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行走少年郎 一百零五章 平安無事

第一卷 天下行走少年郎 一百零五章 平安無事

麻姑死了,余魚的內心很愧疚,其實他和麻姑連熟悉都算不上,只是見過幾次面,每次余魚對她都很客氣,而且更是從她的手中買下了讀書人的那副字帖。

也許是麻姑的身世太過凄慘,也有可能是麻姑從來沒有從外人身上得到這從來都沒有過的尊重。

也許,她真的,只是單單為了自己的相公能開心。

總之,麻姑為了救下余魚她死在了離仲隱的劍下。

余魚很內疚,麻姑的死對他的內心觸動很大,他想為麻姑建座廟,然後的事情他還真沒有想過,按照他之前的想法,他會暗中請人在此設下一座大陣,震懾邪魅。

但是天意弄人,他碰上了麻姑的陰靈,這下余魚徹底動了心思,金身法相是有了,只差一尊真神,如果他將麻姑的陰靈帶到麻姑廟內,天長日久,受人香火供奉,麻姑的陰靈多做善事,想來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她沒準真能遁入鬼仙之列,到時候再受高人敕封,名正言順,沒準她還真的就能成為一尊真神。

可現在一切都落了空,因為麻姑的陰靈找不到了,余魚的心中生出一股無明業火。

身上傷勢越來越嚴重,余魚卻不管不顧,他帶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麻姑家。

庄瑤兒也跟來了,她站在麻姑家的門前,眼神中出現一絲鄙夷神色,但是她沒敢說話,余魚的方法很奏效,兩天的時間,庄瑤兒似乎在那一瞬間成熟了許多,也成長了許多,她不再難過,更不會要死要活。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但是吳道純來了,他要帶她走,庄瑤兒一聲沒吭,緊緊跟在吳道純的身後,現在的她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可以說跟變了個人似的。

余魚心中有事,所以沒注意到庄瑤兒,當眾人都進到院落之後,唯獨庄瑤兒站在門口,從一開始的鄙夷到後來的不知所措。

吳道純沖庄瑤兒使了個眼色,但是庄瑤兒沒看明白。

余魚正在低頭沉思,忽然發現了吳道純的異常,他向門外看去,發現庄瑤兒站在門外左顧右盼似是在打量着什麼。

余魚明白了庄瑤兒的想法,他眼神一冷,對着門外的庄瑤兒說道:「如果嫌這裏寒酸,你可以回那個小院裏去,我不攔着你。」

庄瑤兒看到余魚那冰冷的眼神,渾身打了個冷戰,眼神一變,趕緊邁步進了院落當中。

麻姑家說不上大,一間正房,兩間偏房,外加一個灶房,勉強還能擠下幾個人。余魚忍着身上的疼痛將兩間偏房收拾了出來,皇甫雲明事理,連忙幫着余魚收拾,九兒也忙着下手幫忙。

院落當中,只有吳道純依舊和庄瑤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余魚收拾好兩間偏房之後,他看看院落中的四人,緩緩說道:「九兒住一間,我和小雲住一間。」

吳道純沒有異議,庄瑤兒眉毛豎了起來,她看向余魚理直氣壯的問道:「我住哪?」

余魚表情不變,他說道:「你可以住在院子裏。」

庄瑤兒被噎的夠嗆,她任性的看向吳道純,吳道純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庄瑤兒冷哼一聲,扭頭出了院落,身形消失在黑暗當中。

吳道純心中有些着急,他想追出去,余魚卻沒有動。

「現在我是她的老師,你不要管。」

吳道純是鍊氣十一重的大能修士,庄瑤兒就算逃出灕江城,他也能很輕易的找到她,他不是擔心庄瑤兒的安危,他擔心的是庄瑤兒的心境,他怕庄瑤兒的道心出問題。

余魚笑了笑,呲著牙,毫不放在心上。

吳道純想了想也只好按耐住躁動的心情,,他想看看余魚接下來會怎麼做。

結果余魚大出吳道純的意料之外,他一頭扎進偏房當中,盤膝打坐,一夜都沒有動一下,而庄瑤兒也在漆黑狹窄的衚衕內呆了一夜。

余魚這次受的傷很重,倒不是說那個鎮撫司的諜子有多麼厲害,只是因為傷上加傷,他的身體有點承受不住了,透支太過巨大。

麻姑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個頭緒,這讓余魚寢食難安,余魚仔細的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情,麻姑消失的有點太過突然,可以說莫名其妙,令人毫無頭緒,鎮撫司的人說過他們不清楚麻姑消失的原因,老人也曾說過,他們沒有動過任何手腳,那這偌大的灕江城內還會有誰會對麻姑不利。

