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行走少年郎 第九十九章 繁瑣的一天

第一卷 天下行走少年郎 第九十九章 繁瑣的一天

僕人揮揮手,小院中憑空又出現兩道身影,和死去那人的打扮一模一樣。

兩人將那人的屍體抬走,將小院打掃的一乾二淨。

這次,小院徹底恢復平靜。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余魚早早的醒來,這兩日恢復的不錯,他站在院子中練起了拳。

因為他有早起的習慣,帶動的皇甫雲也不敢再睡懶覺。

皇甫雲沒有過多的去打擾余魚,直到余魚練完拳,他才上前說道:「余大哥,今天咱們去哪?」

余魚想了想說道:「你們去玩吧,我今天去看看庄瑤兒,你們不用跟着。」

皇甫雲不知道余魚找庄瑤兒幹什麼,但是余魚說不用跟着,那他和九兒還真不能去。

吳道純又來了,但是被余魚攆走了。

余魚吃過早飯,不急不緩。

老人一早就出門了,後院只剩庄瑤兒一人。

他溜達到後院,啞然失笑。

庄瑤兒的屋子關的很嚴實。

若是別人可能會禮貌的敲敲門,又或者手足無措的離開。

余魚沒有,他站在門前,沒有敲門,也沒有直接離開。

他抬起腿,一腳蹬了下去。

屋門本來就不結實,被踹的粉碎,塵埃落定,余魚這才走了進去。

庄瑤兒已經醒了,神色憔悴,面色蠟黃,她雙眼無神,直勾勾的盯着屋門。

余魚進了屋他先四周打量一番,屋子內還算乾淨整齊,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他兩步來到床前一把將庄瑤兒從床上扯了下來。

「你幹什麼!」

庄瑤兒嚇了一跳,終於回神,她伸出手去抓余魚,卻被余魚一甩手扔到了屋子外面。

庄瑤兒被摔得頭暈眼花,剛想站起來抓撓余魚,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余魚走出房門,緩緩說道:「想打我?」

庄瑤兒雙眼中露出狠毒神色,死死的盯着余魚。

「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你怎麼打?」

余魚身形站的筆直,神色嚴厲。

「不用你管!你算什麼東西!」

庄瑤兒沒把余魚放在眼裏,她的聲音里透著狠毒。

「這麼拖着不是事,大家看着心中也不痛快,你想死,我可以給你來個痛快的。」

余魚的臉上露出得意神色。

庄瑤兒眼神狠毒,她恨不得將余魚碎屍萬段。

黑芒一閃,一道黑線在空中劃過,速度快到讓人生出一絲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那絲黑線要將空間都割開一般。

庄瑤兒雙眼圓睜,終於臉上露出恐懼神色,她想躲,但是刀速太快,她躲不開,也來不及,甚至就連余魚身上的殺氣,都能嚇得她渾身癱軟,她的神魂完全被那股殺意震懾。

「不,不要。」

千鈞一髮之間,庄瑤兒嘴唇哆嗦,她害怕了,聲音中帶着乞求,可憐的就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

黑刀一滯,穩穩的停在庄瑤兒的脖頸上。

凜冽刀意割破了庄瑤兒雪白的肌膚。

余魚表情不變,他面若寒霜,冷冷的看着庄瑤兒。

庄瑤兒眼中剩下恐懼,她,嚇壞了,徹底的害怕,身體,神魂,意志,哪怕是大道心境。

「啊,不!」

黑刀再次向前,庄瑤兒恐懼的向後退去,她手足並用,手指都被磨破,卻沒有發現。

驚慌失措的庄瑤兒完全沒有了主意,她完全沒有想過,如果余魚真的想殺她,剛才那一刀,她已經死了。

對死亡的恐懼佔據了一切。

她,忘記了所有!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就比如此時的庄瑤兒,仇恨忘了,蔑視忘了,地位忘了,修為也忘了,面對那種大恐懼她把一切都忘了。

她只想着逃,哪怕余魚並沒有動作,可是余魚的身影已經深深的烙刻在她的靈魂深處。

余魚對庄瑤兒的反應很滿意,但是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他不是要庄瑤兒怕他,,他要庄瑤兒重新煥發生機。

余魚眉頭緊皺,他冷冷的看向庄瑤兒,做出了這一輩子,也是第一次他最厭惡的事情。

余魚緩緩說道:「你娘死的時候,像我下跪,我很開心。」

庄瑤兒愣住了,失了神,丟了魂。

恐懼不見了,仇恨滋生了。

「啊!」

庄瑤兒尖叫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向著余魚衝去。

余魚笑了,此女,大善!

