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盡

天樞院

「沒想到阿獃居然這麼慘！不僅失去了妻子，還失去了孩子，所以他才認罪的，因為他不想活了，他覺得這是自己的錯。天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慕容訣雪聽完白式微的敘述之後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他本來，他本來會有個美滿的家庭，全都被毀了，太可憐了！」

原本躺在椅子上的沈滄漩更是聽得暴跳如雷：「我就說阿獃肯定不會殺人！這些個使臣簡直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真正該死的人是他們才對，殺了人還把罪推給了受害的阿獃，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還有王法嗎？還有公正嗎？我們必須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式微，我去拿上我的劍，咱們去把他們給宰了！」

「滄漩哥哥！你別激動！」慕容訣雪拉住沈滄漩：「你不能因為一時氣憤就去殺人，那樣的話你也會變成殺人犯，你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區別啦！他們殺人是因為沒有人性，我殺他們是懲奸除惡，像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只會危害更多的人。就是因為律法是用來維護這樣的人，世界才需要我和式微這樣的俠士！」

白式微的心裡又何嘗不想殺了這樣的人，可是她知道，暴力，只會帶來暴力，於是對沈滄漩說道：「沈公子，你該聽訣雪的，殺人說起來是很輕鬆的事，可當你真正那樣去做的話，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我們殺了使臣也不能讓阿獃無罪釋放，更會鬧得滿城風雨，我們要找到他，找到證據，讓他向世人坦誠自己的罪過，讓法律來制裁他。」

「你真的相信法律會懲罰他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嗎？你真的以為對他們來說有正義這個詞嗎？式微，我最了解他們這樣的人了，百姓的命在他們的眼中卑入草芥。」

白式微蛾眉微蹙，堅定地說道：「我們不殺人！先找到這個使臣再說。還有兩天阿獃就要被問斬了，我們要抓緊時間。」

「兩天？」慕容訣雪很驚訝：「怎麼這麼快？式微，我不想阿獃死！」

「他們為了掩蓋罪名，當然是越快越好。訣雪，你和沈公子一起去衙門裡再走一趟，能見到阿獃最好，見不到的話也要去停屍房拿到他妻子的死亡結果，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那你呢？」沈滄漩問道：「你不與我們一起去嗎？」

「我要去夕霞客棧看看，逼小二和客棧掌柜改口，我們分頭行動更節省時間。」

「好，要是按你的方法來行不通的話，就按我的方法。」沈滄漩補充了一句。

白式微不置可否：「出發吧！」

天璣城府衙

「雪兒，你有沒有發現式微最近對我忽冷忽熱的？你知道她是哪兒的人嗎？每次我問她她都不告訴我，她對我到底感覺如何？她肯定和你說過吧？雪兒，你幫幫我，告訴我唄！」沈滄漩又來向慕容訣雪打聽白式微的事。

白式微不止一次叮囑過慕容訣雪不能告訴沈滄漩關於她的事，她現在也只能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我還以為她就是鳶尾鎮的呢！但是你說你去查過了沒有她這個人。她不說，肯定有她不說的道理，滄漩哥哥，式微是從哪兒來的有那麼重要嗎？」

「對我來說，關於她的一切都很重要。」

「滄漩哥哥，我想，你還是放棄追求式微吧！」

「為什麼？」沈滄漩還以為慕容訣雪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慕容訣雪欲言又止，她很矛盾，她當然認為沈滄漩和慕容訣雪是很相配的，可是白式微不是七都城的人，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她總有回去的一天，到了那一天，兩人分離，該是怎麼樣的痛苦？可她不能與沈滄漩明說：「滄漩哥哥，我該怎麼說呢？你還記得趙蕙芷嗎？」

沈滄漩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閃過兩秒的凝重，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他幾乎快要忘記了，然後又恢復如常：「你提她做什麼？」

「你記得蕙芷離開你之後你花了多長的時間才從悲傷中走出來嗎？兩年，整整兩年！我才不想再見到那樣子的你。」

「雪兒，這不一樣，那時候我們才不過十六七歲，懵懂無知，經不起一點挫折和考驗，和現在是完全不同的，我對式微的感覺也是完全不同的。」他說到這裡想到了什麼：「等等，你說你不想再見到那樣子的我？我怎麼會再次變成那樣呢？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和以前的沈滄漩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嗎？現在的我更自信，更成熟，更有魅力！」

