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認識全新的世界

無名拉着已經整好衣服的天琴的手腕走出去，一個穿戴整齊的中年女老闆滿面堆笑的迎來，「客官下次再來啊。」

「抱歉了，實在不該在你們室內動手，剛才給的應該夠了吧？」

「夠了夠了，還多呢。我們也明白，像你們這樣的高手說打就打，毫無顧忌，實在瀟灑的很呢！哪像我們這些凡人，只能像這樣經營店鋪才能維持生活。」老闆娘與他們二人一道走着，周圍的夥計都已經在收拾戰場了。

「修者，也有修者的苦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其實，」老闆娘欲言又止，但還是一咬牙說了出來，「大人莫怪我多嘴，我就想問一下，艾倫是否真的會兌現諾言，讓我們這幫人也能成為修士，哪怕僅僅是能修鍊魔法。」

無名沉默著，已經走到了門口。擺脫了白熾燈，重見日光，天琴呼吸到了新鮮空氣，讓大腦清醒了過來。

老闆娘還在等著回答，可是無名始終沒有開口，過了許久，終於搖了搖頭。

「那可真險，幸好剛才屠夫偏在那時要突破，不然我們這店鋪可要毀了。」

「抱歉。」無名再次道歉。

深重的沉默如空氣完全包裹着他們，天琴在這沉默當中感到了一股無法挽救的災難性的哀傷，弄的她也不自在了。

她抖抖師父拉着她的手腕，無名知意，向老闆娘告別，「告辭了。」

醒來后已經離開了那面平靜的山中小湖和山間商業區。

天琴立刻摸爬滾打的跑到不遠處打坐的師父身邊，已顧不上欣賞對面燦爛的火燒雲夕陽了。

『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感謝師父救命之恩。」腦子裏還回想着起飛時氣流的呼嘯聲。

沒錯，是『起飛』！

當她示意師父該走的時候，無名拉着她的手腕一下子跳上了幾百米的高空，急遽的空間移動，視野瞬間開闊，天地變換，空中除了縹緲的白雲以外再無其他。

高處不勝寒，空蕩蕩的，無任何標誌性物體和着落處，給人莫大的恐懼感。所以她當時就暈過去了。

「起來。」無名淡淡的一聲。斗笠放在了一邊，無表情。聲音已經不再像面對那些人說話時露出一股鄉村砍材樵夫的土味和平易近人的親切感，變得祥和平靜起來。

「師父，」天琴大膽的坐到了他旁邊，笑呵呵的道，「剛才你真的好厲害！」她看着無名的側臉，線條剛毅，鼻骨挺拔突出，濃密的右眉眉尾有一寸疤痕，普普通通的樣貌，但男子的陽剛之氣分外張揚。

無名冷笑了一聲，還是如木雕一般靜止不動。

天琴知道他生氣了，立刻道歉，「師父，對不起，我沒有完成您交代給我任務，徒兒甘願受罰！」誠懇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要多真實有多真實，還是那個憂鬱少女的腔調。

「單單是沒有完成任務嗎？還有呢！」

「還有什麼？」天琴小聲道。

「還有什麼？好！很好！你的確是變了，都敢肆意妄為違抗師命了。」無名顯然是在剋制着自己的火氣，表面上卻還是如一般談話時的那樣。

「我不該接近屍體。」

「你不是最膽小的嗎？」無名扭動脖子與她對視，那凌厲的眼眸彷彿看穿了她的靈魂深處。看着天琴有些慘白的小臉和發抖的嘴唇，無名還是沒有太過忍心的數落她，「好好欣賞欣賞這晚霞吧，說不定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師父？」天琴不安的說，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不吉利。

「那個人是屠夫，你可知？」見天琴點頭，無名接着說，「艾倫手下十大死士之一，武力修為四級六階，目前正在突破最後一重大劫。如果他成功，那麼就會像我一樣成為五級修者，踏空而行，武力更上一重。只要是他認定的人，天涯海角都別想逃脫，他會如一個影子般，緊跟在獵物身後，在最黑暗的地方，突然給你致命的一擊，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天琴害怕的說，「師父，都怨你，你那個時候不是說他們不會那麼快的追上嗎？那麼重要的屍體，你讓我這個普通人看着，豈不是叫我玩命？師父你得救救我。」

