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末世喪屍王
c市的安全基地在隊伍失聯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對,而喪屍的異動讓他們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次探索的隊伍早已集結，如今還接到了另外的任務，救援第一次的探索隊,儘管如此,他們卻也知道前一支隊伍的隊友大概率已經沒有存活的機會,他們或許還會將槍口對準這些隊友,雖然在末世以來在，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每次都讓人覺得唏噓。
與此同時,研究所中，那些還活著的隊員卻享受著較好的待遇,陽光眼裡都是重要的實驗品，要吃好喝好地確保到時候實驗能完整進行,所以不像是對待囚犯那般。
隊長早聽見喪屍們的打算，他並不覺得目前的懷柔戰術有什麼作用，人類和喪屍是死敵，沒聽說過哪個人類會將盤子里的豬肉牛排當做是自己的同類的。也因此，他對站在喪屍那一邊的段研是極為不屑的,他們每個人都不會吃喪屍端來的食物，哪怕飄著格外誘人的香氣。
但對面為了保證他們的存活,都會硬生生將這些東西灌進去,這時候做飯的廚師總會拿著勺子看著他們，監督他們把那些食物全部咽進肚子里。
「你這樣，以為他們會將你當成同類嗎？不會,他們只不過要利用你而已。」
段研看著這個隊伍的隊長,他的眼睛里是對於叛徒憎惡的光,她安靜傾聽著他們的話語,搖搖頭：「並不是這樣，她不止將我當做同類，你們也是一樣，喪屍和人類，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樣的。」
她的話語被認為是無稽之談，連同著美食作為糖衣炮彈，並不能動搖意志堅定的隊伍，可段研也不在乎，只做著自己的事情，每個人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企圖說服對方只是浪費口舌。他們的交流很少，只限於段研帶來外界消息的時刻，比如又有哪個隊伍過來，新人被安置在哪個房間，喪屍集結了多少，被關著的人從一開始的咒罵到沉默。
這天，已經被養胖一圈隊長，看著段研走進了他對面的那間空置的房間。
而俘虜了他的那個少女站在門口，還能聽見輕柔的勸哄話語：「別怕，他說很快就可以轉化完成，如果失敗，我也會幫你的。要是覺得太疼或者不舒服，到時候出來，我幫你按著讓你打他。」
段研忽視了對面觀察室里隊長大聲的嗤笑，還有「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評價，臉上的緊張平復下來，笑著開口：「我不怕疼的，但如果只是初級喪屍的話，蘇小姐你就要找新的廚師了。」
「不會，他們做菜比不過你，誰都比不過你。」蘇露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放心吧，陽光靠不住，還有我呢。」
「喂喂，」被三番五次攻擊的陽光受不了了，他拿著針劑，氣得跳腳，「我這個可是成熟的藥劑，只是沒用在人身上而已，動物實驗已經進行完畢了！反覆實驗過沒有問題的！而且我也不是什麼魔鬼科學家啊，又不是拿你當小白鼠，志願者是很正常的現象，你們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我可是看著你一路研究過來的，所以才不信任你。」段研撇撇嘴很嫌棄的模樣，但她放鬆的神態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習慣被懟的陽光也不在意，將針管交給了蘇露，自己拿起紙筆開始記錄。
蘇露對著她溫柔笑了笑，拿橡膠綁住她的手臂，開始注射這個無色的藥劑。
在意識還保持清醒的時候，段研一直在說她的感受，冷、熱，火燒一樣的感覺，哪裡不舒服，哪裡有奇怪的感覺，意識什麼時候開始模糊，覺得不清醒。除此之外，陽光也會記錄她外表的變化。
這次的藥劑和劇本中不同，劇本里陽光的研究對象，只有他自己還有其他喪屍，以及過路的人類，這一次，他的研究對象還有蘇露，皮膚、血液等等的取樣，若不是打不過，說不定還想研究一下內部的器官。
他對自己也是如此下狠手，已經拿刀解剖過自己了，現在肚子上還有縫合的痕迹，這樣的情況下，說是瘋狂科學家十分貼切。
這次的藥劑，效果比劇本里更加強烈，而且對於身體方面的改造力度，也要大於一般的喪屍，帶著些許蘇露的喪屍特徵，或者說殭屍特徵，儘管是不同的體系，但融合得很好。
段研的變化和動物的喪屍化過程相同，只不過她的敘述讓他更為清晰，到了後面，皮膚逐漸完全變成青白以後，段研不再說話了，她已經沒有清晰的意識。
