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誰也不能替代

「停停停，我需要喝口水冷靜一下。」田潔仰頭直接喝了一大杯水，其實她並不是覺得有多麼口渴，只想要確認一下自己腦子是不是清醒，「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在醫院裡，醫生說我的手術很成功，但是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手術，我只記得，我開車的時候，車子突然失控了，然後我衝出了道路，摔到了山裡，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岳軒轅並不想要解釋太多了，「不過，我知道顏冰炎的存在，也大概了解了那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和現實是否有所偏差。」

「哎呀媽呀，大傻真的就是岳總裁？」田潔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這種時候怎麼還能叫大傻，這個稱呼就是冰炎亂叫的。

「我知道大傻這個稱呼，你不用在意…」岳軒轅並不記得田潔，也不了解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思前想後，岳軒轅還是問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顏冰炎現在在哪裡嗎？我想要當面謝謝她。」

「謝謝她？」田潔的表情有些詭異，「岳總，冰炎在那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我可以理解她，她和你…那個時候，關係比較好，所以在要不要給你做手術這一點上猶豫不決，最後在醫生的最後通牒的時候選擇了動手術，她很不安，但是知道沒得選擇，偏偏這個時候禍不單行，她爹是個礦工，下礦的時候遭到了事故，她又只能趕回去照顧父親，結果，最後人還是走了，趕回香城的時候，大傻也已經離開了，那個時候，她已經變賣了自己香城的所有資產，並且早就從黑莓台辭職了，就是為了帶你去鄉下靜養，冰炎沒有把之後的事情告訴我，反而默默地換掉了自己所有的聯繫方式，銷聲匿跡了，不過我知道她在家鄉建的學校的事情還在繼續，每個月都有錢匯過去，所以，我想應該是換了一個城市工作了吧，到處都是傷心地，換一個新的開始也是應該的。」田潔心中有些責怪岳軒轅，但是她也知道，這事其實也不能怪他，醒來之後，他就把大傻忘記了，說到底，大傻這個人格，本來就不存在。

「學校？什麼學校？」岳軒轅安靜地聽完了田潔的陳述，並且從中找到了他想要繼續提問的地方。

「她在自己的家鄉建了一所希望小學，我想，她原本是準備和…和大傻就在那裡渡過餘生的吧，儘管資金一直很緊張，但是她一直都在堅持，就是…想必一個人肩負這麼大的責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又沒有人可以依靠了…」田潔忍不住觀察岳軒轅的表情，雖然顏大傻不在了，但是岳軒轅和顏冰炎…「岳總，要不，你去找她吧？」

「你都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又如何去找她呢？你對顏大傻很熟悉？」岳軒轅並沒有去見顏冰炎的打算，茫茫人海，她已經找到了新的方向，不應該再去打擾她。

「岳總，大傻以前是冰炎的搭檔，他其實很聰明，一點也不傻，只是有點呆而已，你想要了解一下的話，我可以把以前的節目錄像都給你…」田潔明白了，對於岳軒轅而言，顏大傻是另一個人，顏冰炎也不會是他追求的目標，心中萬分唏噓，上天對待冰炎，真的是太殘酷了，不把大傻送上手術台搏命一波，大傻就會死，可是僥倖成功了，大傻就消失了，緊接著，家裡又出了事故，拖著這一身疲憊，還要為自己的承諾負責到底，田潔只能祈禱，她在另一個城市裡，事業上能夠一帆風順。

「好…我在這裡謝謝你了…假如她聯繫你的話…」岳軒轅停頓了一下，「替我向她說一聲『謝謝』。」

田潔一開始燃起了希望，不過聽到後半句話立刻就失望了，他並沒有什麼強烈的願望去見她，「岳總，誰也不能代替你自己，這事只有由你自己去做，就算顏大傻已經不在了，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明白，冰炎為你付出了很多，在她的人生中，不管後面會有怎樣的經歷，顏大傻的回憶都是不可代替的。」

「我知道，但是，這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不如就讓這一個美麗的意外，隨風飄去吧。」岳軒轅不想要讓人知道，其實他內心有些傷感。

