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何必再給自己栽培苦澀
「什麼死不死的啊？」老醫師雙眼一瞪，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冷哼一聲:「我是說過無法根治，但沒有說過她會死啊。你自己別嚇自己，要對我有信心，可以嗎？」
一聽這話我傻眼了:「不是，那你剛剛還說寒氣侵入五臟六腑，不僅你束手無策，全國醫院目前的技術也沒辦法？」
「我說過束手無策了嗎？」老醫師怒了:「後生仔，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別以為我只是一個村醫，實際上...」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算我真的就是一個村醫，可老頭子我的醫術絕對不是他人所能比擬的呢。」老醫師霸氣的說完這話，又一嘆:「你放心，死是死不了了，至少我可以跟你保證她可以活到一百歲。但是...」
聽到前面那些話，我那死灰的心再次復燃，就像中了大獎一樣欣喜不已。可後面那兩個字但是，又讓我剛剛放下去的心重新提起來，眼中儘是緊張的盯著他:「但是什麼？」
「很費錢吶！」
我楞了楞，一時沒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老醫師看我這表情，苦笑道:「寒氣入體，只能緩緩導出，不能急於求成，要不然就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這麼跟你說吧，我手裡頭有一張早年方子，可以做到緩解並且清除寒氣的作用，但是具體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證。畢竟這種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上面記錄的藥材很貴。」
「原來是這個啊...」我暗鬆一口氣，旋即錚聲說道:「我現在雖然沒錢，但只要雨燕能好好的，少受一點折磨，哪怕再辛苦我也會給掙錢給她買葯。」
「你倒是一個痴情種！」看著我這一副赤誠，老醫師目露一抹讚賞的點點頭:「藥方上的每一味藥材，目前在市場上的價格少則都要十幾二十塊，貴得幾味葯每克價格高達五六十塊錢，每副共有三十二味中藥，粗略估計一下，大概每副葯的價格是在三百左右，並且每一副葯只能用一次，而用藥時間則得根據她自身寒氣情況而論，少則三五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你確定自己真能承受得起這種金錢消耗？」
一聽這個價格，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全身力氣再這一瞬間都被抽空了。滿腦子就只剩下一個字，錢...
幾分鐘過去了，我目帶堅定的抬頭看向老醫師:「藥材我自己去買怕被騙，所以只能拜託您了。至於錢，明天我給您送過來，成嗎？」
我已經做好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幫雨燕治療，再多的錢都無所謂，沒有就再去掙。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就絕不會放棄。
「好。」老醫師深深看了我一眼:「另外還有一點你要注意，她的身子骨弱，除了藥材泡澡以外，還需要食補，每天最好燉些羊肉湯，或是牛骨當歸湯...」
「我記得了。」我點點頭，把老醫師這些話牢記在心，重新跟著他回屋裡，我感覺肩上的擔子如山般重。每天三百多塊的醫藥費，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等於我一天要組裝一百架遙控飛機，才能勉強夠維持生活費和藥費啊。
一百架遙控飛機啊...我的心充滿深深無力，可在看到病床上的雨燕后，我只能強打起精神，笑著握住她被窩裡的手:「等下老醫師開完葯，我們就回去。」
生活再苦，也不要愁眉苦臉，人生本來就短暫，何必再給自己栽培苦澀呢。
我牢牢記著這句從書上看到的名言，不管再苦，跪著我也要走完，更不能在雨燕面前流露半點。
不多時，老醫師就拿了一小包葯和另外一袋子當歸:「這是止疼葯，如果實在疼得不行再吃，另外記住要保暖，多穿點衣服，只要寒風吹不到，那麼你承受得痛苦自然也可以少點，還有就是多曬太陽...」
他喋喋不休的叮囑著，我卻沒有嫌棄，牢牢把老醫師每句話記在心裡，等他說完之後再開口詢問:「葯補是早上還是中午、晚上？」
「中午是陽氣最盛的時間段，自然這個時候進補最好，燉湯的時候加點當歸進去，不要鹽巴不要味精。」
「好...」
告別老醫師，我抱著雨燕回到家裡，又給她加一襲棉被，握住她那雙冰涼的小手，緩緩搓起來:「還疼嗎？」
「好多了。」雨燕笑著搖頭，雖然還有些疼，但不知為什麼，以往難以承受的痛，在這時卻變得那麼微不足道。尤其是掌心傳來的溫度，還有他那溫柔的眼神，都讓雨燕覺得暖烘烘的。
「阿秋，你去忙吧，我自己睡一覺就可以了。」
「我再陪你一會兒，等下要出去一趟。」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心裡一直想著老醫師到底說了什麼？
又陪她呆了個把小時，我才起身下樓，燒了壺水提上樓后，放到邊上的木板，笑著看向裹在被子里的雨燕:「我把開水放在這裡，要是口渴了，你在自己倒，一定要小心別被燙到，知道嗎？」
「好。」雨燕眯著眼點頭，聰慧的她心裡明白，他這次出去一定跟自己有關。雨燕很想說，不要為我浪費精力和金錢了，可她又怕這話一出來會惹他生氣。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看著他為自己焦急，為自己擔心，心裡即是感動，卻又憐惜，深怕他累倒了。
「那我先出去了，門我會鎖掉，晚飯我來煮...」說完這話，我起身下樓，鎖好門之後踩著三輪自行車，向凱哥廠里的方向奔去。
我沒錢了，所以只能把買房的錢先從凱哥那要回來，至於房子和地...
本來是讓雨燕先交給凱哥一萬，剩下的八千留下來做流動資金，可她中午吃飯的時候卻告訴我，一萬八都交給凱哥了，另外她從自己卡里取了兩千做生活費。
當時我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還想著接下來掙到錢，一定要把這兩千加倍還給她，好讓雨燕寄回去給她弟弟妹妹上學呢。可現在...
不買了！
擁有這塊地和房，對我的未來固然重要，但那又如何？在我心裡除了爺爺和妹妹以外，就雨燕最為重要。
所以現在我只想掙足夠的錢把她治好，至於發展，還有跟李忠國的賭，不重要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只希望這筆錢還在凱哥手裡，要不然可就沒錢給雨燕買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