麻姑的身世可以說平淡無奇,對於那些大人物來說簡直就如同螻蟻一般,誰會對麻姑的陰靈感興趣,而且還是在余魚的眼皮底下,毫無聲息的將那抹陰靈帶走。

余魚想了很久,仍舊毫無頭緒,他愁眉不展左思右想,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但是仍舊沒有結果,直到一夜過去,余魚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他忽然想起,昨晚麻姑的陰靈消失的時候,他的手曾碰到過麻姑。

剎那間,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會不會是那個古鐲將麻姑收了進去。

余魚想到這裏連忙調勻氣息,內息之下發覺古鐲內並沒有什麼異常,更沒有發現麻姑的身影,余魚不死心,仔細觀察古鐲內的動靜,只是這一看之下,余魚心中一驚,大為震動。

大年初一。

余魚曾去學塾向先生拜年,兩人聊了很久,中午時分,余魚告辭,臨走之前先生曾經贈送他兩件東西。

一把平平無奇的戒尺以及一塊刻滿山水的玉牌。

戒尺已經被白夫人借走,那塊玉牌則一直平靜的躺在古鐲之內。

余魚心中一動,那塊玉牌出現在他的手中,余魚定睛仔細看去,那山水之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東海之上,無盡海邊緣。

數十艘大船停滯在原地,寸步難行,一陣陣無形波動從那無盡海當中傳出,將這些大船向外推去,阻擋在原地。

大船上有着陣法,所以那些波動並沒有對船上的人造成任何傷害。

一艘較為豪華的大船穩穩的停在船群之後數十里的地方,船上有一年輕校尉。

校尉將一根青黃細管慢慢收回,他轉身來到一人身前,單膝跪下。

「鎮使大人。」

那人輕輕一揮手,令那名校尉閃開,他來到船頭目光炯炯的看向無盡海當中。

世人只知東海之東便是無盡海,這裏是一大凶地,因為不管是天上神仙,還是歷代絕世的武道強者,只要踏進無盡海當中,至今還無一人生還。

他仔細地盯着無盡海,半晌才緩緩說道:「繼續查看,不要過多理會。」

校尉得令,下令吹響號角,卻不成想,號角雖然響亮,卻沒有傳出船體一絲一毫。

為首之人首先發現了大船的異樣,他急忙說道:「放靈鴿。」

校尉心中一驚,不敢言語,連忙傳令放靈鴿。

無盡海深處,天水一線。

天地倒轉,似乎全被無盡海水淹沒。

四道身影藏匿在那無盡海水當中,顯得微不足道,唯一能辨別他們的一點,便是四道身影發出的不同光芒。

不過這些光芒似乎被那無盡海水阻擋,正好能護住身前三尺的位置。

其中一道白光很是惹眼,光芒中是一個身子婀娜的女子,女子右手緊緊握著一柄戒尺。

她的目的很簡單,目標也很明確,便是那離她不足百丈距離的那道青色身影。

如果有人能來到無盡海當中,他若定睛細看,一定會發現那青色身影的體內盤踞著一條金燦燦的神龍。

東傲國,灕江城內,麻姑家。

那個寒酸的小院落內,余魚眉頭緊皺,現在他終於知道麻姑去了哪裏,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麻姑的陰靈會到了梁姑娘的那塊平安牌當中。

余魚想拿着這塊平安牌去找吳道純,但是又想起那無處不在的鎮撫司,余魚按捺住心中的悸動,最後,他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走出了偏房。

皇甫雲和九兒一大早就出了城,建造麻姑廟太過繁瑣,他們這幾天沒事就會去幫着香兒,所以一大早便沒了身影。

吳道純在院落當中呆了一夜,余魚出來他也就睜開了雙眼。

余魚走到吳道純的身邊說道:「要是不習慣,你也可以去偏房當中休息,咱們三個人擠一擠應該沒關係的。」

吳道純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在船上時余魚的所作所為。

他沉吟了一下突然問道:「睡偏房要所少錢。」

一句話,徹底把余魚問愣住了,不過余魚的腦子很活,同時,他也真的很財迷,想都沒想直接開口說道:「兩個寶錢。」

吳道純,鍊氣一百七十年,堂堂十一重的鍊氣大能,他嘴角一裂,怒氣沖沖的看向余魚,咬牙切齒的說道:「果然讓我猜到了,幸好我沒答應你。」

余魚看到吳道純這副地痞模樣,他毫不在意的撓撓頭,正想出門,到了門口突然停住腳步,余魚又問道:「庄瑤兒去哪了?」

吳道純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也不啰嗦,連忙說道:「衚衕盡頭,睡了一夜了,這麼冷的天,到現在還沒醒,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余魚哼了一聲,心情大好,笑着說道:「那樣更好,我倒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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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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