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減肥

第六章 減肥

第六章減肥

馮曦和孟時坐同一班飛機返回。飛機上孟時替她要了茶水,拿了瓶木糖醇給她,要她餓了或者無事可做時嚼。自己則把兩份午餐一掃而光。

「水果也不能吃?」馮曦覺得奇怪。

「你和普通的……不一樣。」

孟時嚴肅的表神告訴馮曦,她要想在兩個月內迅速瘦下來,要過點非正常人的生活。她什麼也不再問了,嘎巴嚼著木糖醇直到腮幫子咀嚼得發酸。

孟時幫她把行李送回家,走時吩咐道:「你喝普洱茶可以,但是別的東西,一樣也別吃,收拾好了來我家吃晚飯。」

馮曦見他鄭重其事,心裡也有點緊張起來,覺得一場大仗即將打響,而自己一定要做英雄,不當烈士。

其實孟時的慎重是多餘的,馮曦洗澡洗頭收拾行李就到傍晚了,她只來得及喝了兩口茶就接到了孟時催她去吃晚餐的電話。

馮曦在家裡走了一圈,抱著一隻白瓷酒瓶去了。當她把這瓶酒雙手送上,看到孟時眼神亮晶晶一閃后,她明白自己做對了。「第一次登門拜訪,不成敬意。」

「客氣了,請進。」孟時心裡讚歎馮曦的禮貌,仔細看那瓶酒。酒瓶上面繪著墨菊,寫著菊之刀的字樣,是日本的清酒。

馮曦笑著解釋道:「我其實不知道這酒好不好,只不過喜歡這個酒瓶子。看上去挺雅緻的。」

孟時滿臉遺憾:「可惜今晚我能喝,你不能喝酒了。喝啤酒容易長肚子,其實雖別的酒也容易……長酒膘!」

馮曦被他說得臉紅起來。想想自己有求於人,又實在很希望瘦下去,她拍了拍肚子說:「我就是吃大魚大肉的業務飯長肥的。沒有一個大肚腩就不叫酒精考驗出來的優秀業務員。」

孟時聽了便笑:「這個問題等會兒和你討論,你坐,我上菜。」

馮曦這才有機會慢慢端詳孟時的家。裝修簡潔,傢俱款式也很簡單,幾乎看不到裝飾物。孟時一定是個非常愛乾淨的人,客廳里白色的布藝沙發像才買似的,潔白簇新,讓馮曦坐上去前還撣了撣自己的衣裳。

「開飯!」

聽到這聲號令,馮曦從沙發上彈起來,她實在很好奇,孟時的減肥聖品是什麼。

玻璃餐桌上擺了四菜一湯。涼拌三絲,油酥花生米,香茹燒雞,酸菜魚,還有一碗菠菜湯。

海帶絲海蜇絲萵筍絲根根閃動著香油的光彩,花生米上沾著的細小鹽粒晶瑩剔透,香茹燒雞湯色金黃,香氣撲鼻。酸菜魚魚片雪白,酸湯衝進鼻子里直饞得馮曦吞口水。

她坐下后眼睛就盯著酸菜魚和香茹燒雞,難不成減肥能大吃特吃這些?

孟時拿出一隻酒杯,開了那瓶清酒。見馮曦目光獃滯的盯著香茹燒雞和酸菜魚就笑了。他把那碗菠菜湯往馮曦面前一推:「這是你的。別的,你就發揮望梅止渴的精神吧!」

他說著挾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裡,牙齒間發出清清脆脆的聲音,緊接著又喝了口清酒,挾起一片雪白粉嫩的酸菜魚。

馮曦的目光從孟時移到餐桌上,又從自己面前的那碗菠菜湯移到香茹燒雞上,難受得想拂袖而去。她是肉食動物,只在肉吃膩了必須要嚼兩口草消化一下時,她才會挾兩筷子素菜應景。要她看到肉卻只能低頭吃草,這不是要她在挨飢受餓的時候還要經受精神虐待?

