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揚長避短

「喲，岳大少爺又在加班加點？」夏雪瑞帶著簡餐來到了岳軒轅的辦公室，很顯然，她了解到了軒轅現在的情況。

「是啊，你這個助理還要我這個總裁來給你蓋被子，哪裡還能指望得上呢？」話是這麼說，但是岳軒轅知道，看到夏雪瑞精神這麼好，自己心情也被瞬間照亮了，剛剛的傷感與隨即而來的麻煩帶來的煩惱也沖淡了不少。

「我承認是我的錯，所以這不是過來陪你加班了嗎？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你現在是什麼想法？」夏雪瑞陪著軒轅一起吃最普通的外賣快餐，不管是山珍海味還是家常便飯，果然還是看和什麼人一起吃最重要，至少夏雪瑞覺得，現在的心情很好。

「我查看了一下，這是一個商業軟體的研發項目，內容專業度很高，也是我們轉型發展的目標之一，論起專業知識這個徐波和他的團隊是信得過的，所以，我放棄了在短時間內鑽研專業知識的做法，我要看的，是他們的行為來判斷他們的進度，以及這一份企劃後續可能有的價值，目前傾向於把項目留在公司里，第一是因為的確有所價值，第二，這種人如果不及時處理，以後這麼做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岳軒轅調出了這個徐波的資料和照片，看起來並不顯眼的一個人，塌鼻樑，小眼睛，國字臉，身材也有些微胖，帶上眼睛之後，一看就覺得是一個書獃子形象，平日里留給人的印象也是話不多，但是做事效率較高，懂得很多，對工作和研究十分熱衷，常常加班加點，「徐波這個人做事目標明確，專業性強，很明顯之前他這麼加快效率，就是為了產品能夠儘快出手佔領市場，脫離公司就意味著後續的資金，只能依靠產品本身來籌措了。」

「軟體研發？短時間內，我們的確拿不出同等的產品來把他直接擠下去，不過，假如他還缺少資金，那麼，無非就是銀行和民間兩條路，我們可以把這個人的名字納入企業里的失信人黑名單，這麼一來，他籌措資金的路就少了很多。」不管是岳家還是夏家，這樣的大企業，當然有資格擬一份黑名單，用來記錄那些有不良歷史的人，這種拿走了企業的研發基金就辭職單幹的人，誰家都不會喜歡，他或許覺得自己一定能夠翻身，不用再看別人臉色，可以闖出一番天地，不過，既然敢賭，就要敢承擔相應的風險。

「可以這麼做，不過這也只是增加麻煩，黑名單並不具有什麼強制力，只是一份提醒而已，只要他們自身的產品足夠吸引人，那麼，自然會有慧眼識人的人願意去投資，如果是這樣，我們反而會被人嘲笑。」軒轅的話再一次提醒了夏雪瑞，不要小看自己的對手，每個人的行為，肯定有他自身的判斷作為支撐，而作為可以研發出具有技術優勢的聰明人，他的判斷，往往會更準確一些。

「那你說，應該怎麼做？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這種白眼狼，要是反而做成功的話，那麼對於集團內部的士氣影響會很大，而且，也對你個人的形象很不利。」總裁，還是一個集團的核心領導者，既然是領導者，自然需要一些威嚴，來達到讓人信服的目的，只有這樣，在做決定的時候，受到的阻力才會更小一些。

「你說，對應他們的技術優勢，我們的優勢是什麼？」岳軒轅卻合上了資料文件，嘴角揚起了微笑的弧度。

「我們的優勢…」夏雪瑞仔細地考慮了一下措辭，「名聲響，市場大，以集團名下的各大優勢產業，可以發散並且涉及到的客戶群體數量很大…」

「你說對了，我們的優勢是市場，所以，我非但不把徐波和他的團隊拉進黑名單，反而要把他拉入市場，讓大家都知道他的產品，讓他順利地拉到投資，從銀行里拿到貸款。」岳軒轅的話還是讓夏雪瑞皺緊了眉頭。

