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世祖蕭曄

第42章 二世祖蕭曄

阮迪哼哼了兩聲,「話還是別說這麼滿,萬一到時候你就真瞧上他了呢?flag還是別立了,小心打臉。」

江棠不以為意道,「你別侮辱我的智商,前面就有李雨靖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我還能往火坑裡跳?」

季然聞言當即笑了,從旁補聲道:「她跟人家結婚三年都心如止水,這說明什麼?心硬如鐵啊,我跟在她身邊二十幾年了,她身邊什麼樣的追求者沒有?從來沒見過哪個能撼動她芳心一絲一毫,真心實意討好她都未必能得她青睞,那位對她還不屑一顧,你覺得她會上趕著貼?」

阮迪拾起筷子邊吃邊說:「也不全然啊,以前我覺得唐游川這人是惡霸,不好相處,現在我要另眼相看了,就沖他替你出頭懲治了任勛這對母子這點,他還是有可取之處。」

江棠溫聲道:「惡人還需惡人治,他惡霸這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對於江棠時刻人間清醒的態度,阮迪不得不佩服,同時又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看透紅塵要立地成佛了,哪有凡人可以不動凡心的?」

提及此,阮迪滿臉可惜地看著江棠,「你說你,白瞎了這麼好看的臉和身材。」

江棠漫不經心道:「總比你瞎眼要好。」

阮迪瞪她,「咋滴?人身攻擊啊?」

季然津津樂道說:「誰讓你當初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偏偏找了個垃圾渣男?你那是真眼瞎,也沒冤枉你。」

剛畢業出來的時候,阮迪曾經談過一個男朋友,對方是同系的學長,是阮迪的上司,對方一表人才,是阮迪喜歡的那種類型,而且成熟穩重事業小有成就,對初出茅廬的阮迪又照顧加,接觸久了,兩人情愫暗生就好上了。

結果這邊感情熱乎勁頭還沒過,那人就拿走了阮迪的工作成果,穩步上升,阮迪質問,他編借口忽悠了感情正旺的阮迪,扯什麼這樣也是為她好,新人進公司的設計方案無法通過上層審核,所以才會以他的名義,這也還能讓阮迪避免遭受老員工的嫉妒針對,阮迪傻乎乎便信了。

阮迪這傻子,賣命工作,助他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直到後來,江棠無意中發現他帶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出現在隔壁醫院的婦產科,江棠託人詢問才知道,那女人剛做完流產手術。

江棠當即把這事兒告訴了阮迪,阮迪一逼問,丫的這混蛋還真是劈腿了,而且還是從跟阮迪談戀愛開始,一直都有另外的女人,阮迪頂著一頂綠帽子將近兩年,氣得她抄起椅子砸穿了那渣男的腦門,同時實名向公司上層舉報了他盜用她設計方案的事情,最終人渣被公司開除,那廝後來還敢找阮迪麻煩,毫無疑問又被季然和周寅混合雙打揍了一頓狠的,最後離開了青臨城。

自那以後,阮迪就專心致志搞起了事業,兩年以後,直接榮升為他們公司設計部的副經理,據說最近正在為了正部之位奮鬥,忙得腳打後腦勺,一起出來吃吃喝喝的次數都少了。

今天的聚餐正是為了慶祝她首戰告捷。

阮迪端起酒說:「誰還沒點過去了?不經歷渣男怎麼當女強人?吃飯時間別提那渣男,影響食慾,來來來,喝酒!」

江棠說:「恭喜你又朝女強人的終極理想靠近一步。」

季然:「為了咱們能喝上更高級的酒,祝你早日繼承王位。」

阮迪眉眼彎彎笑罵道:「感情我是你們的掙錢工具!」

江棠也笑了,「好兄弟有福同享嘛,我們都盼著你好。」

三人碰杯。

順滑溫醇的紅酒下喉,三人都露出些許滿足感。

江棠和季然都是醫生,時刻警惕著會突然接到醫院的急呼,不敢多喝,怕耽誤事兒,阮迪酒量好,自個兒獨飲也沒意思,三人都沒喝多少。

吃完飯,三人一起出來,阮迪去收銀台結賬,卻被收銀員告知:「您好,已經有人提前結過賬了。」

阮迪一頓,狐疑地看向身側的兩人,江棠和季然同時搖頭。

季然說:「你不會這麼點酒就醉了吧?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過包間了?」

江棠說:「會不會是你的熟人?」

江棠和季然的交際圈就在醫院,身邊交情好的人也沒幾個,能一聲不吭掏腰包埋單的人更是沒有,來來去去也就他們這四個人會互相請吃飯,周寅現在人在外地呢,而且他回來了不可能不找他們。