見她臉色變得和菠菜一樣綠,孟時嚼著一塊雞說:「你不想減了?」

這話不是廢話?馮曦白了他一眼,悲憤的說:「我可以忍著不吃,但是沒必要你當著我的面大吃吧?我不幹!」

孟時呵呵笑了起來:「我這是為你好。剛才你才說過,你是因為吃大魚大肉的業務飯長胖的,如果你現在因為節食減下去,將來遇到滿桌美味,你毫無抵抗能力,你還一樣會下筷子,還會反彈!」

馮曦覺得他說的有理,但是就是難過。

「你別小看了這碗菠菜,這是今天晚餐所有菜品中唯一由我孟大少親自下廚做的菜。別的么,都是買的現成。我不會做飯。」

馮曦挾了一根放嘴裡,餓了吃還是有股清香味,她嘆了口氣:「我相信你不會下廚,你煮碗菠菜湯連鹽都忘了放。」

孟時舒舒服服的喝了杯清酒,挾了塊香茹吃了,這才對馮曦說:「你錯了。我不是忘了放鹽,是用清水煮的菠菜,什麼也不放。這道菜還有個不錯的名字,叫紅嘴綠鸚哥。」

馮曦面無表情在嘴裡咔嚓嚼著孟時的紅嘴綠鸚哥,心裡不停的想,難道我這一輩子為了身材都只能嚼這種草吃?她終於忍不住問道:「這兩個月都要吃白水波菜?」

「是清水煮的青菜,例如豆苗,萵筍。只能用白水煮,別的什麼也不能放。一天一碗,而且只能是這樣一碗,三兩左右。記住,蘋果香蕉等等傳說中的減肥東西都不能吃。還有,牛奶也不能喝。渴了只能喝普洱茶和白開水。」孟時認真的回答。

「我會面帶菜色,隨時餓暈在地!」馮曦聽完迅速回答。

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是減肥並非她願意,而是孟時在逼她似的。孟時嘆了口氣說:「我還沒有說完呢,想想,以前的包身工為什麼會叫蘆柴棒?就是吃不飽的情況下還要進行體力勞動。游泳每天半小時,每天晚上我陪你快走或慢跑一小時。你要是受不了,我勸你打消減肥的念頭,身體健康就行了。」

「不!我不減到八十幾斤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馮曦堅定的拒絕。

「八十幾斤?會不會太瘦了?」

「不會!正合適!」馮曦說出這句話便愣住了。在大學讀書的時候,她只有八十八斤。當時傅銘意就說正合適。在她心裡,她依然在意傅銘意的話嗎?

孟時身體前傾,牢牢的看住了她:「為什麼這麼堅決要減肥?你難不成還想去參加快女選秀?」

馮曦沒有回答,她埋頭又將一根菠菜塞進了嘴巴,嚼了幾下,她眨了眨眼說:「麻煩你把頭轉過去一下。」

她不說孟時也不想逼著她說。他笑了笑整個身體往後轉,對著鏡子看馮曦要幹什麼。

見他轉過了身,馮曦飛快的從嘴裡將嚼不爛的菠菜扯了出來。這根老菠菜她實在嚼不爛,剛才拭著想整根咽下去差點咽著。她拎著這根沒有葉子被嚼得經絲相連慘不忍睹的菠菜有點著急,她怕扔桌上被孟時笑話。想了想馮曦賊賊一笑,迅速用碗底將它蓋住藏了起來,然後斂了笑容繼續拔拉著碗里剩下的菠菜。

孟時的嘴不知不覺已張大了,看到她把扯出來的那根菠菜藏在碗底蓋住時,他又好氣又好笑,一時之間竟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

「好了嗎?」

「哦,沒事了。」馮曦聲音平靜,她正看著碗里的剩下的三根菠菜發愁。她不吃也沒關係,但是吃呢,她擔心碗底藏不了這麼多。

孟時回過頭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斂完,他故意問道:「剛才怎麼了?」

馮曦面不改色的撒謊:「我想偷吃一顆花生米。只偷吃一顆。」

「偷吃一顆花生米?這樣,你碗里的菜不能吃了,當抵銷這顆花生米吧!」孟時順水推舟的說道。

馮曦頓時鬆了口氣。

「我來收碗。」

「我來!」馮曦想也不想擋住了孟時。讓孟時揭開碗底看到藏在下面的菠菜,馮曦怕尷尬。

孟時瞧在眼裡就笑了:「算了,別收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晚了不方便。」

「就幾隻碗,費不了多少工夫。」馮曦還想趕在他發現前毀屍滅跡。

「不不,你是客人,你洗碗讓我這個做主人的面子掛不住。走吧,我差點忘了這事了。」孟時乾脆的站起身,盯著馮曦。見她戀戀不捨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餐桌,他的嘴就越裂越大。直到出了門,孟時才突然湊近了馮曦耳邊說:「對面是鏡子。」

「什麼?」馮曦沒有聽明白。

孟時一字一句地說:「餐桌對面是鏡子。哈哈!我轉過頭去結果全看見了!」

忍了多了時的笑容驟然噴發出來,孟時大笑。

馮曦恨不得把他的笑容一腳踏在地上當小強踩,扭開頭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你不僅不會做菜,連買菜都不會,菠菜買的太老了。」

