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高考（上）

1.

氣溫漸漸回升了，短暫的寒假隨著氣溫一點點的回升踏入了尾聲，水瀝二中又迎來了新的學期。

杜若沒有和媽媽坐下來好好談談，她對媽媽偷看日記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她沒有辦法和這樣的媽媽來一場心與心的交流。

媽媽也閉口不提這件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但還是不時會從嘴裡蹦躂出一兩句奇怪的話。

去上學之前，杜若背著書包準備出門時，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甩了句：「從今天晚上開始，我接你放學。」

「為什麼？」杜若一下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什麼為什麼？接你要什麼理由？你自己想想，上學期你晚回家了多少次？女孩子家在外面幹嘛？大晚上的不安全。」媽媽義正言辭，說得杜若不知道怎麼該怎麼回擊了。

杜若瞬間服了軟，帶著半撒嬌的語氣和媽媽央求道，「哎呀媽媽，你放心。我肯定早點回來的。寫不完的作業我帶回來寫，你放心。我們每天放學幾個好夥伴一起可好了。」杜若暗自慶幸自己不是什麼都寫在日記本上。

媽媽也不知道杜若所說是真是假，可她覺得還是別那麼咄咄逼人了，不然可能會適得其反。「只要有超過兩次以上，九點半之前不到家，那我肯定會來接你的，毫無商量的餘地。」

「好好好，媽媽你最好了。我去上學啦！新的學期，新的奮鬥！等著我考第一名回來！」說完，便一溜煙跑到了大門口，和早早到達的蘇霖匯合。

過了一個年回來，大家的臉上都是油光滿面的滋補氣，中規中矩的校服下也藏不住每個人臉上躁動的狂熱。

萬老師依舊是那麼的精神抖擻，挺著板直的身子和大家說著新學期要求。

「這個學期非常的關鍵，同學們也知道小高考離我們不遠了。雖然我們是藝術生，但是小高考也非常重要。如果有四門成績獲得A，高考加五分。尤其是那些不愛副科的同學們，卯足了勁好好考，考完我們就和這六門副科再見了。」

大家都盤弄著手指，聽著萬老師繼續往下說。

「所以從這學期開始，我會比以往更加嚴格。那些早戀的、上學帶手機的、抄作業的……我一概不放過。有些事情不要以為老師心裡不知道，只是不願意說而已。這學期就不一樣了。」

萬老師抿了口水，提高了嗓音，像統領士兵的元帥發出口令時那樣震懾人心。「記住！我們高二九班永遠都是奮發圖強，團結友愛的大家庭！新的學期，新的努力！」

也不知是誰先帶起的掌聲，大家都鬆了松腰板，賣命地鼓掌。

2.

六門小學科的老師也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個個容光煥發，上起課來激情滿滿。

隨著小高考慢慢的來臨，作業也開始增多，六門功課的試卷一張接著一張，刷過的題目出現了一遍又一遍，可沒有誰能打包票考試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世界最高大而綿長的兩條山系是阿爾卑斯喜馬拉雅山系和科迪勒拉山系」或者「牛頓第一運動定律」會以什麼形式來考。

老師和學生們一樣，對未知充滿著無數疑惑，可都在為這個未知卯足了勁拼搏。

又到了地理課，杜若最信心滿滿的一門學科。地理老師已經有些年歲了，可講起知識點來像個厚積薄發的小夥子聲情並茂。

杜若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著腮幫含著筆，在腦子裡記著黑板上的知識點。沈依一很愛記筆記，筆記整理得非常整潔漂亮，杜若每次看到她奮筆疾書時，都會莫名的想笑。

杜若上課還喜歡干一件事——環視每個同學的表情。她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能看到每個人神情各異的可愛。當然只有在這種絲毫不畏懼的學科課上，她才能閑人似的做這些「有趣」的小動作。

看了一圈下來，她突然覺得這個活動也沒什麼意思了。她的眼神又回歸到黑板上，可這些知識點她早就倒背如流了，每天枯燥的學習生活讓杜若覺得有點乏味。

杜若的雙手不知不覺挪到了校服口袋裡，鼓出的手機讓她動了歪心思。

要不打開手機看看新聞啥的？

不行太危險了。萬老師要是逮住了就死定了。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上課玩過手機。就看十分鐘吧。

心裡的兩個聲音在打架，杜若最後還是悄悄地掏出了手機。還像以往那樣，她把手機壓在雙腿底下，只露出一點空隙，可以大概的翻閱即可。

為了謹防萬老師的出現，她邊划著手機，邊若無其事地看向黑板，裝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杜若偽裝的很好，就連旁邊的沈依一都看不出來，她悄悄地鬆了口氣，點開了QQ空間動態。

「無聊中」這三個字一下映入了杜若的眼帘。蘇霖竟然在十分鐘之前發了個動態。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撲來，她立馬點開和蘇霖的聊天框。

「你不上課在幹嘛？無聊中？發這個給誰看？你很空虛嗎？」

兩分鐘了，杜若還是沒有收到蘇霖的回復，她更加急了，兩個眼睛盯著屏幕死都不離開，也壓根忘記了現在還在上課。

「……你怎麼給我發消息了？不上課的嗎…我在上體育課，很無聊啊。」蘇霖終於回來了消息。

無聊就發個動態昭告天下嗎？杜若怏怏不樂，就這雙腿的夾縫準備回過去。

3.

「咚咚咚」，右耳突然傳來尖銳的玻璃聲。

杜若嚇壞了膽子，趕忙夾起雙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繼續佯裝成認真聽課的樣子。全班人的目光都朝著玻璃聲看來，沈依一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杜若的心快要跳出喉嚨了。

「杜若！出來！」萬老師推開了玻璃窗，鋥亮的鏡片里反射著他怒視的雙眼。

杜若的心被這洪亮的一聲徹底叫碎了。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抖抖豁豁地竟站了起來。

萬老師死死地盯著杜若，「把手機也給我帶出來！」說完，板著雙手往教室前走。

杜若嚇得趕忙關了機，她害怕萬老師會把手機解開，很想把電話卡也抽出來，可時間已經不允許她這樣做了。杜若緊緊攥著手機，低著頭，頂著眾人異樣的眼光走出了教室門口。

杜若不敢直視萬老師，低著頭，一副虔誠的樣子。

「把手機給我！」萬老師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的寬恕。杜若二話沒說，連忙把手機遞到了萬老師手裡，心裡卻一遍遍的祈求上帝：千萬不要讓我開機，不要讓我開機啊！

「手機我就不需要你給我解開了，萬老師我沒有偷看別人隱私的習慣。至於什麼時候還給你，看你這次小高考的成績怎麼樣，拿不到A或者有一門是D的話，那隻能等期末考試完了再給你了。」萬老師的語速漸漸放慢，杜若連連點頭。

「還有，你和樓下一班那個小夥子，我已經注意很久了。這種事情我不多說什麼，你自己有點分寸。在學校里，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想你作為一個成績這麼優異的學生，應該分得清。」

杜若聽到了關於蘇霖的事情，心裡又是沉沉的一擊，這一下，頭是徹底地抬不起來了。萬老師不再說話，杜若尷尬得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

「你成績這麼好，老師不是針對你。老師只是希望你更好懂嗎？」萬老師的語氣漸漸的開始溫柔起來。

杜若壓根沒聽進去萬老師的苦口良心，只是一個勁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