慕容訣雪發現沈滄漩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重點，垂頭喪氣地說：「滄漩哥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和式微能夠在一起，可是我不認為你們兩個合適。」

「你既然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為什麼又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呢？你不覺得這樣的想法很矛盾嗎？而且她喜歡我，我們有很多共同點，她喜歡辣一點的菜，我也喜歡辣一點的菜，她喜歡抱打不平，我也義薄雲天，她武功高強，我，也對武術很著迷，還有很多......」

「得了吧！你們一點共同點都沒有，每次在一起都要吵架，滄漩哥哥，你就聽我的話，合適不是代表你喜歡她或者她喜歡你就可以了，合適是天時地利人和。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姑娘，那些姑娘都為你著迷，你就不能去挑選一個自己中意的嗎？」

「我從來沒想過我還會在乎哪一個女子，可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自然而然，我怎麼能抗拒自然的力量呢？你不是常說天意不可違嗎？這還不算天時地利人和嗎？」

「噗！你竟然記得我說的這句話。」慕容訣雪勸不住他，指著前面的停屍房說：「到了。」

沈滄漩看著有些漆黑的走廊，縮了縮脖子：「我永遠也不會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來這種地方。」

「就像我永遠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去青樓一樣。」慕容訣雪走了進去。

「我每次叫你和我一起去你都拒絕，你怎麼能體會到去那裡的樂趣呢？有那麼多的人圍著你，哄你開心，給你按摩，多好啊！你只需要享受就好。你看看這種地方，陰森森冷冰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個鬼來！出了驚嚇之外怎麼會有樂趣可言呢？」

「你們呀是各取所需，你覺得太孤單了，需要人陪，而她們需要的是你的錢。我到這裡來，是為了探尋真理，生命的真理，怎麼會有鬼嘛？式微說的對，你的生活不僅奢侈浪費還沒有意義。」慕容訣雪毫不客氣地說。

「式微還說過我什麼？」沈滄漩又露出興奮的表情。

慕容訣雪瞅了他一眼：「我們基本上不談論你。」

「雪兒，你怎麼也不為哥哥的幸福考慮考慮啊？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你不幫忙就算了，還一直在拆台，要是換做我，我巴不得你能得到幸福呢！」沈滄漩怨怪她。

「我幸福得很！多謝關心！」慕容訣雪走到停屍房內卻沒有看到小安，檯子上也沒有擺放著元香的屍體，她疑惑地說：「難道是因為這個案子結了，所以屍體被她的娘家人領回去了嗎？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我就說嘛！他們不會留下證據讓我們找到的，按照我的方法，我們先去劫獄，然後把使臣給宰了！」沈滄漩好奇地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看到上面還沾著血液，又迅速地扔回桌上，使勁往慕容訣雪的手絹上擦手。

「啥也沒有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沈滄漩覺得這裡鬼氣森森的。

「郡主！」這時候小安從外面走了進來。

沈滄漩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抓起剛才扔在桌上的剪刀準備防衛，他看到進來的人是小安之後又怯怯地把剪刀放下。

「郡主，你怎麼來了？這位不是沈公子嗎？今天我這個停屍房算是蓬蓽生輝了。」

「小安，你去哪兒了？元香的屍體呢？」

小安不知道慕容訣雪是如何得知元香的屍體在這裡的，滿是意外地問：「郡主認識她？」

「不認識，但是我認識她丈夫。」

「這件案子我也略有耳聞，聽說是她的丈夫將她活活打死了。她的屍體才送來半天不到就被家人領走了，我還沒有開始驗屍呢！不過我大概看了一眼，確實是因為受了外在傷害致死的。」

「你相信嗎？」慕容訣雪問道。

「相信什麼？」小安有些疑惑：「相信元香是因為毆打致死的嗎？我看八成是。」

「不是！」慕容訣雪真想打他：「我是說，你相信元香是被她的丈夫給打死的嗎？」

「你是說袁浩然啊？案子的判決是說他把他的妻子給打死了，而元香的死因也極大可能是因為毆打，但是既然郡主親自到這裡來詢問的話，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慕容訣雪好奇地問。

小安抱歉地說：「只可惜袁浩然昨晚在牢中上吊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