孟時越想越樂:「我不是笑菠菜買老了,我是笑有人不好意思扔餐桌上,要用碗蓋住!哈哈,馮同學,你多大了,還干這種掩耳盜鈴的事?」

馮曦被他說的臉紅,偏偏還要死鴨子嘴硬:「我不是怕你見了那根菠菜的凄慘樣子吃不下飯么。我是為你好!」

孟時不再和她爭,就側著頭盯著她,目光炯炯。

剛開始馮曦還理直氣壯的盯回去,只一會兒就渾身不自在起來,便嚷道:「不是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孟時笑了笑,這才收回目光,心滿意足的去開車。

走了幾步,孟時就停了下來。他回頭笑笑說:「才吃過晚飯,不適合坐。咱們安步當車吧!」

馮曦當然同意。但是如果她知道要走多久走多遠且去的是什麼地方的話,她絕對不會同意。

晚風輕柔,剛開始馮曦還興緻頗高。邊走邊和孟時說說笑笑,一小時后她開口問了:「我們究竟去哪兒?還有多遠?」

孟時便瞟她一眼說:「這才走一小時,還是慢走。照理說要快走對減肥更有效,既然是慢走,自然就要多走會兒,你不是很堅定的要減肥倒底嗎?這就想放棄了?堅持不了,咱們就打的過去,我是無所謂的。」

他很無所謂的模樣與很輕視她的語氣讓馮曦一咬牙不吭聲了。她知道多走走對身體也好,對減肥有利。但是好象肚子餓了,她欲哭無淚的想,今天一整天進口的食物只有一盒牛奶,幾根清水煮的老菠菜。在家還喝的是刮油的普洱茶。

馮曦昂首闊步,肚子里把孟時的形象與舊社會的萬惡地主重合在了一起。她暗暗想象著孟時長出了堪比孕婦的大肚腩,臉周一圈像發開的饅頭,伸根手指頭都有胡蘿蔔那麼粗。而自己才是那個啃著雞腿的苗條監工。

「精神不錯嘛。你看,人的潛力就是無限。據科學分析,女人的忍耐力遠超男人。今天咱們堅持走到目的地,你肯定會將腿部的脂肪成功燃燒掉!」孟時的聲音高昂,像在喊號子。

馮曦陰險的笑:「你看你都出汗了。像你這樣有潔癖的人,很難忍受嗎?」

孟時掏出面巾紙擦了擦汗,笑問道:「怎麼就覺得我是有潔癖的人?我覺得汗得很爽,回頭到家再沖個澡,別提多愜意了。」

裝吧你!馮曦不屑的說:「你家裡收拾得纖塵不染,沙發都敢用白色的,還敢說沒潔癖?」

孟時便呵呵笑了:「也不是潔癖,喜歡乾淨一點罷了。怎麼,對有潔癖的人反感?」

馮曦大踏步往前走著,感嘆道:「有潔癖好啊,你以後的女朋友有福氣了。」

孟時瞟了馮曦一眼說:「不明白你的意思。」

馮曦便得意的和他分析起來:「你想啊,你要是有潔癖,家裡髒了,你肯定看不下去,你又受不了,當然只能動手做家務了唄。在家裡呢,就得比誰更懶,最懶的人永遠是享福的人。」

「看你蠻有經驗的嘛。不過,我去你家,發現你家也是纖塵不染,看來,你也是勞苦命!」

馮曦臉上便浮起一朵似是而非的笑容來。這種笑容讓她的臉在夜色中顯得虛幻,像極了水裡漾開的影子,輕輕一觸就會破碎。

孟時心中詫異,試探著問道:「想起以前的男朋友了?」

馮曦回過神笑道:「不是,我是在想,究竟勤快一點好,還是懶一點好。」

「你喜歡哪種?」

「懶一點好。偶爾勤快。」

孟時不明白的問道:「為什麼不想一直懶下去,什麼也不做?」

馮曦便笑了起來,笑聲輕脆明朗:「不,一直懶,懶成習慣,然後一勤快吧,對方還不感激滋零?」

孟時一怔,哈哈大笑:「現在的女孩子真恐怖,連做家務都要打心理戰!」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是最好的。勉強不行。」

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竟從城西走到了城東。拐進一條街道后,馮曦才突然發現這裡是多麼的熟悉。街對面的小區就是她和田大偉曾經的家,左邊的米粉店是她每天早晨吃早點的地方,家裡幾乎所有的日用品都在右邊的小超市裡買。

