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老

對於圍棋的了解還是源於張國偉的愛好，從小李歌在張國偉的影響下開始喜愛圍棋，可以說圍棋李歌是從小下到大的。

加上李歌天賦好，即使是老成的張國偉也望塵莫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驕不躁！

張國偉經常讚歎！

「小李子我黑你白如何？」

不一會棋盤已經收拾趕緊，棋子重新放好，冷老率對着李歌率先開口。

「無有不可」李歌正襟危坐，手中不停，端起棋盒兩邊擺好。

『請』

李歌伸出右手向著冷老發出邀請。對於老者李歌還是很敬重的！

『哦..那好，我先來』

冷老點了點頭，也不矯情，右手拿着的黑棋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入棋盤。

『請』

李歌稍微沉思后也不甘示弱白棋落下，在棋盤上廝殺起來。

李歌年輕氣盛，棋風凌厲，常有出人意料之舉，往日與張國偉對弈時，有好幾局便是使出破釜沉舟的妙招反敗為勝。

張國偉性子沉穩，投子不徐不疾，慣於先立自身於不敗，再伺機反擊。

而眼前的冷老，年紀比李歌大上好幾十歲，但殺伐果敢，攻守兼備。

在李歌咄咄逼人的衝擊下不退反進，全無一點老人的衰竭氣象，只戰得李歌心中大呼過癮。

開局之初，雙方便落子如飛。李歌白棋在右上方落地生根，隨即大開大闔，一路掛、飛、沖、跳，氣勢逼人。

冷老雖為後手，但寸土不讓，黑棋有如附骨之疽，緊貼白棋擋、並、長、刺、拆、斷、跨......只一個多時辰，雙方便已下到中盤。

眼前棋盤上已是風雲聚會，雙方下到一百八十多手，李歌的白棋上下左右皆佔據有利形勢，四角已漸成呼應之勢。

而冷老的黑棋雖佔據天元，中部厚重，但望之首尾不顧，頗有分崩離析之感。

白棋只需四面出兵，直進中原，倘若后招不犯大錯，便可贏下此局。

李歌心中犯難，以他棋力推斷，此局高下已分，冷老必敗無疑。

但若是自己贏了棋局，於這冷老面子上可不大好看。

無論出於何種理由，自己應當輸了這一局。

但這對弈之術，委實玄而又玄，雙方棋力相當，要不露痕迹輸給對方，那可比贏棋又要難上數倍。

他佯裝沉吟，足足思索了半炷香光景，才在左下丁字處走了一手小尖。

此處雖是黑白爭奪之地，然而此時落子並非良策，於大局而言，至少有兩處可下，都好過此招。

但李歌存心要輸棋，又不敢太過明顯，於此一來，倒還說得過去。

冷老「咦」了一聲，捻須沉吟不語。李歌心中惴惴，思忖他是否覺察。

忽聽得冷老笑問道：「李小子，前面這一百七十多手，你下的可謂縱橫捭闔，豪氣干雲，老夫極為佩服。後面這十來手，亦不失章法。但適才這一著尖，忽變鐵板琵琶為紅牙玉板，大江東去頓成曉風殘月，氣勢大減，不知是何道理？」

李歌知被他看破，臉上發燒，口中吶吶說不出話來。

冷老又道：「李小子想必已經看出，若以當前局勢而論，此處才是適才白棋落子之處。」

說着向棋盤右下方一指，正是一着緊氣的妙招。

其實李歌心知肚明，冷老所點之處正是得勝之法，他棄而不用，並非沒有看出，而是有意為之。

見冷老已經揭穿，只得點頭承認。

只聽得冷老又道：「對弈非為爭強好勝，李歌，你非但棋藝高明，棋品尤為難得。

但即便如此，若是方才這著不算，你重新下過，少不得要輸給老夫三至五目子了。」

李歌又驚又愧，心道：「聽冷老口氣，莫非這局還有變數麽？」於是紅著臉道：「小子狂妄，請求悔棋一著。」冷老微微頜首。

李歌拿走方才白子，下在看好的緊氣之處，冷老也回了一子。

雙方你來我往，又下了數十手。李歌只覺得老者棋風一緊，無論崩、鎮、搭、渡，還是嵌、握、粘、罩，乃至飛攻、雙打、反扳、收氣、劫活......全在中腹發力，妙招迭出，令人應接不暇。

棋局收官，冷老忽道：「李小子，你且退後一步，再看棋盤。」

李歌依言而行，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棋盤之上，黑白夾雜，乍一看混亂無比，但仔細瞧去，天元附近竟現出一個太極圖來。

雖不甚規整，然而一黑一白兩子居中，周圍兩色棋有如雙魚遊動，不是太極圖是甚麼？

冷老拊掌笑道：「東坡居士詩云：『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雙方一數目，冷老贏了五目，李歌大為心折，躬身向冷老行禮，道：「多謝冷老指點。」

