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誅心之戰33

第390章 誅心之戰33

子墨在成堆的禮品中挑選了自己認為比較滿意的一些禮品,其中子墨感覺最滿意的是一個名叫有鳳來儀的玉雕品。

這套玉雕品說大不大,可是做工精美,子墨見過大畫師唐畫爺的作品,也學到一些關於鑒賞藝術品的一些東西。

所以這套東西在子墨看來,就是一件屬於撿漏的奇寶,只是那個送給自己這件禮品的官員他不識貨。

在他的眼中這件玉品就稍微值錢能拿得出手當做禮物罷了,而在子墨看來,這件玉品卻是透著一代玉雕大師嘔心瀝血作品,其價值已經遠遠高於錢這個東西的衡量了。

千吉祥跟子墨說話,子墨卻不理自己,而且還認真地挑了很大一堆東西,拿個一個玉品在欣賞,好像很滿意的樣子。

吉祥原本也是嬌生慣養慣了,當時父親在位時,不要說是家中,就在整個高陽王都,那也是無人敢冒犯的存在。

現在他居然當着自己的面給別的女子挑選禮品,經管兩人只要夫妻之名,並未夫妻之實,可是既然有夫妻之名,你當着我的面給別人挑選禮品,這簡直就的對自己鄙視和侮辱。

千吉祥在說兩人不如分手,而子墨居然無動於衷把玩手中玉品,連理也不理自己,千吉祥不知從哪裏來的火,氣鼓鼓猛地站立起來,走上前去,一手拍翻玉器。

「咣鐺」一聲,子墨正在欣賞那位嘔心瀝血大師所刻玉器寓意,哪裏會提防千吉祥上來一把打翻,眼看着好不容易才挑選出來自己認為滿意的禮品被他打了出去,眼看着玉品摔在地上濺起很多細微的玉質顆粒。

子墨直接火大,想要發火不曾想千吉祥率先哭叫道:「詹皇子墨,你別要欺人太甚,我跟你成親,只是不想爹爹太過勤苦,爹爹一個多月生生廋了十幾斤,為了戰事日夜不睡,爹爹強迫我嫁給你,你以為我願意,你半死不活躺在那裏,就差一口氣而死,我一切都是為了爹爹,為了爹爹不在操心,不在失信於人。」

「既然你心中卻別有所屬,爹爹現在也不在人世,你我都無顧慮,還是散了為好,免得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不順眼。」

子墨原本想要發火,忽然看到吉祥哭哭啼啼,一時舉手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子墨卻心疼那件玉品,為了雕刻成型,那個匠心不知熬了多少日日夜夜,耗費了多少心血,現在卻被這個嬌生慣養的吉祥一把打翻,心也是不爽,於是盯着損壞的玉器說道:「你哭什麼哭,你隨手一揮,知不知道損壞了玉匠辛辛苦苦多年的心血。」

「什麼?我在你的眼中還不如一個玉匠?」

「說一句實話,你在我眼中其實還不如我們家府的一個下人,你要素質沒素質,要氣度沒氣度,嗜酒如命,好大喜功,像那種你這樣的人還能做官……」

千吉祥委屈大爆發,終於找到一個人可以發泄,於是又是哭啼,又是指責,哭哭啼啼跟子墨吵鬧了大半天。

子墨平日裏也算有謀有略,面對發潑的吉祥卻的無可奈何。

……

子墨原本在王都小歇息幾天,就前往明月國,可是吉祥這麼一鬧,連拿得出手的禮品都失去,而且子墨尋思,自己剛剛回來也的確不長時間,這麼急着去明月國,在各方面都不好,不管怎麼滴,自己和吉祥之間還是掛着名的夫妻呢。

所以子墨決定就先暫緩一些時日,先待在府中,然後在再王都京城,尋找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禮品。

