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不屑於挑撥離間。
「軒轅盛，你抓著本王，又能怎樣？本王活到這個年歲，已經夠本了，原本也沒打算活著出去，軒轅青已經拿著國璽南下了。」
「本王讓你抱著那隻能代表江山一半的玉璽，日日難安，夜不能寐。」
「哈哈哈……」
禮親王的笑聲，在這皇陵之外，突兀而陰森恐怖。
過了良久，天淵帝才單手撐在膝蓋上，悶悶問道，他是真的傷了心，「皇兄，朕對你不夠好么？」
禮親王突然斂了笑意，「好？本王每每閉上眼睛，浮現於腦海中的，就是你沾滿鮮血的雙手。本王的兒女，都是天家之人，又在怎樣的位置上？」
「你可曾想過，將來，你百年之後，到了下面，有多少雙已經化作了厲鬼的手，會奮力向下拽你，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軒轅盛，本王終於看著你的報應來了，國璽不在了，不光是你，還有你的子子孫孫，永遠都活在掙扎、追逐和猜忌當中！」
二皇子看著禮親王，轉了轉眼珠，突然抬手一指，「你處心積慮，此前還曾蓄意挑撥本王與父皇以及兄弟之間的關係，現在又做出在皇陵之中，假扮低賤陰柔之輩，還行偷偷摸摸之舉，欲使軒轅家的天下分崩離析。」
「你的行為，要歹毒上百倍千倍，上不得檯面，有辱天家威嚴，依本王看，你被個小獸揪出來，就是因為老祖宗不屑於與你同穴，你過世之後才會被萬千厲鬼扯拽，永世不得翻身！」
二皇子的角色轉換的快，但是說的話倒是沒毛病。
天淵帝只垂著頭，提不起力氣來說話。
隨後，他對著軒轅秋陽擺了擺手。
軒轅秋陽走至禮親王的面前，矮下身去，以至可以與跌坐在地上的禮親王平視。
他是從來沒有過的親和，「最後再叫您一次皇伯父。」
「皇伯父，父皇登基之前的事情，甤祁沒有您了解，但是此後的事情，倒是略知一二。」
「禮王府上的子子孫孫沒有得到重用，倒是真的，不過不是父皇有意為之，而是他們有個好家主您啊。」
「您的戲唱得好，把自己演成了個萬事不爭的富貴王爺，只想蔭護後代富貴千秋。」
「所以，父皇便這麼做了。」
「您自己也該清楚，自己能活下來，是因為「窩囊」這兩個字吧？」
「父皇也這般信了，何錯之有?」
天淵帝鐵血手腕登基上位，一直是天淵人，尤其是天家成員和朝廷大臣閉口不敢提之事。
今天軒轅秋陽倒是想將之拿到檯面上來算一算了。
他鼻息間輕笑了一聲，唇角有淡淡的笑意盪開，是真好看。
可，為什麼會讓周圍的人，心裡都是一個激靈。
「您在這皇陵之前，敢不敢三指過頭來發誓，若您得了上位的機會，會善待所有兄弟姐妹？封地、賜爵，重用他們的子子孫孫！」
軒轅秋陽說著話，輕輕扯過禮親王乾枯瘦削的手指頭。
禮親王卻下意識地猛地縮了回去。
就是在唯物主義倡導了主流的後世社會，隨便對天發誓這種事，也不是人人敢做的。
更別提在這個牛鬼蛇神佔了主要思想領域的朝代。
軒轅秋陽的這一番話，到讓所有朝臣也都深思了去。
他們中不乏認為天淵帝是暴君的人。
現在反過來一想，到真是這般道理。
哪個成就了朝代大事的君主，是真正的軟弱心慈良之輩？
難道要伸長了脖子，等著別人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那一天么？
見禮親王終於將臉上要笑不笑的輕視表情，換成了他該有的帶了絲厭惡的驚慌，軒轅秋陽才接著說道，「您今天的所作所為，說明了一件事，您不是沒有野心，也不是不夠歹毒，更不是您入流。」
「之所以伏低做小几十年，是因為您真窩囊啊。」軒轅秋陽狹長的鳳眸，眼尾掃著半點紅暈，語氣也泰然自若。
卻讓禮親王心裡的氣血翻湧。
不分年齡，哪有一個男人，會樂於讓別人說自己「窩囊」？
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在這個禮親王頗為自己卧薪嘗膽幾十年而自鳴得意的時刻。
可軒轅秋陽說的是真有道理啊。
他要是沒有野心也就罷了。
他有這個野心，還伏低做小了這麼多年。
成王，敗才是寇，他當年要是真有實力，也不用再這般韜光養晦了。
人，最怕的，就是被戳了心窩子。
可最戳心窩子的，還在後面。
軒轅秋陽沖著後面擺了擺手，便有人將個麻袋扔在軒轅秋陽的腳下。
軒轅秋陽撇了一眼那個麻袋，再看著禮親王，「皇伯父，在您和小皇叔的計劃中，您負責埋骨皇陵，挑撥燕王府和父皇的關係，讓朝廷永不得安寧。」
「那小皇叔呢？」
禮親王瞪著一雙眼周布滿了皺紋的眸子，不說話。
軒轅秋陽倒是也不再問了，而是繼續說道，「甤祁猜，小皇叔是負責將您的家人都帶走吧？」
「父皇既然讓皇伯母退出主持皇祖母葬禮大局，就證明父皇已經發現了端倪，您覺得，甤祁會笨到毫不設防？」
「不過呀，這一次甤祁做的，不是防備您，而是想讓您看清您千方百計保全了的一奶同胞的弟弟。」
聽到這兒，禮親王的面色終於有了反應，他瞪著軒轅秋陽，眸底黯了一黯，「軒轅青，他如何。」
「皇伯父，您不能怪您那個一奶同胞的弟弟，因為這是你們的拿手好戲，不過是你瞞過了想真心對自己所剩不多的兄弟好的父皇，而你那個弟弟瞞過了一心為他的你罷了。」
看著禮親王的眼珠子越瞪越大，軒轅秋陽也不賣關子，他素來就是個討厭鋪墊太多的人，「皇伯父，小皇叔臨行前去了禮親王府，但不是如您所願，去帶人走的。」
「而是去減少負擔，讓自己輕裝上陣，殺人滅口的。」
「嘔……」禮親王那心裡的一口血就涌了上來，他運功才壓制了下去，可唇角還有是絲絲血水蔓延出來，他咬著牙，「軒轅秋陽，你休要使小人挑撥離間之計。」
「挑撥離間，這等不高明的手段，只有您會用，甤祁不會，甤祁啊，只是將皇伯母她老人家保護起來了。」
「為了防止被小皇叔發現，給您全家一個不留，甤祁只能將皇伯母留在房梁之上所做的安全之所。」
「以確保她老人家能看的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