「小李子不必妄自菲薄，老朽今天能與小友一局受益匪淺，好...好...好」冷老內心些許風起雲湧對着李歌說道。

心中想到與李歌對弈的過程，自己多年的心境有所提升，修為有突破桎梏的可能。

「小友小小年紀棋藝高超如此，實屬天賦絕頂，老朽平生罕見！不錯！」

「小子愧不敢當，與冷老您對弈小子也是獲益匪淺」李歌起身面帶誠懇朝着冷老道「多謝冷老指教」

李歌對於圍棋造詣提升非凡，自是喜出望外，望着冷老由衷感謝，與高手對決不在輸贏，在於意境的提升！

兩者對弈從中自然頗有收穫，古之強者之間論道易是如此！

「小子棋藝造詣不在老夫之下，不驕不躁，遇事沉着冷靜，當下年輕一代確是不錯了。」冷老有意無意提拿着棋子讚歎道！「老朽今天很是開心，我們就此別過。」

冷老面帶微笑起身抬手響着李歌示意「後會有期，希望下次能與小友在對一局」

「哦...好的，有機會小子定於冷老在分個高下」李歌一時沒反應過來，撓了撓短髮略顯尷尬。「兩位請慢走」

「嗯...後悔有期」冷老朝着李歌拱了拱手說道，年輕人也是朝着李歌點了點頭，算是別過。

李歌望着兩人不一會消失在街對面。

「歌兒，牛咧」老趙朝着李歌豎起大拇指說道「高手就是厲害，這局棋不枉此身了」

「是咧，歌兒棋藝看來又是提升一個境界，以後我等望塵莫及啊」老張也是感慨萬千。

周圍馬上又吵吵鬧鬧起來，不一會就人聲鼎沸起來，好不熱鬧。

「這局棋平生罕見啊」

「可不是，我都看得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了咧」

「厲害...厲害」

「這小子怕是要上天了」

「嘿嘿這小子牛逼」

李歌聽着周圍亂七八糟的的議論，頓時頭大，什麼鳥都有啊，與老張老趙說了一聲連忙拔腿撤離現場。

店裏沒人照看有啥事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吹捧又不能當飯吃，李歌大步向著店鋪走去。

「此子如何？」

「只是普通人」

『喔』

「最近菲兒在忙於何事？」

「小姐一直待在在學校」

「這丫頭...修為...嗯算了」老者想到什麼嘆息道，隨後搖了搖頭。

李歌走後冷老與年輕人不一會就坐在路邊停放着的一輛勞斯萊斯。

冷老向著坐在旁邊的年輕人問道，對於李歌也只是他們這些人的過客，無關緊要。

「凝丫頭最近可有消息」冷老隨即想到了什麼問道。

「冷凝說沈堂主失蹤蹊蹺，還在調查」年輕人躬聲答道!

失蹤？招惹什麼人？冷老埒著玉扳指閉目沉思起來，隨後說道:『現場發現了什麼嘛』！

年輕人理了理妹妹冷凝發來的消息對着老者輕聲答道「沈堂主家中無人知曉，同時家中也沒有東西丟失」

「那裏去了？」冷老突然睜開雙眼駭人的目光盯着疾馳飛過的車輛「沈堂主一般做事穩重，為何莫名失蹤」

冷老淡淡的聲音傳到年輕人的耳中變得殺氣凌然。

哪裏還是與李歌對弈的老者，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找到兇手除掉，我青幫不是誰都能招惹的存在」冷老帶着殺氣說道。

「凝丫頭一個人怕是應付不過來，峰兒你去幫幫忙好有個照應。」冷老對着冷峰溫和的說道。

冷鋒知道冷老對於自己的親人還是看重，雖然自己和妹妹只是孤兒。

「峰兒回去放下手頭工作就去吧」

冷鋒想到了什麼有點猶豫的說道「可是大少爺讓我送點藥劑過去」

「浪兒」

「浪兒有說何事？」

「大少爺說米國那邊人手不夠需要培養一批忠誠手下，最遲下個月就要趕回來」

冷峰輕聲細語把冷浪傳達的消息告訴老者！「大少爺還說您老該做好准了」

「嗯」

想到自己的天才孫子老者嘴角流露出了淡淡的驕傲聲色。

「米國那邊有浪兒和天涯在我也放心」

對於孫子的要求自然是應許，停頓片刻又道「洗髓液事關重大我會交由別人去處理，我會知會浪兒的，你去幫凝兒處理京南事物？」

……

「準備是必須的，這次千萬不能錯過，我青幫立足強者之間」

「處理完事物趕緊和凝丫頭回來」

「是」冷鋒激動的答道，自己和妹妹也能參加？平時沉穩的性子也顯得激動無比。

聽從冷老安排，低聲答道！汽車很快消失在高樓大夏的盡頭，這一切李歌自是難以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