭一邊道：「我知道姐姐是怪罪我得陛下寵愛才傷了我的手腕，還連累你被陛下責罵，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今兒來便是向你賠罪的。」

季明柔長的不算絕美，但眉若扶柳，楚楚可憐，是能引起男人保護欲的那種標準白蓮花。

鳳拾歡看着她光打雷不下雨，半晌才道：「有事說事，沒事就滾，看見你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聞言，季明柔突然撲到她的腳邊，拽着她的衣角哭喊：「是，姐姐怪我是應該的，都是我不好，不該佔據陛下的寵愛，姐姐放心，等你去了天蒼，鳳家我一定會好好照拂。」

鳳拾歡正準備掰開她的手，卻聽外面通傳陛下駕到，當即便明白了她意欲何為。

鳳拾歡猛地起身，季明柔也順勢摔倒在地嗚咽：「姐姐，你怪我打我，我都認了，只求你……求你給我一條活路吧！」

高煜一進門就聽見了這一句，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