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章 山中之狼可問道

二三章 山中之狼可問道

察覺到司馬冰心的猶豫,司徒小書朝友人遙遙點頭,示意忍住。

……木頭妹,你要做什麼?

司馬冰心強忍着出手的衝動,看着司徒小書轉頭,朝溫去病揮手告別,接着

轉身飛起,瞬息衝出龍雲兒和蕭劍笏聯手佈下的大陣,迎上斬下的巨刃。

「爹,你果然是我逃避不了的罪!」

司徒小書拔刀在手,橫於面前,至純至銳的刀氣透體而出,整個人宛如化作

一柄斬破蒼穹的刀,沖霄而起,一路將自天外劈下的虹光巨刃斬碎,直飆到司徒

誨人面前,當頭一刀斬下。

「哈哈哈!」司徒誨人不疾不徐,玄天劍上揚,穩穩接住女兒劈下的一刀,

大笑出聲,「就等你來了!護孫的爺爺不在,我可以好好**一下不孝女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

司徒小書藉助刀劍碰撞,飛身一躍,當頭又是一刀,「大劫當前,這一回度

不過去,無論誰贏誰輸,最後都是死,為什麼非要在這時候跳出來扯後腿?你想

要算賬,這一場之後,我自當奉陪!」

「哈哈哈哈哈~~~~」

司徒誨人左手屈成兩指,彈在玄天劍身,盪出一抹璀璨劍虹,砸開正面劈來

的這一刀,「女兒你總是這樣無趣。既然橫豎都是死,難道不該在死前把一切都

算清楚?這一劫,我可不信你們能過。」

一刀被阻,司徒小書重組刀勢,眼中閃過決斷,「女兒從沒問過,父親你究

竟是為什麼入魔?因為怕知道了以後,會下不了決心。但現在我不想問了,已經

半點興趣都沒有了……因為你根本就是瘋子,理由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話音方落,司徒小書身體微微前傾,八重萬古之力灌注手中仗義刀,猛地斬

出,沒用上任何招式,返璞歸真,將一生所學,對刀法的全部認識,融為一式,

瞬息斬破虛空,越過玄天劍,直接來到司徒誨人面前。

鐺!

司徒誨人似乎早所料,玄天劍上虹光流轉,逆轉時間,后發先至,穩穩擋在

面前,刀劍相交,一聲脆響震撼虛空。

萬古之力、精純刀氣在其中對撼,兩父女各展所學,在方寸之間演化刀法精

要,看似刀劍相持,實際上瞬息之間,已經比拚了千百種刀意。

一輪拚鬥,司徒小書漸漸落在下風,玄天劍一寸寸將仗義刀壓下,司徒誨人

佔了上風,嘲笑一句,「嘿,你的刀,始終還嫩了點!」

話出口,司徒誨人卻見近在咫尺的面龐上,沒有絲毫氣餒,堅毅一如最初,

頓時胸中怒氣勃發。

「哈!又是這張面孔,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父親他那張為公忘私的嘴臉

!人性本來就是由私慾組成,動不動就把大公放在私我之前,完全就是反人類!

我厭惡像木偶多過活人的父親,更厭惡同樣像是木偶的你!」

司徒小書恍若未聞,只是不斷出刀,想要取回主動,司徒誨人愈發狂怒,猛

地一喝,玄天劍上虹光流轉,綻放千百劍氣,卻又一同回歸劍體,化作開天闢地

的一刀。

天開八荒劍藏刀!

浩瀚刀意洶湧滂湃,司徒誨人劍上之力,瞬間猛翻數倍,將仗義刀連同司徒

小書一起打飛,隨即飛撲而上,揮劍一斬。

鐺!彭!