阮迪略忖,覺得在理,轉頭問收銀員,「請問一下,結賬的人叫什麼名字?」

收銀員說:「抱歉,對方沒有告知名字,不過對方是207的客人,現在還沒走呢。」

207屬VIP包間,看來對方身份不低,阮迪一時也想到是誰。

阮迪道了謝,朝江棠和季然道:「我過去看看是誰。」

無功不受祿,這不知道這人什麼來頭,但人家給了恩,最起碼的一聲謝謝還是得說,而且最怕就是這回吃了人家的,下回人家開口談跟你談事兒,自己得嘴軟。

成年人生意場,牽扯到利益問題都得謹慎。

江棠和季然不放心,跟著一起。

來到207號包間的門口,阮迪抬手敲門,須臾,裡面傳來一聲:「進。」

江棠和季然往旁邊一站,叮囑,「有事就叫。」

阮迪點頭,抬手推開門往裡走,偌大的包間里,一張圓桌上坐滿了人,男男女女交錯相依,阮迪端著標準的職業場微笑,快速掃了一眼座上的人,十幾副面孔里,並沒有她的熟人。

倒是有一個男人,曾經在一些場合上遠遠見過幾次,會認出他,自然是因為那人的臉與名號在青臨城都很響亮。

正是前幾天和江棠他們提起過的,蕭家那位二世祖,蕭曄。

一桌子男人,包括蕭曄在內,視線都落在阮迪身上,饒有興緻的審視,甚至有些明目張胆的深意。

阮迪與這些人沒有交集,懷疑自己走錯包間了,面上不動聲色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錯了,打擾了。」

說罷,阮迪朝他們微微頷首,剛準備抬腳離開,身後卻傳來一道慢悠悠的男音,「你是江唐的朋友?」

阮迪心頭一咯噔,扭頭,對上蕭曄的似笑非笑的眼睛,穩著臉色說:「不是。」

幾乎是下意識的,未經大腦,阮迪就給了一個否認的答案,直覺告訴她,不能讓他跟江棠扯上關係。

蕭曄挑眉,給了眼色,一個男人忽然站起身,筆直地走向門口,阮迪來不及阻止,也無法阻止,男人猛地拉開門。

突然出來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門外的江棠和季然都一楞,視線越過男人,探向裡頭,只看得見阮迪半邊的身影,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男人掃了他們兩人一天,扭頭朝里笑嘻嘻地說,「曄哥,外頭有兩位!」

裡頭傳來一道溫潤悅耳的男音,「都進來吧。」

江棠和季然默契地互看一眼,有不妙的預感,卻還是抬步走了進去。

包間里,燈光如晝,江棠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了主位上的蕭曄,瞳孔微縮,立刻便反應過來他們的帳是怎麼回事了。

實在是蕭曄的皮相太好看,而且昨晚的偶遇又太令人深刻,這才隔了一天的時間,江棠很難記不住。

蕭曄坐著,狹長的眼睛挑出一抹笑,出聲道:「你好,江唐,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看來我們很有緣。」

青臨城這麼大,一輩子都碰不上一面的人比比皆是,偏偏也有轉個彎都能遇見的人。

江棠此時笑不出來,這種緣分,她真巴不得不要出現。

一圈視線環視,江棠已然猜到這裡面人,非富即貴,沒有善茬,這些人,都是她惹不得也得罪不起的。

短短几秒鐘的光景,江棠大腦風暴快轉,已經捋清思緒,心底有了掂量。

江棠微微一笑,佯裝出半迷茫的表情,低聲問:「抱歉,您是?」

她假裝不記得,最好這個男人能就此作罷,放過她。

蕭曄也不在意她是否真忘記了他,俊美的臉上,笑容不變,溫潤的語調也未露出絲毫不悅,不慌不忙說了幾個關鍵詞,替她回憶:「昨晚,錦繡園,洗手間。」

他話音剛落,其餘的男人便笑出了聲音,看著江棠的眼神十分的曖昧。

江棠被那些視線看得渾身難受,心頭微怒,面上仍舊一派平靜,沉默了數秒,彷如深思回想,片刻后,露出恍然的眼神,鎮定自若道,「抱歉,我不擅長記人臉,昨晚謝謝您給我指路。」