子墨出行,平擄候護衛宏昌一定要跟隨,原本宏昌的意思還是多帶一些人馬,然而子墨直接否決,自己是藉助遊走為名,尋找合適的禮品為真,所以根本不需要護衛隊前呼後擁隨行。

子墨有事無事,出門溜達,王都京城之廣,這些天才真正領教,單單是有名的大道繁華地段就多達二十幾處。

這些井坊街市自然是遠離丹陽路這些機關所在,而分部是東西南北,隨意散部在王都京城之中,是哪裏人多哪裏繁華。

子墨就這樣東跑跑,西逛逛,每日尋跡在各大繁華地段,出入都是稀奇古玩珍寶閣之列的店鋪。

就在子墨這些天忙着逛街尋找合適禮品期間,全國發展的局勢卻越來越緊張了,兩大外侵戰場也是節節遇到險阻,然而最讓人擔憂的卻是高陽國內部,卻越來越凌亂。

當日山河碎片圖時所發佈的獎賞令,現在終於表現了巨大隱患,很多幫派開始互相毆鬥,更有一些攻擊當地官府。

每天都是死人信息傳遞在王都京城之間的大街小巷,今日不是這個官員死,明日就是那個將領死。

更讓人心驚的是,時不時冒出一個藩王忽然舉起反旗公開要聲討高皇高宏輝,說是為老皇報仇,勢必要推翻這個殺兄弒父的偽皇帝。

更有蒼狼國境內,不時也傳來整隊整隊萬人隊覆滅的信息,說是原來在大選將才的時期,軍隊中混入了很多蒼狼遊俠,他們冒充高陽國人,參加比賽,當了在戰鬥中不斷晉級,成為萬人將后,在進軍蒼狼國的作戰中,出賣了自己所率領的整隊萬人隊。

大量的士兵枉死,更有大量的幫派血斗,無辜妄殺朝堂命官,以及迫害平民老百姓,所以愈發是惹得民怨沸騰。

所以,子墨所到之處都能時不時的聽到一些議論,更能聽到一些怨言。

一日子墨閑逛有些喪氣,自己尋找多日禮品,出入的名齋寶閣也不下百間,然而進入其中,上面擺放的貨物大多都是贗品仿造,更有很多東西雖然名貴,可是那也只適合一般富商巨賈之家,在家中擺設,根本不能當做送給明月國季王爺的禮物。

子墨簡直就是有錢沒處花的感覺。

也見過幾家寶閣,說拿出什麼壓箱子底的絕世珍寶,誰知拿出后,還是一些用金錢衡量的東西,名貴到的名貴,可是太俗。

有些喪氣的子墨心中煩悶,於是隨便尋了一家茶樓坐下。

宏昌開口叫茶,兩人無聊之中,喝茶解悶,說些閑話。

這個時候就聽的有人在議論紛紛:「說來說去都怪那個狗屁大將軍千封城,他當初制定的什麼狗屁獎勵大選什麼將才。」

「我的侄子從軍作戰不想卻白白死在蒼狼國,聽說引領他們作戰的將領,原來是一個蒼狼國人。」

「是去年大選將才時候的選出來的將領嗎?」

「可不是嗎!」

「軍隊之中有很多都是蒼狼國的暗探,而且他們還領導軍隊,可憐我的侄子死的太過冤枉,進入蒼狼境內,連半個蒼狼人還沒有殺,就被自己的將領出賣,一萬人呀,整整一萬人呀,就這樣不明白全部被殺……」

「這些互相毆鬥的幫派更是不像話,他們殺人放火,越來越猖狂了,我聽說還是當日大將軍千封城扶持的他們,你們說說,這個大將軍千封城怎麼能走出這樣的蠢事來。」

宏昌聽到市井之中,有人責罵大將軍千封城,義憤填膺,攥進拳頭就要起身。

子墨急急一把拉住,低聲說道:「不要衝動,流言止於智者,市井之人,今日你說好,他們就說好,一味的盲從,沒有分辨事物的能力,若是我們約用粗,越會引起不必要的民憤。」

宏昌看看子墨,只得憤憤不平點頭,氣呼呼地大口喝茶。

子墨看看議論幾人,於是張口說道:「全國大選將才,乃是興武振國,為抵抗蒼狼入侵起到不可磨滅的貢獻。」

「當初大將軍千封城率領幾百萬大軍於蒼狼大軍決戰時,軍隊之中定然也有蒼狼姦細,可是在那樣如此殘酷的狀態中,蒼狼姦細為何沒有冒頭呢?」

「這分明就是大將軍千封城軍紀嚴明,即便是軍隊之中有蒼狼姦細,也嚇得不敢出頭,即便是在對戰中有人反水,最後也是拚死幾個副將而已。」

「在說,民間個幫派,恆古有之,幾百年前就,而且雜亂無章多如牛毛,國家更加不知其底細,大將軍在時,只不過是讓他們從隱蔽的地下,付出水面而已,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方便朝堂進行管理?」

