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你不會和離么?

第503章 你不會和離么?

奉慈殿的大殿之上,跪滿了人。

天淵帝跪在皇太后的床邊,握著人的手,兩行清淚落了下來,「朕,沒有母親了。」

這種時候,再高的尊榮,都阻擋不了那種生命來源之地消失了的空虛。

天淵帝在這奉慈殿的寢宮內夜以繼日地守了多天,憔悴的厲害,臉頰都塌陷了去,兩鬢好似更白了。

皇貴妃跪在邊上,輕聲安慰道,「老祖宗走的沒有遺憾,聖上已經做的很好了。」

言罷,皇貴妃微扭了頭,沖著軒轅成呵斥了一聲,「還不謝恩!」

所謂君無戲言,那一聲「叫祖母」便也相當於一道旨意了。

軒轅成趴跪在地上,雙肩抖動,卻說不出話來,他來見皇太后最後一面,著實不是為了這個結果。

歷經了這麼多事,他看的通透了,他是真的不配。

可此情此景,由不得他說些有的沒的。

跪在人群中的二皇子,唇角綳得緊緊的。

他早猜到了皇太后臨終前召見軒轅成,定會有所恩澤,卻沒成想是直接恢復了天家身份。

此刻,他還是稍微有些慶幸自己剛才的選擇的。

皇太后殯天,早有徵兆,宮中一應俱全,這會子沉痛的氣氛中,卻是井然有序。

主持程序的,是欽天監、禮親王妃,還有崔實。

此時,能與天淵帝感同身受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禮親王和黎親王了。

一個是天淵帝的兄長,另外一個是天淵帝的弟弟。

這兩位親王,雖然不是皇太后所出,但畢竟叫了幾十年的母后了,那其中的感情,自是隔了一代的人,所不能比擬的。

年近七十的禮親王,實際上,比皇太后小不了幾歲。

這會子,大概是感受到了天道倫常,人都有面臨死亡的那一天,痛哭流涕,悲傷地不能自已。

看上去,比天淵帝這個親兒子還要哀傷上幾分。

天淵帝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這個皇兄。

皇太后殯天,是要在宮中停留三日,由百臣祭拜后,再收斂入土為安的。

皇子皇孫便要全部留居宮中守喪,二皇子妃也才被人接入宮中。

中間休憩,二皇子大跨步往外走去,二皇子妃便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不是如膠似漆,而是,每每二皇子在自己面前這般表現的時候,便是有話要同自己說,並且定不是什麼好話。

二皇子妃早有心理準備,怕是怕的,卻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忤逆二皇子。

剛到了後殿,任羽瑩便見二皇子已經在那裡站定了。

她走上前去,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卻不成想,二皇子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回過身來,「啪」就是一個嘴巴。

卻不是打在正臉上,而是打在脖頸間。

自然不是失了準頭,而是在天家人都在的場合里,不可以留下證據。

沒有留力的,要多疼有多疼,二皇子妃卻好似習慣了般,下意識地死死咬住內唇,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二皇子鼻息間冷哼了一聲,「本王是不是警告過你,要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在吃誰的用誰的。」

「趁本王不在府上,你放軒轅成那條瘋狗進府,是什麼意思,你給本王個解釋!」

「殿下。」二皇子妃揚了揚頭,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又倒流了回去,「五殿下和您,血脈相連,臣妾不想二皇子府被人認為是捧高踩低之輩。」

「五殿下個……」屁字沒能出口,因為軒轅成現在確實又成了五殿下,再聯想到今天自己在黃於家被逼迫的場景,一股子戾氣就瀰漫在了軒轅凌的周遭,「那你為何又吃裡扒外,讓人將黃於叉出去!誰給你的權利,敢動本王身邊的人,姓任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么?」

軒轅凌說著話,實在氣不過,單手攥緊了二皇子妃的領口,將人拖拽到自己近前三指之內,牙呲目裂,「回了帝京,你翅膀就硬了?以為在皇城腳下,本王就要對你忍讓三分?還是你以為回了帝京,你那個貪污受賄的父親,會有舊部下護你周全?!」

這些年,任羽瑩是逆來順受慣了,但她不能容忍軒轅凌這般辱沒她的父親。

可那是當年聖上親自下旨定的罪,任羽瑩覺得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

所以。

她反抗的表現便是,撐圓了眼睛,表現出她的憤怒,「黃於隨意糟蹋良家姑娘,不該滾出二王府么?」

「殿下確定自己身邊,要留這種禍患么?」

「殿下倒是告訴臣妾,臣妾到底錯在何處?」

二皇子習慣了在二皇子妃面前為所欲為,沒想到會被這般質問,他氣息一滯,一把將人聳了開去。

擰著眉頭罵罵咧咧,「你看沒看過別人是怎麼做正妃的,要麼有優良的娘家背景幫襯夫家,要麼是自己能力卓絕,給夫家增光添彩,你倒是看看你自己,有什麼?只會學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專門同本王對著干,執意壞我的事兒。」

