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星詩（38）
「哦？」瀟瀟微微一笑。
「你願意聽一個故事嗎？」老劍聖並沒有要戰鬥的意思，劍還插在鞘中，放在左側，不過宣吟瀟相信，他拔劍的速度，肯定很快。
起碼比自己快。
只不過單純的快，只能證明他更加熟練罷了，並不會對已經確定的結果造成什麼改變。
而這已經確定的結果，就是她是怪物，而他是人，一個老人。
「當然願意。」
瀟瀟笑着，那銀光一個迂迴，化作鴞的模樣，一口把她吞了下去，然後再次化作銀光，落在了周圍一座高樓上，再次現出了瀟瀟的身影，而那銀色的光芒，化作許多微光，融入了她的右瞳。
「剛剛這麼大的動靜，想必會吸引不少目光吧？」老劍聖突然問了句，彷彿若有所思，「這可不是守望者的作風。」
「不用猜了，我扭曲了周圍的光線，他們看不到。」瀟瀟倒是沒隱瞞，老劍聖既然這麼說，自然也是猜的七七八八了。
「好吧。」老劍聖一陣苦笑，原地坐了下去，兩棟樓成了他們的席位，只不過，瀟瀟和白鳥桜所在的那棟大廈，要高上許多。
當然了，白鳥桜沒有爬到樓頂上，她知道，自己還沒資格爬到那老人之上。
起碼，自己不可能直視上位者的雙瞳，可老人剛剛出現的時候，宣吟瀟還沒收回那淺灰色的雙瞳。
「故事，發生在幾年前。」
……
「先生，你看那邊。」
少年指著遠處的草原，一大片的狼群歪歪扭扭好像在爭奪幾隻羊，狼嚎的聲音連片相接，令人膽寒。
「那些狼群，聚在一起，這片草原，他們就是王！」小蝙蝠笑着說，「如果我們異種的世界，也有如此一片狼，勢不可擋，那些螻蟻，又有什麼資格談容不容得下？」
老人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狼嚎固然令人畏懼，可在他眼中，卻沒有看到什麼勢不可擋的狼群，有的只是，失去狼王后，落魄瀕死的幾匹餓狼。
「可我，卻已經看到他們的滅亡了啊。」老人笑了笑，「血神教也許曾經是一群狼，可現在，就如同面前的狼群。」
「可是他們……僅僅叫聲，就能讓整片草原色變。」小蝙蝠不理解，「還有，先生，你真的不願意回去嗎？」
「叫聲讓整片草原色變？不是這樣的，令人畏懼的，不過是狼王罷了，他們怕的不是狼，甚至不是群狼。」
「他們害怕的，是狼王所到之處伴隨的狼嚎，不出幾天，他們就會發現……不對，不需要幾天了，就是現在。」
「他們完了。」
老人談笑風生，微微笑着，看着前方那片狼群。
遠處，一隻雄鷹掠空而來，雄壯的雙翼彷彿遮蔽了半片天空。
「一隻鷹，只要它敢下來，狼群分分鐘把它撕裂。」小蝙蝠說，不過下一秒，他的臉色突然蒼白了幾分。
那勢不可擋的狼群，看到地上的黑影后，叫聲凌亂，作鳥獸散，神情形色之間，除開恐懼，彷彿什麼都沒有。
一匹小狼直接被那尖銳的爪子抓了起來，破空離去。
「先生，我們血神教，也會這樣嗎？」小蝙蝠的臉都白了。
「強大的不是狼群，而是有狼王帶領的狼群，如同曾經的血神教，可教主他……別人不知道，你們應該清楚。」老人說，「王，沒落了。」
「知道他們為何逃離嗎？在真正的上位者，目光所及之處，即使你身處人山人海之中，那瞬間你的世界也僅僅只有你一個人。」
「即使身後跟着再多的強者，那瞬間，你一樣是孤立無援。」
畢竟，這是血神教教主的親身體驗。
僅僅一眼，百花凋零。
「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
小蝙蝠不懂，在他看來，血神教的強者聯合在一起，就算血神教教主已經失去了曾經的戰鬥力，一樣可以縱橫異種的世界。
他們有的是自己人，都是強者，怎麼會孤立無援。
「如若狼群躲起來，等待下一位狼王。」
「那先生，你願意幫血神教，培養新一代的狼王嗎？」
突然，一名只有十歲出頭的小少年，一襲黑衣，出現在了這片草原，微微一笑，小少年的眼神還有些稚嫩，卻俯瞰整一片草原。
……
「故事很短，不知道你們盡興了沒？」
老劍聖笑了笑，依然坐在原地，長劍橫放在腿上，不經意的輕輕撫摸，一抹淡淡的紅色光彩，突然閃過。
仔細一看，那顏色，好像純凈的有些過分。
是的宣吟瀟看的很清楚，那雖然是血光，卻不是血劑帶來的那種狂暴的血色，而是一種魂令，很強的魂令。
「演戲。」
宣吟瀟依然是一臉淡然，彷彿早就有所猜測，此刻又帶着隱約的一絲嘲諷，如鏡花水月一般一閃而過。
「嗯。」老劍聖點點頭。
「我知道曾經的血神教，不是這樣子的。你們現在……只是在演，演的過分真實，入戲太深了，深到無藥可救。」
宣吟瀟那空靈的雙瞳中好像有些嗤笑的色彩，坐着俯視這座城市，懷裏抱着那銀色的劍。
「七星龍淵跟你說的？」老劍聖愣了一下。
「沒有，但我的確知道你們。」宣吟瀟說。
「大概十幾年前，你們的存在，跟鬼，甚至守望者學院，都可以相提並論。然後你們的狼王，在爭奪某種東西的時候，重傷？不愈的重傷？這我倒是不太清楚。」
「然後你們退隱了，不，沒有完全退隱……最近幾年，你們製造了一個分支。」瀟瀟的雙瞳輕輕閃過一抹銀色，那是一種殺意，「令人噁心的分支。」
「這都是少主的意思，」老劍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其實血肉提煉的方法，我們一直都有，只不過少主把它們放了出去罷了。」
是啊，無論哪裏，總有一些異種，不上不下的卡在人和異種之間，如同先前宣吟夢他們所遇到的那些小混混。
守望者有，「鬼」有，血神教一樣有，只不過他們所採取的手段不一樣罷了。
如今，宣吟瀟自然是全都明白了。
血神教的教主出了事情，他們就隱藏起來，一個巨大的教派，隱入山林，隨後打着血神教的名義，放出了那些東西……到處屠戮異種煉製血劑，臭名遠揚，竟然成了一番氣候。
這惡臭的名聲，很快蓋過了原本的功績，真正的血神教真正的隱藏了起來，人們所知道的，只是不成氣候卻如同老鼠一般可惡的到處殺人的血神教。
「這算是……金蟬脫殼嗎？」
「那你們現在重出江湖，是覺得你們的少主，能擔當的起狼王一職了嗎？」
「你跟我們說這些，是要拉攏我們？」瀟瀟突然覺得一陣好笑。
「是，你夠強。」老劍聖說。
「僅僅是我嗎？」瀟瀟突然笑了出來，「你們的少主，他配么？」
「起碼，可以少一個敵人？」老劍聖又說。
「這個簡單，關於你們少主的傳言，是不是真的！」瀟瀟突然站了起來，雙瞳不再像剛剛那般柔和了，彷彿比劍刃還要鋒利。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