天琴欲哭無淚，她才剛到這個世界，還不想那麼快的玩完。

「還有另一種情況，」無名意味深長的說，「一般修士都會在第四重破劫，總共破三次，一次不成功，就會返回到一級修士重新再來，那時候他就沒有那個能力找到你了。」

天琴聽到好像又有了新的生機，她又高興起來，天真的問道，「那破劫很難嗎？他會不會成功？」

無名循循善誘的說，「九死一生，尤其是高級破劫。一般修士都會在第三級就停止修鍊，止步不前。到達第三重時，他不僅武力修為達到凡間的最高級，能夠成為國家或部落等的頂級首領之一，連思想品格都會達到聖人的境界，仁義天下。所以很多修士都會在第三重止步不前，但憑此能力，也只能完全定格在地表的人類社會上了。」

「那到底還有希望嗎？」她不敢問艾倫是什麼人，因為連洗浴中心的人都知道艾倫是什麼人，她這個高手的徒弟如果不知道就顯得有點不正常了。

無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孩子已經長大成人，期間也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安靜乖巧，易管束不惹麻煩，現在的確也應該參與到大業中來了。

只要他想，任何人都能培養成才。千百年來，還沒有他無名搞不定的人。

他的徒弟早已不知培養過多少個。

只是到一定時機，便只能各自分散。

「千萬人當中破劫成功的不到一人，雖然都知道破了第四級到達第五級，便可以像鳥獸般自由自在，陸地空中皆可涉獵，可是這危險的程度卻讓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止步不前。但屠夫可不算這百分之九十的人其中之一。也不算那九死一生的人其中之一。」

「那您的意思就是說，這事，他是勢在必行了？」

無名微笑着點點頭。

「因為他是艾倫的手下，所以成功也是必然的。」天琴有些獃獃的說道。

如果你知道有一個絕世高手要追殺你，而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那麼可能會灰心喪氣心灰意冷。可是如果要是有一個比絕世高手還要高手師父保護，那希望還會在你心中復甦。天琴就是這樣，心情的起落像坐過山車一樣。

無名哈哈大笑了起來，拍拍天琴的肩膀，說道，「不愧是我無名的徒兒，果然領悟能力超強啊。」

「你一直對修鍊沒有興趣，整天憂思著農民的辛勞，想要幫助卻毫無辦法，因為你太弱小了。如果單單是屠夫一人，那為師也可幫你收拾了，但屠夫身後是整個龐大的新世界組織，一旦他叫來了幫手，為師勢必自保而捨棄你！」

「啊？！」天琴有些震驚。畢竟在自己的觀念里還是保持着師徒如父子的傳統理想想法。

心中燃燒着的生的希望又破滅了，但她也理解師父的決定，「那怎麼辦，我可不想死！」她把腦子裏的推想慢慢轉化成語言，「即使現在修鍊也不可能會超越屠夫，難道要一直逃亡嗎？師父，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

她瞪着他，眼神無比無辜。

無名把她的期待看在眼裏，又嚴肅起來了，問道，「你現在真的完全了解了這世界的規則嗎？」

天琴推測此先這憂鬱少女不關心修鍊的事，所以未必能了解多少，她的記憶力大多數是關於小時候父母如何偏愛弟弟妹妹使她自己的思想不平衡，又一直想着能寫一本書來改變社會中一些愚昧極端的思想，還有大部分農業方面的專業知識，還真沒有多少關於修鍊的記憶。

天琴搖頭。

火紅的落日已經在迅急的落下，不斷收走遺落在大地上的殘陽，天邊的雲霞已經變藍，夜幕降臨，遠處的天幕顯出了幾個帶圓環或波浪環裝的巨大星球，大小不一的星子點綴周圍。

她還從未看到過如此巨大的星球，真是人間盛景！

寂靜在大地蔓延。

「修鍊分為三部分，」無名道，「異能，武力，魔法。魔法是戰鬥力中最弱的，主要用于思維意識層面，武力和異能輕易的就能破解。但是，魔法如果修鍊的精通，也是不可小覷。武力是最廣泛修鍊的選擇，因為如果身體強壯，思維靈活，骨骼驚奇就能夠修鍊，天生身體素質較弱或骨骼平平的人不可。異能，是最難的修鍊，也是最強大的力量。知道為什麼屠夫要追殺你嗎？」

「不知道。」師父在說到異能的時候臉色無比崇高，好像看到了遠處至高無上的神靈，在精神膜拜般，虔誠又敬仰。因為自己天生體虛乏力，所以天琴才會如此不在乎修鍊的事。可是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師父要收她這個廢材為徒？

「他以為是你拿走了屍體中的紫晶石，一旦找到了你，勢必扒皮抽筋碎屍萬段，也要找到紫晶石。」

「紫晶石？」天琴又不解了。

「一個人可不是只能修鍊一種，只要你足夠強大，三種同時修鍊都不在話下。異能主要通過晶石來吸取能量，提高異能。」

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