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乖巧的妹妹，才會討人喜歡
鍾子苒開口：「姐姐怎麼了？」
「我住院多久了？」鍾子柒撐著拐杖躺回床上，那雙原本耀眼如星辰的黑眸，此刻卻如枯骨深井只剩死寂。
漆黑、陰翳、狠戾。
她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
剛認識湯旭安一年的時候。鍾子柒偏頭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鍾子苒，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能說？」
鍾子苒僵了僵：「姐怎麼了？」
「三天了。」鍾子柒打開電視，看著財經頻道，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們兩關係看起來，挺好的。」
鍾子苒眼皮一跳。
她心有些虛，正打算解釋。卻見鍾子柒噴然笑出，彎著眉葉望著她說：「我猜你會說，畢竟是未來姐夫，對嗎？」
鍾子苒心更虛了。
「你姐夫也經常誇你好，說不定過兩年，你還能從我手中繼承家業。」鍾子柒像是嘮家常似得打趣道：
「說起來，報了金融系？」
鍾子苒僵硬地應了聲：「嗯。」
「看來苒苒是真不喜歡姐姐，不然告訴姐姐喜歡文學系，可轉眼就報考了金融系。」鍾子柒不輕不重地笑了聲：
「呵……」
這聲笑如悶雷一般，令鍾子苒神情瞬變，眨眼之間，淚眼盈眶鼻尖映紅。看向鍾子柒的視線，包含著凄哀：
「姐姐，是在懷疑我嗎？」
「姐姐是覺得，我喜歡上姐夫了？」
「姐姐，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太過分了！」
伴隨著她話音的結束，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湯旭安盛怒的表情引入眼帘。
「作為公民，湯先生這麼肆意損壞公物，是否有損德行？」鍾子柒側目，唇角微啟：「得賠錢的。」
湯旭安被這一茬，氣地惱火。
咬牙切齒道：「鍾子柒，要不是聽到你剛才的話，我又怎麼會踢房門？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要不是電話突然掛斷，他怎麼可能來醫院。誰想還聽到了這些話，果然，鍾子柒就是個惡毒的女人！
「你聽到了哪句？」鍾子柒反問：
「是我詢問我住院多久，身為男朋友的你幾天都沒來過？還是，身為妹妹的鐘子苒，卻跟你熟練地電話煲？」
湯旭安被死死噎住，漲紅了臉。
良久吐出了一句：「你不可理喻！」
「到底是我不可理喻，還是你自己包含禍心，這就得問問你自己了。」鍾子柒換著電視看向了法制頻道。
這兩個人，一個蠢一個毒。
她以前，眼光得有多偏？鍾子柒背靠在軟墊上，指尖敲打著桌面。
湯旭安好辦，鍾子苒……
呵。
「好了別吵了。」鍾子苒站出：
「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知道姐姐因為掉下台階生我的氣，雖然我是不小心的，可是都是我的錯……」
鍾子苒一邊說著，一邊哭。
一抽一搭地宛若一隻兔子，柔弱無依地被湯旭安安慰在懷裡，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鍾子柒，滿眼寫著無辜。
鍾子柒放下遙控器，淡淡點頭：「知道都是你的錯，那就好。」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所以，我不原諒你。」
鍾子苒愣住，眼淚掛在眼眶上，顯然沒有想到一貫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人，居然會有一天脫離軌道。
她心口越慌，面上越穩：「姐姐不原諒我是對的，我就是個壞妹妹。竟然害的姐姐摔下樓，姐夫、我……嗚嗚嗚……」
看著自己的小嬌嬌滿目淚痕，湯旭安心疼的不行，對著鍾子柒斥責道：「鍾子柒你要點臉！苒苒也是不小心的！」
鍾子苒哭腔：「不，是我的錯……」
「這不怪你，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反而還要賴上是你才導致她摔跤。苒苒你別哭，我給你主持公道。」湯旭安安慰。
話落，他朝著鍾子柒走去，正欲開口時。鍾子柒卻猛地起身，巴掌反抽過去，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給你三分顏色上大紅？」
湯旭安：「鍾子柒！」
「我諒你腦子裡灌著豬腦，心腸好懶得計較。可你拿著雞毛當令箭，誰給你的勇氣？鍾子苒？還是你自己？」
鍾子柒一眼冷冷掃去：「湯旭安，記住捧你上去的是我鍾子柒，如果你沒找准主人，那麼就別怪我。」
鍾子柒逼近湯旭安，一把攥住了他的頭髮，雙眸陰婺地盯著他：「我能把你捧上雲端，也能讓你跌下地獄！」
話落，鍾子柒倏然鬆手。
湯旭安整個人跌坐在地，後背上全是汗水，額頭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有幾分蒼白地看著她……
鍾子苒：「姐姐。」
「你以為我拿不到監控？」鍾子柒垂眸對上那雙濕漉漉的水眸，漆黑的黑瞳中印著鍾子苒越發蒼白地臉：
「乖巧的妹妹，才會討人喜歡。」
鍾子柒溫柔地拍了拍鍾子苒的臉頰，撐著拐杖出了醫院，獨留下湯旭安跟鍾子苒兩個在病房裡，面面相覷。
——
旬陽市的季節，四季如歌。
咖啡廳里，鍾子柒望著窗外，回顧起自己這如噩夢一般的過往。她是鍾家大小姐，從小肩負著鍾家。
近十年來，鍾家每況愈下。
已經從前列，跌到了三流世家，卻仍不忘著回歸鼎盛。鍾家只有兩個女兒，而湯旭安則成了最好的人選。
在商業上，湯旭安頗有天賦，以及身家極其地普通。出生於工農家庭，全靠著父母種植工作，供出了大學生。
起初，鍾子苒不喜湯旭安，自然招贅這事落在了她的頭上。實際上，他們兩個怕是早在了一起……
也只有她被瞞在鼓中。
「七七，在想什麼？」一身材勻稱長相倩麗的女孩，站在了鍾子柒的面前。她彎著一雙眉葉，雙眸炯炯有神。
確認過眼神，是她的閨蜜蘇染染。
鍾子柒攪著咖啡，眨了眨杏眸：「在想我以前得有多蠢。」蘇染染聞言蹙眉，便聽著她自顧自地說道：
「苒苒她，恨我。」
鍾子柒語調直平，神情寡默。
鍾子柒有多在乎鍾子苒，蘇染染一直知道，所以哪怕她再暗示，也不敢直接捅明了跟鍾子柒直說。
蘇染染問：「你？」
「她跟湯旭安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