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末路

要論謹慎與細緻，岳軒轅從不認為自己會犯下任何不可挽回的過錯，他所接受的教育與個人所學，也決定了他的想法很少會因為外界的干擾而動搖，這一次，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任何誤判。

「岳少，可否借一步說話？」在安排好的場館里，有人主動找到了岳軒轅。

「你是什麼人？」而岳軒轅也表現出了理所當然的警惕。

「哦，我是這個場館的負責人。」一邊大聲地回答，一邊取出了自己的證件，而岳軒轅也在另一頭見到了夏雪瑞正在朝著自己揮手。

便衣警察？過來保護我的？哼…有些多餘，「好吧，有些細節還需要核實一下，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岳軒轅一邊握手，一邊跟著走進了邊上的茶室，確認無人跟蹤之後關上了門，「怎麼，你們想要了解一些什麼？」其實岳軒轅很想說，我自己就足夠了，那個傢伙，他很想親自做個了斷，從階層上講，兩個人並不處於對等的地位，但是岳軒轅從不因此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也不會因此手下留情。

「岳少，我們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已經獲得了犯罪嫌疑人的畫像，我們希望你能夠隨時保持和我們的聯繫，畫展的安保工作，我們會安排人手的。」

「這是夏雪瑞要求的嗎？」岳軒轅沒有急著接過對方遞出的專門用於通訊的手機，因為，對方的這個布局，他並不同意。

「不是，這是我們的工作，請你配合。」從原則上講，雖然夏雪瑞和岳軒轅身價和地位都處於香城的頂端，但是，警方也不必區別對待，岳軒轅只是當事人，他們的行動，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為主。

「我並不想妨礙你們的行動，更沒有不配合的意思，不過我要說的是，你們這麼做是不可能抓到他的，就算穿了便衣，一個路人和一個警察的區別，對於一個江湖老手來說一眼就能看出來，有誰會蠢到這麼自投羅網嗎？」更何況，岳軒轅覺得李平手頭都能調取到香城完整的警員的資料。

「岳少，我們面對過很多狡猾的犯人，你不需要擔心我們的專業性，只需要你配合我們就行了。」沒有人會在被人質疑專業性的時候還能有一個好的臉色，更何況夏雪瑞託人請來的，還是精英級別的幹警。

「哼…」岳軒轅接過了他們遞出的手機，「好吧，我也不想在這裡和你鬧矛盾，只能說，到時候見機行事吧，你既然覺得自己很專業，我相信你的專業性。」不管怎麼樣，要給夏家人一個面子，反正到時候關機不理就是了，「反正我只能說一句，用你最嚴肅的態度來面對這個人，他的身上背著很多條命案，家父和家兄的死都和他有關係，而之前所有的案子都在他的布局下，按照他的劇本結案了，誰也沒有察覺到問題，假如你能破案，我想，也是一件可以寫進書本里的案例。」

「謝謝你的提醒，我們有安排，倒是岳少，一般來說，你知道對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慣犯，但是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靜，而且，感覺你還很想和他正面交鋒，我可要提醒你，不要逞強，這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多謝你的提醒，我記住了。」岳軒轅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他隱藏很深的一絲譏諷，他覺得，這是一個富二代想要耍帥而逞強，既然這樣，那就退讓一步，沒必要和警方鬧矛盾，走出茶室之後，岳軒轅見到了夏雪瑞，帶著墨鏡和帽子，也算是一個偽裝，只不過在軒轅眼裡沒什麼區別就是了，「你請來的人，脾氣挺大的啊，是你安排的吧？」

「別人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案子牽扯到伯父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出場，你既然篤定了李平一定會出現，那麼我們就等著抓到他的好消息就行了，然後，我們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一切都可以變得正常了。」夏雪瑞還是不願意讓軒轅去冒險，她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這傢伙雖然狡猾，但是，讓專業的警方去對付狡猾的賊才是最好的選擇，為什麼要自己去冒險。

「你們都不了解他，我並不懷疑這些人的專業性，不過，你不要忘了，他們可是第一次接觸李平這個人，再專業的人，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就什麼都知道吧？所以，最後還是要看我們才行，你替我去穩住林殤默就好了。」