她望著對面的小區默默的想,和田大偉離婚有兩個多月了。怎麼覺得她生命中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她忘記他可忘得真快。

「怎麼,走不動了?已經到啦。」

馮曦雙腳像釘在了地上,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全身發軟。她苦笑道:「照你說的,一天只吃碗白水煮青菜,還要加強運動,我肯定受不了。就算減肥成功,我也會重新因為吃長回去的。」

孟時的身體於是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他好不容易才忍著笑說:「我就是想勸你打消你那些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為了減肥寧肯得厭食症的想法。」

他居然消遣她?馮曦氣得直握拳頭,偏偏走得沒了力氣,只想一屁股坐在大街上不動彈了。

看到她噴火的眼神,孟時馬上認錯:「不過,今天肯定是有效果的,我是說長期這樣不行。我帶你來這裡就是想讓我的朋友為你量身訂製減肥方案。她是專家,學中醫的。開了家醫學美容院。中醫認穴針灸與精油按摩推拿是特點。走吧,肯定會得到更專業的建議的。」

馮曦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裡的希望火速升騰起來。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孟時的捉弄與走了兩個半小時的疲倦。她鬥志昂揚的一揮手:「走!」

也許是真的走累了,也許馮曦潛意識中還是怕碰到田大偉。她埋下了頭,看著孟時的皮鞋跟著他往前走。

經過小超市門口時,街面上有個小水窪。孟時一步就邁了過去,馮曦步子小,她很自然的往前一躍。咚的一聲,她與人撞上了。

兩個女人都條件反射的叫出了聲,緊接著她看到面前一堆東西劈里啪啦摔在了地上,沒等她抬頭,和她撞上的女人大叫起來:「你怎麼走路的?」

「對不起。我沒看到你。」馮曦邊解釋邊蹲下去撿地上散落的日用品。等她撿起一瓶洗髮水抬頭遞給對方時,心一顫,手鬆開,那女孩子還沒觸到,洗髮水又咚的掉地上了。

「你什麼意思!」那女孩子顯然以為馮曦故意在耍她,順手就推了馮曦一下。

馮曦正怔仲著,身體失去了平衡,猛的坐到了地上。

孟時回頭只趕得及從那汪泥水中扶起馮曦。看見她臉色蒼白,手上褲子上沾滿了泥水污漬,不由有些生氣:「小姐,我們不是有意的。你怎麼動手啊?」

「她撞了我,還故意摔了我的東西,她什麼意思?」女孩子的聲音高了起來。

馮曦拿出面紙擦了手,一邊擦身上的泥水,一邊低聲說:「是我低頭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了,我沒事。咱們走吧。」

「聽聽,她都說是她撞的我,你瞪什麼啊?」女孩子得了理沖孟時撇嘴。

孟時沒理她,扶著馮曦上下查看:「沒摔傷吧?」

馮曦直搖頭,急切的說:「我們走吧。再不過去天就晚了。」

然而她還是沒能如願。這時,田大偉已經從超市門口走了過來,站在女孩子身邊望著她冷笑:「我說馮曦,咱們再見面的方式一次比一次新鮮!」

叫鈴子的女孩子聽到馮曦的名字,臉上神情一變。眼睛馬上像放大鏡似的圍著馮曦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她終於有了在馮曦公司樓下和田大偉吃飯時的記憶。鈴子輕蔑的撇撇嘴再不看她,揚著下巴挽著田大偉開始撒嬌:「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她自己沒蹲穩,就坐地上了。」

「我看著呢,不關你的事,她是沖我來的。」田大偉柔聲安慰著鈴子,接過她手上所有的東西,牽著她的手冷冷的對馮曦說,「啥時候學會在大街上撒潑了?」

她在大街上撒潑?馮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氣得身體發顫,耳朵時嗡嗡聲不斷,只恨自己以前怎麼就會嫁給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人。

「嘴放乾淨點!不就是沒注意撞了你女朋友,什麼叫在大街上撒潑?」孟時眉一皺,想也不想就回了田大偉一句。

「馮曦你過得不錯嘛,交新男朋友了?」田大偉理也不理孟時,望定馮曦淡漠一笑。

馮曦挺直了背咬牙蹦出一句:「關你屁事!」

「你這種女人……哼,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你撞鈴子,我真不敢相信高級經理會幹出這麼不入流的事!」