「大將軍在時,日夜繁忙,對於他們的管理更是不放鬆,在敵軍和我們大決戰時,這些幫派出人出力,更出糧草,為何大將軍戰死了以後,就忽然失去了管制呢」

「難道大家就沒有想,這背後之,倒是是人管理的問題,還到底是做事的人的錯,照你們這樣說來,那些貪污受賄什麼也不做的貪官污吏豈不是都是好官不成……」

子墨一番大道理說出去,幾個喝茶聊天的人面面相持,無言以對。

然而子墨自己也是一聲嘆息,對着宏昌說道:「算了,回吧!」

「王都京城,大街小巷閑談之人又何其多也,你我就是變成說書的,再次說上半年,也是無濟於事。」

子墨跟宏昌悻悻而歸,回到平擄候府,然而卻在大門口附近看見長槍鐵洪流衛隊李新,正在驅趕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

子墨見狀,連忙喝住:「且慢,你們站好崗位便可,不得肆意鞭打流民。」

李新帶頭收住馬繩,稟報說道:「侯爵大人,這些流民堵在門口大喊大叫,說是他們都是受到大將軍的迫害者,前來要求一個公道。」

子墨一愣,走向那一群流民,朗聲問道:「你們是哪裏人?」

一群流民,大約有二三十人,男女老少皆是面黃肌瘦,現在秋風蕭瑟,他們居然穿着夏天的短衣短褲,全身上下皆的污泥,面容憔悴神色極度。

聽到子墨發問,一位年長約莫五十左右的老漢小心翼翼說道:「稟告官爺,我們乃是扶風縣人氏。」

老漢一邊回答子墨的問話,一邊緊張地向騎在高頭大馬上高高驅趕自己一行的李新看去。

在老漢的眼神中,估計是看到剛才那個飛揚跋扈將領,居然聽這個少年的話,故此認為子墨就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所以不敢怠慢,小小答話。

老百姓永遠都是怕官的,尤其是怕子墨這樣的大官。

子墨能感受到這些人還真的就是流氓,不是別有用心的人裝扮而成。

不過子墨心中奇怪,於是開口繼續問道:「扶風縣,織浩郡,距離京城三千多里,大將軍好像一生也沒有去過那裏吧,何來迫害你們之說?」

聽到子墨發問老漢看看兩邊的流民,心中擔驚受怕,想要說什麼,可是又張張口,沒敢說出口。

子墨看了護衛馬隊一眼,示意他們走遠,回到大門口即可。

李新看懂子墨的意思,於是帶頭,撥馬而回,向平擄候府門口走去。

「好了,各位老鄉,有什麼話你們不妨直說,剛才既然敢在門口叫囂,現在不敢說,到是為何。」

聽到子墨這樣說話,而且那一隊騎兵護衛紛紛遠去,幾十名流民感覺自己人多氣勢強,於是人群之中,有一名中年婦人上前一步,幾乎用唾液橫飛的口氣說道:「我們哪裏原本是平靜小縣,雖然談不上什麼富裕,可是民風淳樸,大家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日子樸素倒也平靜。」

「然而就是大將軍千封城的一道封令,哪裏忽然成立了什麼虎頭幫,開始倒是沒有,可是就在三個月前,他們開始四處搶虐,我剛剛結婚的兒媳婦,就在結婚當日被他強爆,我兒子奮起反抗當場被他們殺害。」

說話間,婦人忽然破口放聲大哭,哭的是眼淚鼻涕橫流亂飛。

「要不是他放令成立這什麼狗屁虎頭幫我兒子也不會白死,兒媳婦也不會被他們糟蹋……」

「我們家的銀子錢糧被搶劫一空……」

「這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朝堂派出義兵剿匪,最後得知他們居然是蒼狼國的浪人遊俠……」