「你知道李平在哪裡？」夏雪瑞其實並不確定李平會不會出現，這個人的行蹤誰也摸不準，然而軒轅卻似乎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會來找我的。」岳軒轅揮了揮手，「不說了，我去吃年糕去了。」白沙鎮，這可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等到回到公司以後，可以想辦法把這個項目給承包下來，那一家陌生又熟悉的小店依然掛著軒轅的照片，這一次看起來比上次順眼多了，畢竟，他知道上面的人就是自己。

「你想吃點什麼？」

「銷量最大的，來一份。」岳軒轅多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楊筱彤，雖然作為一個演員，她很漂亮，但是，岳軒轅覺得自己並不為此而心動。

「這位先生…我覺得你和照片上的這個人…好像啊…」

「沒錯，那上面就是我，當初拍廣告的時候你不在嗎？」岳軒轅也不認為，這需要說謊，反正，上面也只有楊筱彤的名字。

「我是新來的，因為生意太好，老闆早就開分店去了，你比照片上的還要帥啊。」

「謝了，那可不可以打個折？」也許，找到這家店的老闆還能了解一些情況，但是岳軒轅覺得，那還不如直接去找這個楊筱彤。

「呃，這個我不能做主…」服務員搖了搖頭，她只是負責端茶送水的而已。

「也對，我是一個海報上連名字都沒有的小角色而已，快點給我上菜吧。」倒不是這家店的東西真的有多麼好吃，只是，岳軒轅想要一個人獨處一下而已。

「先生，你點的東西到了。」這個時候，另一名服務員送上了一份炒年糕。

「這是銷量最大的嗎？」岳軒轅沒有動筷子。

「是的。」

「現在已經周末了，這是這周里的第幾份？」

「這是第一千兩百一十八份。」

「你記得可真夠清楚啊，大數據上查到的吧？」岳軒轅笑了，「坐下來吧，再點一份，陪我一起吃怎麼樣？」

「先生，本店沒有陪吃這一項服務。」

「以前沒有現在可以有嘛！讓你把這份東西送過來的人在哪裡？」岳軒轅也不多說廢話了。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剛剛和我說話的那個女服務員是一個新人，她怎麼可能會知道銷量最大的是哪個？因為一個顧客一句要『銷量最大的』就去查看大數據？店家的數據本來就是一個重要的秘密，所以，她肯定是按照自己的主觀判斷來做決定的，而你的這一份炒年糕有很大的外賣的銷量在裡面，留在店裡的，多半不那麼快餐向的點心，怎麼可能給我端上這個東西？說吧，讓你送來的人在哪裡，我本來就是來找他的。」岳軒轅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而且，沒毒嘛。」

「先生，是有人送給你的，那人叫我不要透露他的信息…」

「你信嗎？他是在考考我，知不知道他來了呢，我當然知道，畢竟，這世上，除了他自己以外，我最了解他。」

「那…他就在樓上的包間里…不要告訴他是我說的…」

「不就是一點小費嗎？放心吧，不會叫你退錢的。」岳軒轅抬起了頭，「你可總算是來了。」

「岳少，那碗年糕，好吃嗎？順著這條廣告的線索，我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包間里的人戴著口罩與墨鏡，還壓著帽沿，儘管看起來就很可疑，但是，也的確完全遮住了自己的模樣。

「什麼有趣的事情都比不上現在我要和你聊的事情，大家都以為我用這個畫展是利用林殤默刺激你出現，但是我清楚，你是因為驚訝於林殤默竟然敢在自己有著悲慘記憶的假象直面這些畫中所化的經歷過的種種黑暗，所以，你想要知道，林殤默是真的變了，還是被逼迫的，簡單地說，你想要見她，當面看清她的變化。」所以岳軒轅才會說，別人都不了解他，「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她真的變了，我的手段，比你的有用的多，謊言是救不了一個人的。」

「你在她面前所說的，又何嘗不是謊言？」李平低沉的聲音，語氣和內容都讓人很不悅，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我們都清楚，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那又如何？減輕了她的病情，那就是有價值的，不過你應該清楚，假如她真的清醒了，她手上的人命可以讓她做一輩子牢，就算有精神疾病的醫學證明，那也是終生的監禁，所以，現在你最合適救她，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