「這不就成了，直接和他合作了嗎？這麼做不好吧？會被人覺得是一種妥協。」假如這樣還要和這些人合作，夏雪瑞可覺得有些吃虧。

「別忘了，我們和他們的團隊之間，還是我們勢力要強得多，所以，我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寬容之後，他們肯定會掉以輕心，和我們達成合作，我們負責提供市場，他們負責技術支持，兩邊按比例分紅，簽完協議之後，你還覺得他們有機會翻身嗎？」岳軒轅整理了一下辦公桌，「所以，這個協議怎麼簽，怎麼樣對我們最有利，這一點就交給你了，能處理好吧？」

「沒有問題，我懂你的意思了，先示弱合作，讓他們覺得我們利益相關，再強勢拆台，寧願虧掉這筆錢也不能讓他們好過，讓他們借到貸款之後又無力償還貸款，之後再簽賣身契。」夏雪瑞豁然開朗，「交給我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也不必為此事分擔太多的精力，畢竟，這點損失我們也承擔得起。」最後，岳軒轅還是不希望讓夏雪瑞太操心。

「你剛回到這個位置上，必須要有所作為，放心，這不是什麼難事，我知道該怎麼做。」夏雪瑞很清楚這類人的心理，一個人的行為必然受到他個人的觀念影響，而影響一個人觀念的，又必然是他已經經歷過的人生軌跡，像徐波這類人，有才能，又有野心，把集團，甚至是岳軒轅本人都當成自己計劃的一部分，自己人生的跳板，自認為比誰都聰明，不屑於既定的階層，但事實上，這世上的聰明人有很多，覺得自己很特別的人，往往會栽跟頭。

「其實，有才能的人想要選擇單幹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直都只想留在自己崗位上的人，才是庸人，只不過這世上本來就是由九成的庸人和一成的人才組成的，絕大多數人都只想要小富即安罷了，我很理解他的選擇和做法，只要這個人願意回頭，依然可以接納他。」

「你總是去理解別人，誰來理解你呢？失去了總裁的位置然後又爬了回來，我想，別人還以為你對這個位置有多麼地渴望或者留戀吧，卻不知道，你完全就是為了集團本身而已，對你而說就是一個包袱。」夏雪瑞從背後抱住了岳軒轅，「在我去辦公之前，就讓我們這麼安靜一會兒吧。」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岳軒轅也不再說話，工作的時間裡並不適合這麼做，但是，給自己立下太多的規矩，結果還不是只有夏雪瑞一個人明白自己的辛苦？岳軒轅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等到女人離開之後，才喃喃自語，「這集團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包袱嗎…」想來，自己又不缺錢，每次拿到更多的分紅，看著那堆數字都不知道能幹什麼，換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車子？更耀眼的珠寶？更名貴的字畫？這些也不是過死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先說服自己，才能從中得到滿足感，岳軒轅苦笑，怪不得總是說，活得太通透的人生才是最無聊的，要是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有時間在這裡無病聲吟，可是，一份簡餐就能吃飽，又用不了幾個錢。

岳軒轅決定先下班，夏雪瑞還有事情要做，反正她有自己的助手，有自己的做事節奏，不需要他來插手，而當電梯來到車庫門口的時候，另一個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卻在那裡等著自己，「田總？你還沒走呢？」

「岳總，不要叫我什麼田總了，我就是一個負責人而已，我不是沒走，而是回去之後又回來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把這些當初你和冰炎一起拍的視頻都給你帶來了，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既然失憶了，但是又很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我想，就把這些給你吧，有時間可以看一看。」田潔把東西塞到岳軒轅手中之後，「那我走了，岳總，祝你好運。」

「謝謝了…」岳軒轅看著手中的光碟，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自己對於這最後的答案到底還有幾分熱衷？自己和這個顏冰炎，還有必要見一面嗎？把所有搜集到的線索都拼湊在一起的話，不難知道，顏冰炎已經走出了陰影，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她也有自己堅定的目標，兩個人的人生再一次回到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又何必再去打擾對方呢？甚至，岳軒轅都想不起顏冰炎，記憶中根本不存在這個女人，也許，就算記憶里不在，筆下有你…就足夠了，岳軒轅搖了搖頭，重新坐上了車，發動引擎，準備回家，他和夏雪瑞可以住在更大的房子里，但是沒有人氣的房子只是一個空殼而已，雇傭下人來填充人氣只是掩耳盜鈴的做法，所以，就這樣大隱隱於市反而很讓人覺得踏實，「不妨看一看…自己的演出是什麼模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