下一刻,失去神志的庄瑤兒,再次昏了過去,余魚出現在她的身後,手刀砍在庄瑤兒雪白的脖頸上。

余魚沒有理會倒地不起的庄瑤兒,他直接走出了院落。

余魚離開后,一道身影突然顯現,一個僕人站在了庄瑤兒的身前。

僕人看着癱軟在地,已經昏過去的庄瑤兒,他眉頭緊皺,半晌他才悠悠嘆口氣說道:「不好辦呀,這小子殺人誅心,三言兩語便將她點透,甚至為了她,將仇恨因果全都拉扯到自己身上,以至於所有的計謀都將成為虛妄,唉。」

僕人搖頭晃腦,嘆息連連,一個頭兩個大。

余魚走後,他直接去了海邊,麻姑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他傷勢大好,如果再不去,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儘管麻姑已經不在人世。

皇甫雲以及九兒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娃娃這幾天異常的老實,跟在余魚身邊寸步不離,一直藏在他的衣襟內,就是不肯再離開余魚分毫。

余魚沒再理會庄瑤兒並不一定就不關心她,只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麻姑的金身法相還沒有塑成,他需要親自去看看,雖然將建造廟宇的事情交給香兒他很放心,但是他畢竟要來看看,而且,等傷勢恢復以後,他還要天天來。

麻姑的金身法相很費精神,而且必須是德高望重的長者。

灕江城很大,這類行當的人很少,因為都是朝廷的人,偶爾有年老體衰,老眼昏花的人退下來,他們也不敢做這種東西,那是要殺頭的。

香兒為了這件事較勁了腦汁,最後終於找到一位老師傅,再三勸說之下,那位老師傅這才同意,當然勸說的過程並不簡單,甚至最後香兒都把屠量海請去了。

論性情,余魚和屠量海很合得來,屠量海也很喜歡這個小夥子。

當香兒找到屠量海,將此事說了一遍,屠量海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為此,余魚心中多多少少對屠量海產生了一些好感。

這就造成了,余魚有些討厭周谷,傾向於屠量海。

有了屠量海出面,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老師傅二話不說,當天直接燒起爐火,開工。

島嶼這邊有香兒照應着,所以余魚比較放心,他想了想最後腳下一拐,去了一座爐窯當中。

爐窯同樣建在城外,距離灕江城比較遠,大概有十里左右的距離,在一個小鎮當中。

當余魚來到此地說明來意,老師傅趕緊迎了出來。

老師傅很客氣,因為屠量海的原因,所以對余魚異常客氣。

余魚再三禮讓,這才打消了老師傅的憂慮。

最後老師傅將余魚請到了一座屋內,余魚四下打量一番,看到麻姑泥胎已成,惟妙惟肖。

余魚站在泥胎前,再三打量,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倒不是責怪老師傅手藝不精,只是他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老師傅人老成精,早就發現余魚表情異樣,對這尊泥胎似乎很不滿意,不等余魚發話,他已經走上前去。

「這位公子,可是有不滿意的地方。」

余魚盯着那尊泥胎點點頭。

隨即他說道:「不要笑,我沒見她笑過。」

「這,這,這……」

老師傅結結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余魚笑了笑安慰道:「無妨,就按我說的做。」

老師傅依舊不死心,他心驚膽戰,說話都不利索。

「公子,這,這,這不合適吧。」

余魚想了想還是說道:「沒錯,不要笑,在我心裏,她真的沒笑過。」

「老奴實在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老人想了半天,他不知道余魚到底什麼意思,因為這等大事,一個不慎,他的腦袋是要搬家的。

余魚看出了老師傅的想法,笑着安慰道:「也不一定難過,但是不要笑,要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就可以了。」

「淡淡的憂傷?」

老人喃喃自語,他有點茫然。

余魚笑了笑也不再多說,道了聲謝直接離開了此地,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為難人了。

當余魚出了鎮子,離開此地,鎮撫司的人再次出現。

鎮撫司已經盯上了余魚。

鎮撫司分東西兩司,這些人,屠量海不認識,他也調配不動。

那些人隱藏的雖然隱蔽,但是余魚還是感覺到了,只要他們不招惹余魚,余魚是不會主動去招惹他們的。

這兩日,香兒都快忙瘋了,煩瑣事太多,但是她沒有去找余魚抱怨,這就是有香兒的好處,只要主子交代下來,不管事情有多難,她都會儘力去做,從不抱怨一句。

香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她沒想到余魚會來。

眉眼彎成月牙,笑着說道:「公子吉祥。」

余魚點點頭說道:「這兩日辛苦了。」

香兒抱怨的說道:「還不是公子重情義。」

余魚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他在小島上隨便逛了起來。

廟宇建造的進程很快,余魚也很滿意,香兒向他講述了很多廟宇建成后的描述。

直到最後,傍晚時分余魚才離開此地,他獨自一人回到灕江城內。

城內秩序漸漸恢復,傍晚時分還有人支起涼棚,擺起了茶攤。

福源街在灕江城東南位置,所以回來的時候,余魚很容易便會路過這裏,他走在福源街上,忘了原來的方向,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麻姑家、

余魚也感覺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沒多想,既然來到了這裏,不妨進去看一看。

院門輕掩,並沒有閂實,余魚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讀書人瘋了,麻姑死了,所以那些禮數也就沒用了。

院落當中一片寂靜,余魚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有點生氣。

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絲陰氣。

屋內透著光亮,余魚輕輕來到門前,透過縫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內的情形。

讀書人精神飽滿,他對着空蕩蕩的屋子自言自語。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到。

余魚站在門外,他的雙眼透出一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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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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