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是非對錯

「岳少…你讓我找到了說服自己，不再糾結命運差異的理由，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位置，而我做不到…」

「德不配位的人有很多，欺世盜名之徒比比皆是…這些都不是我們可以改變的，但是你要記住，能夠拯救一個人的，只有溫暖而陽光的一面，你為了她殺了很多人，理由是為了減輕她的病症，然而，讓她深陷於虛假的人生里，那隻會讓病情越來越嚴重而已。」反過來講，只有當岳林夢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就是林殤默，那些經歷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的時候，她的病情才會好轉。

「假如可以重來，我會用更好的一面去面對她。」

「但是，誰都不可以重來，你沒有第二次機會，我不會報警的，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岳軒轅轉身準備離開，「視你的行動，我才會決定要不要幫你。」

「岳少，在你失憶的那一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我想，你只有知道了才不會有遺憾，不過我不會告訴你，你自己去尋找吧。」

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岳軒轅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有多問，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卻見到了趕來的夏雪瑞，「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吃一次年糕嗎？」但是很明顯，她不是來吃吃喝喝的，「哎呀哎呀，現場看到這個廣告，還真是有些不同的感覺，楊筱彤挺漂亮的嘛，你和她用這種曖昧的情侶吃法，可是被大家看成經典的一幕。」

「假如你也想嘗試一下的話，我可以直接把這家店給收購了，天天吃。」

「別，吃多了會發胖的，胖了之後你就有理由找小情人了，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夏雪瑞看了一眼陌生的街道，「你剛剛是在和誰說話？」

「反正不是女的。」這一點，岳軒轅完全不心虛。

「那麼，你是見了一個危險的人物？」不用說出名字，就知道指的是誰，夏雪瑞直視著軒轅的雙眼。

「你怎麼就不覺得我是來吃一點心的？」有的時候，女人敏銳的判斷力真的很可怕，岳軒轅沒有直視夏雪瑞，眼神遊離了一下。

「軒轅，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林殤默又應該怎麼處理？她的罪夠她做一輩子牢了，只不過，這種精神病又缺乏證據的情況還真的有些複雜。」夏雪瑞知道雖然林殤默本人不懂得布局，但是有李平在，那些案子，她也順利地沒有被人懷疑，反而一直都是受害者形象。

「等下去看就行了，後面，沒什麼大事了吧，不說了，畫展就要開始了。」不過，岳軒轅和夏雪瑞確實朝著展廳的反方向走，「我們都已經見過她的畫了，所以，不看也無所謂，這些天以來，我一直都在思考更多的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從哪來、要到哪裡去，也許真的是太閑了。」

「那你思考出什麼了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到哪裡去。」哲學問題…這個話題可以無窮無盡地說下去，夏雪瑞也同意一點，很多時候，哲學家都是一群吃飽了沒事幹的人。

「雪瑞，你說，就算一切都恢復正常了，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當總裁？集團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假如我只有一個孩子，他是不是願意從出生開始就被人規劃好一生的路線，假如我有很多孩子，我會不會將來也被其中一個給幹掉了？」

「噗嗤…你這個擔心還真是有點道理…」夏雪瑞還真沒有這麼想過，她只是為了岳燁磊的死而難過而已，「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意見，不如，你就和不同的女人多生幾個孩子，然後不告訴孩子父親是誰，讓他們自己成長，最後選出那個最成材的來繼承你的衣缽，這不就可以避免兄弟之間的紛爭了嗎？」

「你是認真的嗎…嚴肅一點…」

「哈哈哈哈哈…我就看看你敢不敢真這麼想，嚴肅一點的話，嗯…你的確可以不當總裁，只要你自己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內心，放下了整個集團的話，誰都是自由的，至於孩子么…」夏雪瑞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那麼多幹什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誰也不能從一開始就給自己想好了以後所有的事情，不是嗎？」從年齡上講，夏雪瑞是應該進入備孕階段了，錯過了最佳生育時機，雖說對於孩子影響並不會很大，但是總叫人不那麼美氣。

「說得對，沒有人能夠想好以後所有的事情——」話音剛落，天空中炸開了一朵煙火，緊接著噼噼啪啪地點亮了整個夜空。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總沒有人新店開張選擇在晚上放煙火吧？夏雪瑞沒有想到，今晚竟然還挺熱鬧的。