不著痕迹地撇清了她和他的關係,一絲幻想的餘地都不留。

江棠說得真假難辨,蕭曄表情微深,笑著說:「沒關係。」

江棠目不斜視,態度客氣,語氣疏離道:「冒昧問下,方才是您結了102的帳嗎?」

蕭曄坦然承認,「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你,難得這麼有緣分,想跟你交個朋友。」

江棠站得筆直,並未上當,只道,「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們並不熟悉,我不好讓您替我們結賬,一會兒出去,我讓收銀台把錢給您退了。」

她只想趕緊跟他撇清關係,一分便宜都不想沾。

江棠剛說完,座上有人笑著打趣,「看來曄哥要踢鐵板了。」

一陣輕笑聲。

蕭曄對此不置可否,反而笑著對江棠說,「昨晚跟你說過,下次見面,我告訴你我名字。」

江棠心說:我並不感興趣好嗎!

江棠沉默間,蕭曄薄唇一張一翕,吐了兩個字,「蕭曄。」

江棠聽見,第一個想法是不認識,繼而一晃,覺得這個姓有些耳熟,一時沒反應過來。

蕭曄繼續說:「蕭蕭梧葉送寒聲的蕭,日華的曄。」

江棠後知後覺地辨識到一個字,蕭,眼皮一跳,果然每次不祥預感的直覺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蕭曄說完,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棠那張素凈而漂亮的臉,笑意不減,問道:「江小姐記不記得一首詩?」

江棠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圈套,正色道,「抱歉,我是理科生,國語成績不好。」

她明明說得一本正經,也不知哪裡好笑了,換來的又是一片笑聲。

蕭曄聞言,也勾起了唇角,似乎也被取悅了,繼而開聲:「蕭蕭梧葉送寒聲,江上秋風動客情。」

他的音質很清透,有股溫和的圓潤感,沒有攻擊性,念詩的時候,娓娓動聽。

只是他剛念完詩,旁人不約而同地哄堂大笑。

「曄哥文化功底深厚!」

「放在古代就是名震四方的詩人啊!」

江棠卻絲毫笑不出來,甚至生出一股摔門而去的衝動,她按捺著不懂,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看著又冷又淡。

蕭曄也不在意同伴的取笑,甚至自己都跟著樂,說:「我們姓名都在一首詩上,你說,是不是真的很有緣?」

按他這道理,這天底下哪個人沒緣分?

話說得含蓄沒有太大惡意,偏偏又往曖昧的方向傾斜,江棠他們都不傻,聽得出對方隱晦的挑逗用詞。

換作別人,江棠或許就直接走人了,但是這個人……單憑他一個名字,江棠還無從確認他的具體身份,但阮迪這種一點即爆的脾氣,也沒有甩臉離開,必然是不能輕易等罪的主,季然也是意識到這點,才一直不發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人少,他們三人或許還能不管不顧硬碰硬,現在對方十幾號人,敵不寡眾,對方若執意不放人,憑他們三個,絕不可能走出身後這扇門。

江棠靜默了兩秒,不卑不亢道,「抱歉,蕭先生,我對古詩詞不了解,不過江姓很普遍,我不敢跟您攀親近。」

蕭曄說:「是我想跟你親近。」

江棠說:「謝謝您看得起我,只是像我這樣不起眼的人,跟您攀關係,怕壞了您的名聲。」

此話一出,笑聲弱了幾分,場面有些冷,那些人是真沒見過哪個女人會這麼不識趣,對蕭曄的一再示好絲毫不領情,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江棠,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模樣,起了幾分好奇心。