有娘家背景的,說的是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自己能力卓絕,自然就是蘇淺淺了。

但是,想到蘇淺淺,二皇子更是氣的厲害。

便是口不擇言,「怎麼?是你已經找好下家了?是誰那麼倒霉,本王倒是要謝謝他的。若是不想在二王府上待,就給本王滾出去!」

聽完這一通話,二皇子妃便垂了眸子,不再做聲了。

睫毛的尾端,是點點晶瑩。

二皇子見二皇子妃終於又恢復了他習慣的受氣模樣,心裡才暢快了些,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向著內殿走去了。

二皇子妃在當地站了半晌,才轉回頭,向來時的方向走過去。

只是,她一轉過頭來,就看見一個小腦袋從牆角處露了出來。

二皇子妃連忙再抹了一把臉,盡量展開笑顏,「琮兒,你怎麼來了。」

琮兒是二皇子妃的大女兒,今年已經十一歲了。

「母妃,他又打你了?」琮兒走過來,握著二皇子妃的手。

「琮兒,怎麼說話呢,他是你父王,怎地這般稱呼。」二皇子妃牽著女兒的手,呵斥了一聲。

她如何受罪,是她的命運不濟。

嘗了沒有母家背景扶持之苦的她,怎會再讓自己的女兒同她的父王間生了嫌隙。

琮兒便不再作聲了。

母妃柔弱,她不忍心再在母妃的心上下刀子,只暗自咬了咬牙,小手兒在袖子里纂的緊緊的。

「琮兒,太祖母在世的時候,每年裡都記得往那麼遠的地方給你賞賜,你該多盡孝,先回殿里去跪著吧,多抄幾遍經書,以祈求她老人家到了那邊,也是萬事順遂。」

二皇子妃的眼睛還是腫的有些緊,不想這會子回去,被人看出來,便輕聲對琮兒說道。

老祖宗確實對自己好的,琮兒應了一聲,小跑著往回走了。

二皇子妃又在當地站了片刻,有風吹過,臉上倒是好了不少的,她便準備往回走。

到了正殿前門的時候,見蘇淺淺,還有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正聊著。

任羽瑩想著自己可能不太受人歡迎,可這般近的距離,招呼還是要打的。

她便先福了福身子,「燕王妃,三皇子妃,四皇子妃。」

史晴兒素來是個心思通靈的,說話間便明白任羽瑩內心想法。

任家原本同史家往來多的,她與任羽瑩幼時也是要好的。

不過是後來,分別嫁了人,任羽瑩又隨著二皇子去了中原,便失了消息了。

此刻,史晴兒站的離任羽瑩最近,便順勢抬手,將人亂了的衣襟扯平了去,「你是二皇嫂,倒同我們三個見禮,這是宮中忙亂,否則我們三個怕是要被母妃斥責了。」

人的本性,是向著能取暖的地方靠過去。

就是這樣一句溫溫柔柔的話,二皇子妃竟然捨不得走了。

她下意識地掃了俞櫻和蘇淺淺一眼。

俞櫻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似完全在狀況之外。

蘇淺淺倒是微微福身,還了個禮,「二皇嫂。」

史晴兒的眸光落在了二皇子妃的鎖骨處。

任羽瑩意識到那眸光,有些慌亂,上去拽自己的衣服。

史晴兒的心,便有些亂。

任羽瑩從前同她一樣,是帝京大家閨秀的典範,何止百家求?

二皇子恨不能一天登任府三次,外界都傳他與任羽瑩兩情相悅,任羽瑩才不得已接受了的。

知道是別人家的是,史晴兒還是開口道,「他打你?」

這種事,在史晴兒的認知中,是何其荒謬之事?

天皇貴聵,怎麼可能做出來這種事兒。

任羽瑩不說話,可頭恨不能低到地上去,已經說明了問題。

「任羽瑩,你不會和離么?」史晴兒恨鐵不成鋼,隨後又加道,「若是沒人給你做主,我回去找我父親,三皇子也可以出面。」

哪成想,還不待任羽瑩開口,俞櫻突然抬頭,「和離?哪有那般簡單?孩子們怎麼辦?錯付了這麼多年的青春又怎麼辦?」

說完這話,連俞櫻自己也有些錯愕的。

愣怔了一會兒,她抬眸,「我先回去了,你們聊。」

然後,轉身走了。

蘇淺淺和史晴兒一時間面面相覷。

這話從誰的嘴裡說出來,都不奇怪,只是最不該從俞櫻的嘴裡說出來。

說起來,這是自從史晴兒和俞櫻離開燕王府之後,三個人的第一次見面。

二皇子妃沒來之前,蘇淺淺就覺得俞櫻心不在焉,原本想著是產後剛出了月子,情緒不穩定所致。

可現在卻是越看越不對勁兒的。

任羽瑩覺得這突然的變化,都怪自己,忙拖著史晴兒的手往裡走,「快去看看。」

三個人倒是忘了此前的茬,跟在俞櫻後面,往裡走去。

剛走了幾步,蘇淺淺便見軒轅秋陽站在那裡,不知道在看什麼。

蘇淺淺看過去的時候,軒轅秋陽招了招手,蘇淺淺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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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嗜寵:逆天王妃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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