沒等馮曦回嘴,孟時臉一板,扶緊了馮曦的肩,逼視著田大偉慢條斯理的說:「我也親眼看到了,你女朋友小里小氣,小題大做,推她坐地上了。她這種女人身子骨嬌貴,傷根頭髮你也賠不起。」

田大偉這才正眼打量著孟時。兩個男人之間頓時劍拔弩張。孟時和田大偉身高體型差不多,瞪著對方的眼神冷得讓馮曦打了個寒戰。

她很想開口扯了孟時離開,卻知道不能開這個口丟孟時的人。只能眼睜睜瞧著,希望兩人瞪完就完。她突然想笑,她居然還值得兩個大男人為她打架?一個是她深惡痛絕再不想有半點瓜葛的。另一個是才認識不久的朋友,他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田大偉的目光先移開了,他瞟了眼緊閉著嘴不吭聲的馮曦,臉上突然露出一種不屑的笑容:「嬌貴?再嬌貴也是我扔了不要的!」

馮曦的臉瞬間變得紙一樣白。孟時心裡有幾分明白她和眼前這個男人的關係以及馮曦想減肥的真正原因了。他看了眼鈴子,嬌小玲瓏的身材,看上去極清純的臉。孟時唇邊露出一抹嘲諷,就因為比她身材好比她長得漂亮就甩了她?他實在想教訓這個目光短淺的男人。孟時柔聲說道:「馮曦,站好了,別再摔了。」

他鬆開馮曦的肩,見她站得筆直不禁笑了。他上前一步慢吞吞的說:「想找幫手想報警趕緊著。我給你兩分鐘時間。」

田大偉滿臉陰騭,把手中日用品往鈴子手中一塞,解開了領扣冷笑:「多少年沒打過架了,給啥時間啊?光說不練不是男人!」

「很好。」話音才落,孟時已一拳揍過去,拳風迅急,在田大偉還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已落在了他臉上,緊接著飛起一腳將他踢到了兩米開外。

「啊!你敢打我男人!我和你拼了!」鈴子大叫一聲撲了上來。

孟時側身閃過,手抓著她的胳膊借力一甩,恰巧將鈴子甩在田大偉身上。幾個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把馮曦看得兩眼發直。

鈴子哇的大哭起來,摸著田大偉紅腫裂開的嘴角嚇得直問他傷哪兒了。

田大偉渾身沾滿了泥水,嘴角沁出血漬,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他喘著氣靠著玲子坐起身,眼神怨毒:「你狠,你居然找黑社會的人來報復我!我馬上去驗傷,你就等著警察上門吧!」

馮曦氣得想笑,憋在胸口的氣終於吐了出來,她大吼道:「田大偉,你活該!你要是敢報警,我馬上去你單位的紀檢部門喝茶聊天。別以為我好欺負,公務員就吃這套!」

「馮曦你不敢,我他媽賭你不敢!你敢來我單位,我就找傅銘意喝茶聊天去!」田大偉拉著鈴子搖搖晃晃站起身,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跡吼道。

馮曦渾身冰涼,嘴皮都在哆嗦。氣一下子就泄了,她像撈根稻草似的抓住了孟時的衣袖,眼睛早已經是一片水汽氤氳,眼淚一滴滴就這樣落下來。

孟時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裡。她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卻哭得無聲無息。那種悲傷讓孟時動容。他不禁好笑的想,她剛才的勇氣哪去了?「不哭,為他不值得。」

馮曦努力想控制住自己,大力的抽搐,半晌停不下來。手緊緊抓住孟時,彷彿一鬆手,自己就要倒下去。

「你不是公務員嗎?我可是沒有單位的人,去叫警察來啊,順便再把電視台報社的記者也叫來!拍條民生新聞,讓全市都知道。我可沒領導訓我注意形象,我更不想掙表現好陞官。」孟時順著馮曦的話對田大偉冷嘲熱諷。說完再也不看他們,攬著馮曦的肩帶她離開。

田大偉被他說的氣緊,臉色鐵青。卻再沒有開口說話。

鈴子小心看了他一眼,訥訥說道:「大偉,你前妻簡直就是只母老虎,太恐怖了,連黑社會都敢找。咱們不和瘋狗計較,回家吧,」

「還不是為了你!以後別隨便和別人起衝突。退一步海闊天空!女人,就是心眼兒小。要不是看在曾經和她夫妻一場的份上,這事沒完!」田大偉說完大踏步往家走,看也不看鈴子。

鈴子委屈的咬了咬嘴唇,望著馮曦離開的方向沒過多久她臉上又浮起了笑容。她愉快的想,田大偉絕對不會和他前妻藕斷絲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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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現實男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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