陽光很緊張地看著，這還是藥劑第一次在人體身上使用，他雖然有信心，承諾也是信誓旦旦，但依舊有隱約的憂慮。其實一開始，他的打算是讓那些被俘虜的人類來的，壓力不大，至少那些人不給他們做飯，但段研堅持要第一個，蘇露也同意，他只好跟著同意了，誰讓這個基地里，最聰明的他地位最低呢。
轉化的過程很漫長，喪屍是不會覺得疲憊的，所以兩個人就這樣站著，看段研一點點轉變，陽光一直在記錄著，時間，變化，時不時還會去看看皮膚軟硬，指甲和牙齒的生長，已經不認識人的段研才不會任由他動作，要不是蘇露阻攔得迅捷，他能被初級喪屍的段研按著揍。
「我是腦力工作者！」陽光頂著戲謔的視線忿忿不平，「而且進化越厲害我越高興才對。」
「然後她就有能力打得過你了。」蘇露慢悠悠地評價著，繼續看著段研的喪屍病毒改造。
沒有了廚師，也不會餓著這些人類，每天都有喪屍將各種餅乾巧克力能量棒等食物扔進他們的房間，硬塞著讓他們吃進去，確保這些人不會被餓死，營養就沒辦法了，條件有限。
在第四天的中午，段研的轉化終於結束，比陽光的速度要快很多，她行動間還有些許遲緩，身體有些僵硬，不像蘇露和陽光那樣柔軟，但隨著她的行動也慢慢向人類變化，她的記憶也沒有消失，意識也很清醒。
她抬起手，指尖倏爾冒出一小朵火焰，神情很是滿足：「我有異能啦！」
對這樣的高興陽光可以理解，按他對末日小說的了解，還有從人類口中問出的些許情報，異能者對於普通人的壓迫是不可避免的，擁有力量的並不一定都是好人，別看段研這樣，或許以前有著什麼不堪回首的經歷。
就在陽光腦補得憐愛心起，幾乎熱淚盈眶的時候，段研更加興奮地說：「等我練習了以後，控制做菜的火候就更得心應手了！」
陽光：？？？
不理會想太多而陷入宕機狀態的人，蘇露很是認可的點頭，然後大大方方開始點菜：「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想吃燒烤。」
「我馬上給您做！」段研爽快地答應，抬抬手臂動動手指，「就是身體還有點不適應，燒烤還好，操作不用太精細，我等會兒兌點燒烤料，從我家樓下小吃攤學的，說是秘制配方，保證好吃！」
捧著本子的研究員，本來還想說取些樣本，描述一下現在的感受，但在看看討論燒烤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兩位，再看看還沒熄滅的火苗，陽光默默後退一步，將視線投向了其他房間里的人類。
「你要吃什麼？」段研轉向他，對方飛快地收回了目光：「羊肉串牛肉串五花肉脆骨排骨雞皮裡脊！」
一氣呵成毫不猶豫，末了才補充一句：「鵪鶉蛋金針菇韭菜豆皮等等素菜也可以有。」
在這個民以食為天的國家裡，吃真的是一件大事，燒烤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尤其是在末日的情況下。
不過還有不被食物迷惑的人存在，隊長警惕地看著他們，段研的成功，讓他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機，屠刀已然對他們舉起，只不過完全沒有防禦的辦法。
在外面愉快的燒烤時光時，隊長不停想著逃脫的方案，卻始終無法突破牢籠，他的隊員大部分都已經絕望了。
兩天後，拎著藥箱的喪屍們走過他的門口：
「你們要幹什麼？！」
撲在門上的巨響吸引了蘇露的目光，她看向這邊：「當然是做歡迎儀式，歡迎你們走上應有的進化道路。」
「喪屍和死亡沒有區別。」他堅定地說著，「變成喪屍以後，就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
蘇露沒有說話，她只是給另一個注射了之後，再轉到這位隊長面前，很認真地開始辯論：「你看你的隊友，他在進化以後，會保留原本的記憶，能力，也是一樣的身體，不管是身體還是意識，包括所謂的靈魂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不是一個人。」
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蘇露的話語：「但他已經變成喪屍了，和我們已經不一樣了。」
「喪屍也是由人類轉化，有感受、有感情，只是人類的進化體而已，這樣想，你就會覺得你把人類和喪屍放在對立面是可笑的偏見。」蘇露的視線轉向另一邊，那名隊員飽含著恐懼，並不如段研那樣配合。
陽光只能一邊嘆息一邊記錄，他其實挺惋惜，自己的那些學生和同事，到現在還沒有升到三級，可以幫他打下手的，只能每件事都由他親自來做。
「你說得或許有道理，但都因為你自己是喪屍罷了，喪屍是死而復生的人類，即便和過去毫無差別，也依舊不能信任，我畢竟是人類，所以我不會認同。」隊長跟著她的視線，看看自己的隊友，「你們為什麼不從我先開始。」
