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聖明人皇

這一日，涯山之上來了一個貴客，他事先並沒有通知清水真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上了涯山。

「恨王，您這是？」見到來客，正與身旁的大長老商議壬水宗事務的清水真人頓時大吃一驚，趕忙站起身來迎接客人。

來人正是恨王方怨，不知不覺間，他將小祁雲送到壬水宗也已經一年有餘，今日他總算抽出空來，前來涯山看望祁雲。

此時此刻，方怨的神情似有些疲憊，身上衣衫看起來也許久未曾更換，他被方恕喚去，自然不是去享清福的。

片刻之後，小祁雲便來到了此地，他看清了來客的模樣，頓時便衝到方怨面前，聲音之中透著驚喜：「方爺爺，你來看我了？」

方怨慈祥地笑了起來，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這一年來的殘酷殺戮，在另一處不為絕大多數人所知的戰場上，他們這些人族的頂尖強者，也在被迫進行着永無止境的征伐。

這一次，還是他哀求了方恕，才得到了這無比珍貴的假期，得以離開戰場，前往壬水宗看望祁雲。

「我這次來得匆忙，沒給你帶什麼禮物，你可不要怪方爺爺。」方怨笑着，又尷尬地撓了撓頭，時間緊迫，他的確來不及準備什麼禮物。

不過小祁雲自然不會在乎，對他而言，方怨能夠來看他，便已是最好的禮物。

「咦？」很快，方怨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小祁雲的修為之上，他顯然未曾想到，祁雲竟然能夠這麼快便晉入啟藏境。

說起此事，小祁雲頓時便羞紅了臉，他可是從未忘記，不久前的自己是在怎樣的情形下晉入到啟藏境界的。

更何況，壬水宗的這群小夥伴，此時也跟在他的身後來看熱鬧，以他們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放過自己。

果不其然，陳夢如彷彿搶答一般開口：「方爺爺，祁雲當初可是說着要超越我，才突破到啟藏境的。」

直到這時候，方怨才注意到祁雲身後的小女孩，他頓時一愣，看樣子顯然是認識陳夢如，也未曾料到竟然會在此地見到這位陳家雛鳳。

「這不是夢如么，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不過你也不要欺負祁雲，他可沒有你這麼好的天賦。」方怨彎下腰，摸了摸陳夢如的腦袋，笑着說道。

說起來，如今的陳夢如已然將壬水宗的同齡人都甩開了遠遠一大截，很難想像，才年僅七歲的陳夢如竟已是元神境界，這般實力，都足以媲美一些上一輩的壬水宗弟子。

「我可沒有欺負他。」陳夢如嘟囔著嘴說道，事實上她從未仗着自己的出身和實力，而看不起這些壬水宗弟子，這也是出身大勢力弟子該有的修養。

「不知恨王這次來，準備停留多久。」此時此刻，清水真人終於能夠插上一句話，他心中自然是希望方怨留得更久一些，也好震懾那些對壬水宗有所企圖的勢力。

然而方怨似乎沒有在壬水宗停留的意思，他開口道：「其實我這次出來也沒有多少時間，不過這孩子既然已經是啟藏境了，那正好帶他去那座人皇陵看看。」

所謂人皇陵，顧名思義，便是人皇的陵寢，人族歷代人皇之中，有超過半數都是壽終正寢，而他們死後，便被埋葬在人皇陵中。

不過，這些將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了人族的強者，即便死去，也會盡自己所能為人族後輩留下機緣，因此絕大多數人皇陵都是大門敞開，歡迎人族後輩的到來。

至於方怨口中的人皇陵，指的便是數萬年前的聖明人皇，這可是一位在人族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人皇，直到如今都還有人讚頌著聖明人皇的功績。

說起這位人皇，便不得不說當年人族的情況，在經歷了長達數十萬年的輝煌之後，人族的勢力也達到了巔峰，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因龐大疆域而產生的臃腫。

彼時的人族，人皇擁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威，而在人皇之下，則是一個龐大到數十萬人規模的人族權力架構。

本就繁瑣的交接流程，加之廣大疆域帶來的時間差，讓整個人族就好似一隻尾大不掉的垂暮雄獅，權力高度集中卻又極為分散。

這是人族衰落的前兆，即便擁有廣袤的中央星域，可每一代誕生的上好命星卻被出身貴胄的官宦子弟瓜分一空，下層平民之中即便出現好一點的修行苗子，也只能用次一等的命星。

這樣的情形帶來的後果便是，人族之中，階級固化，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即便是第一等的資質，想要翻身也是難上加難。

可想而知，那些年，人族之中誕生出的強者數量也愈發稀少，每一代湧現出來的強者已經彌補不了老一輩強者的缺口，人族，逐漸衰落。

不過好在，就在此時，聖明人皇橫空出世，他出身高貴，又兼有第一等資質，因此自幼便所向無敵，橫掃同輩，最終成就了人皇之位。

但這並不是聖明人皇能夠在人族之中擁有如此高聲望的緣故，畢竟當時的人皇哪一位不是登臨極境，舉世無敵。

聖明人皇最大的功績在於，他大刀闊斧，對當時的人族進行了改革，直接讓有些腐朽的人族重新煥發活力。

首先，聖明人皇直接取消了當時絕大多數的人族機關，一下子將數十萬的人族臣子都變為平民，各州只剩下數十人規模的州府作為日常管理之用。

其次，聖明人皇宣佈，人族強者能夠自立門戶，開宗立派，招收弟子，而且彼此之間的爭鬥，人皇不會過多干預。

這同樣也是前無古人的壯舉，要知曉在聖明人皇之前，唯有被人皇承認的臣子才有開創勢力的資格，否則都會被當做異端剷除。

再之後，聖明人皇又宣佈，但凡孤星以下的命星，都由各勢力公平爭奪，而不再由人皇臣子壟斷，這也令得出身貧寒的修士也有機會獲得上好的命星。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到了如今，因為星域已經被割讓大半，人族產出的命星無論在數量還是質量上都大不如前，因此哪怕雙子星，也需要由人皇城來定奪歸屬。

經過這樣一系列的改革之後，人族終於不再如先前那般死水一灘，畢竟當時的人族在世間已經沒有敵手，若是族內還是一片和氣，整個族群恐怕都要在安逸之中被磨滅了血性。

只可惜，在聖明人皇隕落後的數萬年，人族卻還是衰落了下去，論其原因，則是由於之後的人皇，再沒有如聖明人皇這般以一己之力掌控人族的恐怖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