又是一聲脆響,司徒小書勉強穩住身形,擋住化千百劍於一刀的斬擊,仗義

刀卻再也承受不住萬古之力對撞,砰然碎成兩截,玄天劍去勢不止,斬在司徒小

書胸膛,卻被人道之力凝化的護身氣勁攔住,沒能一嘗人皇血肉,只是將少女遠

遠擊飛。

饒是如此,司徒小書仍有如被重鎚擊在胸口,噴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才化

納余勁,懸停半空,氣勢大幅跌落,司徒誨人沒有趁勢追擊,只是輕撫寶劍,斜

看女兒,冷笑道:「凡兵難敵神器,仁心終歸是廢言。」

司徒小書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回氣。

司徒誨人道:「再告訴女兒你一件事情。當初姓褚的幾個老東西,死訊傳來

,我借口鬱悶閉關,避開眾人耳目,其實足足狂飲慶祝數日,當時老頭子早已上

了真.封神台,所有留下痕迹都出自我偽造,那些老東西為了壓根已不在的人去

送死,何等可笑?所謂仁心,就是笑話!」

面色微變,司徒小書隨即平復,只是眼中堅決更甚,右手鬆開,任由刀柄跌

落,卻輕輕一招,將半截刀刃握在掌中,左手一抖,天神兵憑空顯現,憂患在手

,大方光明,人道星火繚繞。

「他……也對,這種關頭,他只能將這件東西託付給你,但又如何?你會使

他的槍?」

司徒誨人臉色一變,隨即平和發笑,司徒小書則不理父親的反應,一反手,

將刀刃插向槍口。

「好教父親得知,女兒雖然年紀小了些,但九龍塔中萬載歷練,什麼戰鬥場

面都遭遇過了……」

無量聖德陡然湧現,一道光柱衝突而起,將仁道之主籠罩其中,司徒誨人驚

覺不妙,想要揮劍打斷,聖德異象瞬息消散,顯露出少女的身影。

「……這把槍,我拿的次數很多了……無意間發現,這麼用,也是刀道一路

。」

司徒小書雙手握住憂患槍身,半截仗義刀刃,已化作槍上刺刀,氣勢和力量

都重回巔峰,彷彿先前受到的重擊不曾有過,看着對面目瞪口呆的父親,道:「

仁道重在傳承,不拘形式,只要能上應天心,下護萬民,就是仁道!」

「哼!什麼狗屁?」

司徒誨人怒喝一聲,挺身上前,司徒小書則手握憂患,迎了上去,玄天劍與

憂患刺刀相交,俱是一震。

兩人這一回打了個平手,卻再也沒有誰退讓,更不再言語,只是傾盡全力,

專註揮劍、舞刀,要將對方壓下。

兩人明明在以刀法拚殺,卻彷彿化身沒有理智的凶獸一樣,互相撕咬,眼中

再沒有其餘,只有彼此,要分出勝負,分出生死,哪怕鮮血噴濺,傷患累積,氣

勢跌落,也不肯退去,戰鬥迅速白熱化,兩父女滿身浴血,卻一時難分高下,仿

佛能戰到地老天荒。

刀氣縱橫,撕裂蒼穹,魔佛雙極,對戰眾生願力,司徒誨人與司徒小書比拚

刀法,比拚神通,比拚底蘊,難分勝負,始界的戰局卻漸漸傾危。

人道之主脫身而去,匯聚眾生之力與萬鬼願力具現而成的王座,等若失去一

臂,頓時一震,發出嘎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崩毀,連帶端居其上,彷彿神遊

天外的溫去病,身子也隨之劇顫。

關鍵時刻,妃月淚雙目綻放金芒,鬼發飛揚,已將自己逼到極限,要以一己

之力支撐王座。

無窮無盡的萬鬼願力匯聚而來,浩瀚磅礴,只是逸散少許,就化千萬里人間

為鬼蜮,黑日高懸,血月暗隱,陰風嘶吼,無窮無盡的鬼物,在其中上下飛舞,

虔誠唱誦,卻依舊難以支持消耗。

鬼族女君艱難維持,漸感不支,就快要承受不住,只能死死盯着少爺的身影

,從中取得慰藉和希望,卻愕然發現情況不對。

王座漸漸開始顫動,端坐其上的溫去病隨之搖擺,動作卻沒有一點變化,依

舊端正無比,彷彿肢體徹底僵硬一般,氣息也益發薄弱,像是變成一尊無知無覺

的雕像,讓妃月淚倍感焦急。

……少爺……少爺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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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麻煩大了!

司徒誨人突然殺出,霸皇引領億萬餓鬼而來,溫去病狂叫不妙,卻再無辦法

,因為吞噬始界的行動,也恰巧行進到新的節點。

藉助人道和鬼道願力交織,溫去病元神悄然脫離身軀,進入玄之又玄的奇妙

狀態,和始界能量的彙集點生出感應,不住靠攏;更在司徒小書脫離一瞬,穿越

虛與實的邊際,來到意象的世界,終於真正開始融合,也就此陷入極為特殊的狀

態,看得見身外諸事,卻已經無法反應。

偏偏直到此刻,溫去病才發現,以萬古之身吞噬始界的舉動,當真是看不到

一點希望的愚行!

穿越虛與實的邊際,不是成功的開始,只是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泥沼,自

己深陷其中,急得汗流浹背,卻見不到一點脫出的希望,連邊際都遠得看不見,

更別說想辦法橫渡而出。

……不行,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

……可惡,不能這樣!

……路究竟在哪裏?我要找出來!

悔恨與無奈隱約泛起,卻被溫去病強行壓下,元神無法影響現實,就只能將

一切精力放諸於內,催動魔屋,繼續進行早就開始的演算。

億萬零件不住重組變動,七彩變幻的魔屋,漸漸變成統一的炙紅之色,這是

運算能力催逼到極限,就要支撐不住的表現。

「警告!系統已超限!警告!系統已超限!」

刺耳的警告聲響徹內天地,溫去病卻充耳不聞,全力維持魔屋的運算,終於

得到了結果。

「演算項目四萬兩千三百二十四號已完成。根據當前進度,吞噬始界,還需

耗時三千七百八十二年六小時。」

……什麼?

冰冷的機械聲響起,溫去病一下愣住,先是絕望,后是悔恨。

……這樣搞根本不行啊!與其在這裏等死,還不如出去與他們並肩作戰!就

是死也要死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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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之霸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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