田潔明白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甚至不知道冰炎自己是不是知道大傻等於岳軒轅的這一點，不過想來，也許停留在顏大傻的那個時候，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搖了搖頭，今天的展開太過震撼，她需要回家緩一緩才行。

就在田潔走後，岳軒轅辦公室的門又被員工匆匆推開了，來的人算是他的助手，不過並不熟悉，夏雪瑞才是真的助理，「岳總，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坐下，慢點說，說清楚。」岳軒轅端坐在了辦公椅上，他應對過很多意外的事故，就算出天大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徐波的團隊鼓動了不少人，帶領一批技術人員集體辭職，準備出走了，公司陸陸續續已經在他們的項目上投資了七千多萬，現在就要有結果了，他們卻要辭職自己干，太過分了。」助理的語氣都有些咬牙切齒，可見她真的很生氣。

「你叫什麼名字？」相反，岳軒轅卻並沒有表現出似乎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憤怒。

「我？總裁…我叫王桃…名字普通了點…」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沒想到總裁會面對這樣的消息還這麼淡定，她只是負責傳話的而已。

「你很不自信啊，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樸素簡單也沒什麼不好，你來公司多少時間了？」岳軒轅明顯感覺到對方很緊張，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呢？

「三年…三年多兩個月…我是負責文書的，公司所有的資料我都有好好整理。」這種工作看似瑣碎，但是也是必須的。

岳軒轅明白，這就是齒輪一樣的角色，「既然這樣，那你說說這件事情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夏雪瑞不在，這件事情只能他自己來處理了。

「無非就是覺得項目很有前景，自己做的話可以賺的更多，仗著技術上有所突破，就想要自立門戶了唄，沒有公司的投入，他們明明什麼也做不了。」會生氣，說明她還是認真地把自己當成集團的一份子在考慮問題，否則的話，公司的錢又不是她出的，賺到的錢也不會分她一份，唯一可以說得上利益相關的，無非就是公司前景好，自己的未來也有所保障而已。

「說的不錯，沒有要到想要的價格，又自覺手中有底牌在手，這種辭職單幹另起爐灶的行為在一個大集團里是很常見的，並不會有心理上的負擔，假如有，他有很多的理由可以說服自己並不虧錢公司，比如做了多少事，帶來多少效益等等等等，所以，我們也不要現在情緒上自亂陣腳，首先要做的是評估，公司的投入虧損多少，他們另立門戶之後定位是什麼，會不會利用先前公司內部的資源進一步分走原本屬於集團的利益，假如不會，暫時放這群人一馬，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假如會，衡量利弊之後就可以開始圍剿了，對付一個小團體，辦法有很多，既然是對方不義在先，那我們也沒什麼不仁之說。」岳軒轅靠在自己的座位上，轉身望向了窗外的香城，因為樓層很高，所以，雖然總部設在離開香城城區較遠的地方，依然能夠見到城市的一角。

「還是總裁說的對…」等到情緒平息下來之後，看問題就變得清晰多了。

「那麼，這一份評估，你們做好了嗎？還是說，對自己不自信，要我來做？」這一個問題，讓這個助手又緊張了起來，張開嘴遲遲沒有說話，「果然沒做是吧，好吧，你就直接把資料拿過來給我吧，我自己來看。」

「對…對不起啊，總裁…」這種評估，反正自己不敢亂說。

「你又沒做錯什麼，何必要道歉，對了，前總裁的時候，那些文件也都是你負責的嗎？」

「是啊，不過…前總裁好像不怎麼在意這些文件，也沒有說要看過。」恐怕，對於很多人來說，岳凌飛這個前總裁還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物吧，存在感甚至未必比得上岳林夢那個女人。

「多拿一些資料過來，哦，對了，如果夏助理沒有按時來上班，替我準備一份簡餐。」這些項目，不知道該追溯到什麼時候了，不過，只要有價值，那就不能錯過，這個時代，最難解決的問題是利潤，只要有了穩定的利潤，多少錢都不成問題，然而，錢和利潤之間似乎又形成了一個死循環，一張網，捆住了踏入其中的每一個人。

「是，總裁。」只會聽命令的人，最多也只能是一個卒才，不過好多事情，真的只能交給這種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