有人出聲調侃道,「曄哥,人家這是在拒絕你呢。」

蕭曄右手肘撐在桌面上,手背輕托著下巴,看著江棠,輕笑了聲,語氣頗為無奈說道:「大家都在看著,你賣我個面子,別這麼冷漠嘛。」

江棠眸光微動,淡聲道:「不敢。」

她表情也清冷,說話聲音也很平靜,不親近半分,也沒有撕破臉罵人,有禮有節,親疏分明。

蕭曄看著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一時沒說話。

這一沉默,整個包間的氣氛便略顯得壓抑。

其餘的人單純感到奇怪,江棠瞧著是漂亮,但蕭曄什麼美人沒見過,為什麼非要纏著眼前這位?是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嗎?

就在此時,蕭曄挑著眉,不慍不火地問:「好吧,那我問你個問題。」

第一次見面,他問了她名字,江棠略一忖,不答反問:「回答完,可以讓我們走嗎?」

蕭曄一本正經地說:「不用擔心,我是好人,不會對你做什麼。」

他沒正面回答江棠的話。

壞人也不會把字刻在腦門上,第一次碰面,他就給人一種縹緲感,那張溫和無害的漂亮皮相底下,指不定藏著什麼樣的陰暗表情。

江棠凝著他的笑臉,只覺得頭頂上懸著一把刀,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忽而想起一句話,越漂亮的女人越會撒謊,她此時有種感覺,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險。

頓了幾秒,江棠說,「您說。」

蕭曄端起酒杯,修長的手指輕點杯壁,手腕一動,晃得杯中的冰塊撞擊著杯子內壁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開聲說:「你跟唐游川是認識?」

唐游川三字一出,一旁的阮迪,臉色微微一變。

江棠面色淡然,如實回答:「認識。」

阮迪沉著氣,垂在身側的手,悄悄地拽了下江棠的衣服。

江棠察覺到她的動作,指尖回碰她,示意她別慌。

先前無法確認這個人的身份,經過這些對話的細枝末節,已然猜到了九分。

他問得這麼直接,想必是知道了昨晚錦繡園她是和唐游川一起,語氣撒謊被揭穿,還不如老實交代。

這回大家總算知道蕭曄為何要纏著這位了,彼此都默不作聲,喝著酒,圍觀。

蕭曄抿了一口酒,仍是溫和的語氣,「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說好的一個問題呢?

江棠心裡暗自腹誹,面色如常道:「唐先生認識的一位長輩正好是我的患者。」

蕭曄聞言,眉微動,「你的患者?」

江棠猜他是以為她和唐游川有什麼牽連才上了心,坦然道,「我是醫生,前些日子吃飯的時候,碰巧救了一位與唐先生吃飯發病的患者,而我正好遇到些小麻煩,唐先生得知了,為了感謝我那天出手相救,便出面幫我處理了下。」

說話的時候,她始終是無波無瀾的,「昨晚去錦繡園,就是為了處理那事。」

蕭曄一瞬不瞬地盯著江棠,像是在思考她這番話的真實性,江棠對上他的目光,面上維持著不變的溫淡平靜,實際內心慌得一匹。

幾秒鐘的停頓后,蕭曄淡笑著道,「沒想到你是醫生,主治哪方面的醫生?」

他明明說得很正經,偏偏有人往歪處想,桌上幾個男人都差點笑噴了,江棠面無表情,心裡卻把這些不正經的玩意罵了個狗血淋頭。

江棠聲線清涼回道,「心外科。」

話音一落,就有人笑著說:「心外科,治心啊,那正好,曄哥小心靈受了傷,需要你。」

另外一人接著道:「美人醫生出馬,藥到病除。」

江棠眸光驟然一冷,那幾個男人脊背突然一涼,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眼前的江棠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分分鐘要割開他們的胸膛挖心。

蕭曄全然不理會他們的調侃,反而是看著江棠冷厲的眼神,眼底笑意漸深,似笑非笑說:「所以,你跟他沒其他的關係?」

江棠點頭說:「沒有。」

話已至此,江棠覺得他差不多可以放人了,偏偏他輕輕一笑,說:「那正好,咱們可以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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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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