「異能者會留到後面，還不確定這些藥劑對於異能者的作用，越強的異能者，越需要對藥劑進行更多的調整和實驗，別誤會，我們和你們都是實驗對象。」少女慢吞吞咬著曲奇餅乾，對著他露出身上的針孔，指了指陽光身上的縫合痕迹，「為了全人類的未來，我們做出的犧牲是值得的。」
下一秒，這位看起來很嚴肅正經的喪屍小姐，就被探出頭詢問中午菜譜的段研吸引，蹦蹦跳跳地走了。
對於一個盡職盡責且和隊友感情良好的隊長而言，第一個擋在危險面前，或者因此死亡，都不算什麼，他早有準備，但是眼睜睜看著隊友們被變成喪屍，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折磨難以忍受。
最痛苦的一件事，大約是看見他的隊友中，10%的概率變成了三級喪屍，依舊保留著自己的記憶，還有原本的情感，與過去無異，這更讓人感到無措，同時亦很迷惘，不是沒有變成過喪屍的親友，但是擁有思想的喪屍終究是不一樣的，如果否定他們，就好像在扼殺活生生的人，可如果承認他們，那就是否定自己過去堅定的一切。
這一點，也表現在那些被轉化的喪屍身上，他們沒有經歷過初級喪屍慢慢升級，有攻擊其他人的經歷，很難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思想轉換過來，儘管他們的理智又清晰地意識到，他們已經是喪屍了，倖存者只會將他們當做敵人，回到人類中，面對的只會是恐懼。
另外的90%則轉化失敗，也不能說是完全失敗，只是二級喪屍最多，還有一部分是初級喪屍。
當隊長終於迎來注射的那天時，他表現得很平靜，一種麻木的平靜，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別人沒有反抗，肌肉鬆弛劑的效果卓絕。但喪屍藥劑給他帶去的反應極其強烈，會讓人誤會藥劑是不是帶來了不良反應，他沒有失去記憶和理智的隊員都忍不住上前，但又被限制住，只能遠遠看著。
陽光面不改色，他對此早有預料，但或許隊長比他預估得要強一些，所以反應也更強烈。看蘇露當初指尖獠牙這樣的殺器都沒有露出來，就輕輕鬆鬆碾壓了對方，這才使他產生了錯誤的預估，不過藥劑應該夠了，只是過程會痛苦些許。
轉化是很順利的，而變成喪屍以後，隊長才真切地體會到過去隊員的心情，這種不知自己屬於何處的迷茫並不是一兩句我相信你，或者其他空泛的安慰可以撫平的。
而喪屍們卻也說話算話，一點不擔心這些人集結攻擊一樣，在轉化結束以後，儘管又觀察了幾個星期做實驗後續數據收集，卻也沒有耽誤地就將他們全部釋放，甚至友好地提供了喪屍進化的資料，車輛還有食物，傳授忍耐食慾的經驗，也是在拿對待同類的態度對待他們，一點沒有繼續困著或殺掉的意思。
儘管如此，警惕也沒有放鬆，在成為喪屍后，他們對於少女實力的感知才愈發敏銳。
如果說，在人類時期，感受到的是稍稍努力一點就可以戰勝的敵人的話，如今看見的就是深不可測的海洋，根本沒有反抗的念頭，威壓清晰地表明出讓人不甘的差距，而對這種情況下都膽敢襲擊的勇士，完全沒有動作，只是一個念頭就能控制他。
喪屍的世界比人類要恐怖得多，等級壓制界限分明，高階喪屍與低階喪屍有著明顯的壁壘，他們對自己的隊員中的分別也是一樣，可只有面對蘇露時有著極大的恐懼，面對陽光的時候不會像看著無法逾越的天塹。
喪屍王這樣的念頭是模模糊糊闖進腦海的，被關了一段時間的新晉喪屍們，緩慢走出研究所的大樓時，就被眼前這幕截然不同的景象給震驚了。
喪屍比之前多了不止十倍，而他們都在開墾著土地，清理道路，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不同於上次見到的機械重讀，這些喪屍靈活許多，每塊田地旁邊還有拿著紙筆記錄或者安裝機械的人員，仿若末日前的試驗基地，每個喪屍似乎都在漸漸變成普通人。
隊長不由得又想起蘇露的那句話，「人類的進化」，他們也算是進化的一環嗎？
幾個人駕車朝著原本的基地走去，到達以後卻發現那裡已經大變樣，或者說，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阻擋喪屍的高牆被拆除，曾經的房屋也被拆掉，還原成體育場的模樣，而居住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已經變成了喪屍，有熟悉的面孔從他們眼前走過，甚至還有對他們打招呼的。
卻原來，早在他們被困的這段時間內，確定了喪屍藥劑的蘇露他們已經成功指揮聚集過來的喪屍圍困了基地，並且利用藥劑，將基地里有潛力的人都進行了轉化，其他人大部分變成了初級喪屍，被安排了和其他喪屍一樣的工作。
如今的c市，已經完全變成了喪屍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