「大人,你給評評理,大將軍千封城他為什麼會給蒼狼國的這些敵人安排幫令。」

隨着婦人的哭啼叫喊,後面的人群也開始群情激奮,紛紛說出自己的不平,都是舉家遭受到那個幫會的迫害,無法生存的人。

更是因為他們有正規的幫派令,而且他們也和地方官府勾結,所以義兵剿匪最多只是裝裝樣子,反而還變本加厲向附近的百姓收取費用,是雙重壓迫下,正個縣的人,紛紛四散逃難,十幾萬人過着有家不能回的顛沛流離的生活。

子墨一時被口水淹沒,連半句反駁或者是想要繼續詢問的話題都無法進行。

不過在嘈雜的訴苦聲中,子墨隱隱聽到,這些人是在逃亡的路上,遇到好心人的指引,說是與其四處顛沛流離亡流,不如來王都京城找原始作孽者,還大家一個公平……。

子墨好漢難敵四手,被一大群人圍着,用唾液橫飛淹沒,最後不得指著門口的牌子說道:「你們中有人識字嗎?這裏乃是平擄候府,是殺蒼狼士兵的,你們不認識字可以去問別人,你們跑錯地方啦,趕緊散開,在不散開,就告你們羞辱平擄候,羞辱抗敵英雄。」

聽到大家將地方跑錯,很多人忽然止住哭啼叫喊,帶着懷疑的眼光向大門上面看去。

子墨看見間隙立刻閃出這群人的包圍,急急走開幾步高聲叫道:「那個大將軍已經死了,這裏是平擄候府,你們可別在這裏搗亂,否則被護衛打了,也是白打。」

子墨急急走開,匆匆進門,一邊用毛巾擦擦臉,一邊尋思;『是那一個好心人,這麼不地道啊,連一個死人也不放過。』

『所謂路上的好心人,也不是沒有,那一群人逃難之際,所走路途遙遙,一路遇到人數肯定不少,而這些人中,就有一些書匠,老叟之類的人物,看不下去,於是就給他們出出餿主意也不是沒有。』

子墨想到這裏,也就沒有在想下去,而是感覺人心真的不估。

不管怎麼,這些政策的制定,當初是大將軍制定的不假,可是那都是大將軍為了更好的平安的治理這個國家而勞心勞力。

現在他死了,管理者屬於紕漏,於是以前的規章制度出現問題,大家就將這個責任推到當初的制定者身上來,這也太不公平了。

更尤其是這些百姓,有好處時,他們大聲叫喊,恨不得叫喊大將軍萬歲,忽然出現什麼事故,不分青紅皂白,不去尋找事物的根本本源,忽然有一下子反目成仇,開始萬聲討罵。

子墨忽然對於平民老百姓有一種失落感,感覺他們都衝動,遇到問題幾乎是不假思索,很容易成為別有用心人的手中棍棒。

子墨急急進入內院,立刻梳洗一番,更換衣服,剛剛走出房門,就於千吉祥迎面相遇。

內院就這麼大,而且大將軍夫婦的房屋子墨根本不敢,也不可能去。

自從他們死後,哪裏幾乎成了禁地,就連吉祥也不敢平日裏走動。

所以子墨和吉祥兩人活動的地方就相對來說,小了很多。

吉祥看見子墨大白天換洗衣服,於是憤憤說道:「久聞平擄候平日裏喜歡什麼柔雲閣,醉紅樓,又喜愛住在醫司總部,連醫護也見的多了,不知這些天又有什麼新的去向,居然大白天回到家裏就要換洗衣服。」

「我一個孤女,雖然不才,卻是也潔身自好,你若是在外面染了不幹凈的,還是可憐可憐我,不要弄髒了地方,讓我無家可歸。」

子墨這幾天跟吉祥越住矛盾越大,兩人見面就像仇人見面,今日忽然又被吉祥出言諷刺,子墨在外面聽了很多市井流言,種種不祥的信息,在聽到吉祥的諷刺后,頓時有種感覺,整個王朝之中好像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王都京城,絕對不像表面上是各地流民四起,義軍從生,而是隱藏着一場更大的陰謀,洶湧激流的海面下面隱藏着更大的危險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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