「今天算不上是什麼好日子，看來，他不準備再躲藏了，你看到煙火的方向了嗎？是李平和林殤默以前的家，我想，他也許是在幻想中給自己和林殤默舉行了一場婚禮，又或者，只是單純地在紀念自己的過去而已。」

「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個煙火是李平放的？你果然和他接觸過了？你是怎麼知道他的行動的？」夏雪瑞很想現在就報警，但是她覺得她不能和軒轅的行動不合拍。

「我說過了，我比你們都了解他，他對於林殤默的感情是認真的，這才是他所有行動的主線，就像我們現在一樣，當初他覺得他的生命在這個世界無人知道的骯髒角落裡，毫無希望地一點一點腐爛變質，是林殤默的到來給了他全新的未來，儘管，她和他一樣不幸，但是，他有了自己追求的目標，你知道的，這個人很擅長技術方面的東西，所以他的理化思維很強，理化思維強的人，很容易失去人生的目標，因為他們看的比正常人更遠，可以預知到更久之後的事情，他用黑客技術給自己謀取了再多的財富也不知道該怎麼用，也走不出圍住了他的那一個小角落，直到林殤默的出現，他的技術和存在都有了價值。」岳軒轅把目光對準了夏雪瑞，「所以你推測，他是為了攫取岳家的財富而進行這麼多的布局，從一開始，我就否認了這一點，他渴望的，是岳家的地位，可以讓他和他喜歡的人，逃離那一個小小的角落，畢竟，那裡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幸的回憶。」

「那現在，這個人在做什麼？他放煙火，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的罪行，夏雪瑞是不會生出一點點同情的。

「他是想要找機會接近林殤默，和她再面對面一次，這些警方不是號稱專業嗎？肯定有調查過李平的故居了，也知道這個房子在什麼位置，我又篤定了李平會回來，所以，他們肯定被吸引過去了。」而等待這些人的，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陷阱，不過既然交給岳軒轅手機的人很專業，那麼，岳軒轅也不想去理睬他們。

「可是現在的林殤默見到李平，不是反而會被嚇到嗎？」要知道，那一幕分屍的畫面深深地刺激到了岳林夢，幾乎成為了她的心病，可是諷刺的是，人是林殤默自己殺的，夏雪瑞內心深處很鄙夷這個瘋女人，做了事之後就推到另一個人格身上，自己明明滿身污穢卻活得像一個白蓮花一樣，但不可否認，這種獨特的經歷造就了她的藝術感悟，她的畫雖然頹廢陰暗，但是卻能讓人審視自己的靈魂，在她的畫室里待久了，有一種壓抑到讓人抬不起頭的感覺。

「現在不會了，我希望我的判斷沒有出錯，否則的話，恐怕這傢伙又要逃走了。」岳軒轅還是皺了皺眉頭，這一點沒有逃過夏雪瑞的眼睛，說明他還是擔心了一下。

「什麼意思？軒轅，我真是覺得你有些讓人難以捉摸，連我都不願意解釋了嗎？」夏雪瑞可不希望錯過今天這次機會。

「沒有解釋只是因為我也有所懷疑罷了，我和他做了筆交易，他見一次林殤默，如果她的病情有所好轉，他就自首，抗下林殤默犯過的所有的事情，而我，會替她進行後續的治療，假如病情沒有好轉，那麼，他肯定還有自己的計劃。」

「我的天吶，軒轅，這種交易也太不可靠了，這個人為什麼會去自首？」夏雪瑞驚訝於岳軒轅會指望李平自首，她覺得，只有把他逼上絕路，才有可能讓他放棄抵抗。

「我說過了，你們都不了解他，他為了林殤默，會這麼做的，而我也會遵守承諾，把林殤默送到最好的醫院裡，給她一個專門的畫室，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不是嗎？」至於能不能治癒，那岳軒轅也不再關心了。

這個時候，又一朵燦爛的煙花炸開了，瞬間奪走了星星與月亮的光芒，「等一等，軒轅…畫展的方向…那裡是不是有火光？」

「火光？」兩個人看向了同一個方向，「這傢伙，想要一把火燒掉所有的過去嗎？走，快去看看！」果然還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