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血的賣身葬父

復古的集市上人來車往，人們的衣着並非都是華麗昂貴的古裝，也有許多以普通和舒適便利為主的古服，甚至還有追求個性故意扮丑和邋遢的閑散人。

街道兩邊都是木質建築的門店，市民們大都是僅僅經營最簡單的小玩意，手工製品，包子饅頭，風箏，胭脂等，人群中慵懶帶着悠閑，也有一種隱形的無奈。

這種無奈的神色倒不是為生活奔波的結果，而是因為自己先天無緣修鍊的憂愁。

只能像大多數人群那樣過最普通的生活，在知道有和他們同樣的物種——同是人類——能與他們不同的飛檐走壁和呼風喚雨之後，所以有了一種哀怨宿命不公的意味。

但也因為自己目前的生活尚且愜意自由，並滿意而幸福，而且明白絕大多數人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天生廢材，所以還是接受了現狀。只是在閑暇之餘也會幻想着高手們在些幹什麼？有怎樣的生活？

因為認知緣故——他們只知道普通人的生活，並不知道修者的生活——所以根本想像不到修鍊是什麼樣的人生道路，這對他們來說是虛無縹緲的，所以他們也過的很現實。

天琴明白面前的市鎮絕不是古代，而是自由世界中人們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她根具原身體主人的記憶，知道還有許多離奇，煥麗，抑或普通的市鎮。

古代，現代都市，遠古部落，維度空間，幻境城市等等。

每一個地方都有適合其生存的普通百姓。

有的人不願意在自己出生所在的地區生活，便可以自由的選擇要去居住的一個世界裏去住。

這都是人們想過怎樣的生活便去哪裏的選擇。

與她的世界比起來，真是自由又先進的過了！好羨慕啊！

「絲——師父！」天琴凝眉捂著自己被師父擰過的地方，低頭看了看在自己跪着的雙腿前用白布蓋着，躺在地上裝死的師父。知道自己剛才只顧著觀察街道，走了好長時間的神，她小聲的不動唇的說道，「知道了，師父。」

「唉唉唉——父親，你死的好慘啊！」

這一聲嘹亮的高亢哭喊，引的路人紛紛停下向她觀望。

第一次引來這麼多注意力，天琴有一絲絲的害羞。

只見眼前的小女孩全身披麻戴孝一抽一噎的哭着，跪着的胸前還豎着一個牌子：賣身葬父！

回想起進城前……

「師父，為什麼要賣身？這有，這樣的話，你扮演死人會不會有些——害怕？」她對於處於神秘邊緣的東西還是有很大的敬畏的。

「害怕？」無名好笑的反問，「害怕是什麼？」

「這——，就是說，會不會招惹某種陰間的事物。呃......」看着無名像是在看智障般帶着笑意看向她的眼神，自己忙圓場說，「沒了沒了。」

「閻王來了我也讓他有來無回。」無名豪氣的表示。

「等等，還有師父。您說讓我進宮是么？可是以我的容貌和才氣指定成不了皇上中意的人，像我這樣的廢材，又對宮中規矩一竅不通，萬一出了差錯，您該怎麼救我？嘿嘿，我又不想掉腦袋不是？宮中不是戒備森嚴嗎，大內高手比比皆是，三級修者也很多吧？」

「你放心，這個德宮只是一個小宮，裏面的奴僕都是極其貧寒，家境不好或自身殘障或老年孤寡或精神有問題的，但是主人們卻也都是高手，這就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那些人給自身找的一個歸屬感。這個世界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過愜意生活的！你應該有這個意識吧？」

「有的有的。」

「進去后摸清位置，去後花園尋找，為師已經測出那裏藏有紫晶石。自然，極其隱秘，否則這個宮不會到現在都平安無事。宮裏的規矩只能是廢材進入，所以為師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能不能完成任務？」

「嗚嗚嗚——我們廢材不該受人歧視！我儘力而為吧。」

「儘力而為？你可知道，一旦等屠夫突破，你沒能找到紫晶石來交換你的性命，被人追殺的滋味你可嘗試過？」

天琴立刻精神的說，「是，師父！保證完成任務！」

她自己也有一種在異世界大試身手的衝動，更何況這更是逼不得已，莫名其妙的惹上一身禍。真是後悔沒有聽從師父的命令擅自接近屍體啊！

「可晶石的力量那麼強，屠夫應該知道我沒有拿才是吧？」

無名斗笠下低垂的眼眸微動，想到，這女孩變聰明了！

「的確，他知道你沒有拿。可是他把尋找晶石失手的憤怒遷怒到你身上了，必須重新交給他一塊晶石，否則屠夫是出了名的小氣記仇，而且你還是我無名的徒兒，現在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種種跡象表明，你是非死不可了。因為我樵夫可是他們新世界組織懸賞滅亡的第一號仇敵。」

「咳咳咳——」她一口老血涌在了喉嚨里，「啥？仇敵？」這，她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師父是正義的一方，還是艾倫是正義的一方？她現在還沒有把握。「可是師父，這紫晶石如此重要，我找到了孝敬您老人家不好嗎？」

孝敬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功力更上一層，看在我有功的份上，一定會保護我的吧？

「孝敬我的紫晶石以後可以再找，現在當務之急是救你的性命要緊。」無名背後的雙拳緊握住。

心緒複雜起來。

又開始了！

天琴只是他修鍊之路的棋子，從現在起，她註定是與他以往徒弟一樣的結局。他的感情早已磨滅，剩下的只是理智。

但……為何天琴這麼說的時候，他心中竟會有些許不忍？

可是為了大業，他必須如此！

新世界組織九千年來與他就是宿敵，已絕無和解的可能。一旦碰上就是你死我亡的血腥下場，除了打平。他無法與眾多信徒和高手的新世界組織抗衡，只能不斷躲避，隱姓埋名，暗中偷偷提高自己的修鍊。

自然不是。你從此的尋找晶石之路，都是為我而尋！

可我也不是冷酷無情之人，你本無緣修鍊，因為我而完成你的夢想——所有廢材都會有的夢想——踏上修鍊之路，即使以後分手，你也比普通人要強。所以這並不違背我的良心，等價互換而已。對於她來說也是賺了。

「師父！」天琴滿意這個回答，感覺自己能有如此深明大義，為自己好的師父已是大幸，她激動的像個小孩一般抱住無名說，「你對我太好了，你真是全天下最最溫暖的師父！」

還是說些好聽話討好師父一下的為好，畢竟這可是在異世界裏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嗯……」無名的身子明顯僵住。

他很多年沒有與別人有過肢體接觸，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到底有多久。

擁抱……這與她評價自己的『溫暖』一詞如出一轍。

無名嘴角微揚，這是他發自真心的笑容，他也感覺出了這笑容中帶着些許的羞澀，輕輕道，「男女有別。」

「哎，師父你笑了哎。看來你很喜歡別人擁抱你是嗎？」天琴在離開的瞬間抬眸看了看無名的面容。

「絕無此意啊！沒有！」無名在和她單獨相處時是很隨意自在的。

「師父，你怎麼也口是心非。明明希望別人擁抱你嘛！」

「你——你別過來啊。」天琴在無人的山路上與他追趕奔跑着。

山谷中處處回蕩他們快樂的笑聲。

充滿童趣與單純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