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悔恨終身
第二日一早，耿全拿了全部積蓄，甚至藏了不少需要交付李氏家族的火毒礦，裝了滿滿兩船艙。由於裝得太多，船身吃水過深，怕出事又找了一艘船才放下心來。
囑咐手下看好礦場，自己帶著五六個人就出海了。臨行時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站在船艙上說什麼等老子回來，一定讓你們瞧瞧什麼叫寶貝。
蝕日天尊的陣法對這些凡人是沒有攔截作用的，攔截的是帶有天帝封印的戰神族人以及修為深厚的大能者。耿全這一走倒讓他逃過一劫。
礦洞內，帝永每日都會喚帝羽前來聽課。雖然以他的修為不能教帝羽功法，但是可以給他講講仙界奇聞，妖族趣事等等。總之，授課內容包括神兵利器、天材地寶、各族功法特點與秘聞以及最重要的道意。
近日來，他總感覺心神不穩，覺得有大事要發生。為了以防萬一，先將這些知識灌進帝羽的腦子內，用不用得上另說，但是最起碼你得知道。
帝羽就像一張白紙，長老說什麼，他的白紙上就寫什麼，也不覺得枯燥，一一記下。
一開始帝永講的什麼上古十二凶兵、天材地寶之類的可把他樂壞了，跟聽書一樣。後面的各族功法特點聽的是一頭霧水，好在帝永會穿插一些趣聞，比如狐仙族化為人形後會不會保留尾巴；金錢豹幻化的金甲到底是不是金的；甚至老人還盤點起神族美女與妖族美女。
為了能讓帝羽記住，他堂堂無極天尊，最接近帝仙的存在竟然成了百曉生，做一些無聊的排名。
甚至為了讓帝羽樹立宏大目標，他還鼓勵帝羽將來要娶遍各族美女，給他們戰神族多添香火。甚至還拿一代戰神帝坤舉例，說坤兒年輕時多風流，有多少絕色美女迷戀等等。
總而言之，他所引導的觀念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生娶盡三界花。
當然，要是帝坤聽到，他真能從深淵裡爬出來，指著帝永鼻子說：「我帝坤一生，只娶一人，只愛一人。」
老人「用心良苦」的話帝羽卻沒幾句聽進去的，但是在帝羽的靈魂深處，有一位卻聽得有滋有味，還立下宏大夢想，實現老人的畢生所求。殊不知，老人畢生所求是將戰神一族發揚光大，這一點帝坤做得很好，可惜輝煌太過短暫了。
又過了幾日，帝洪找到帝羽，興奮地說：「羽兒啊，我苦思多日，終於創出來了。」
此間神情比他當年渡過九次九道九重雷劫還高興。若要被人知曉，堂堂二念天尊，為創出一本黃階功法而興奮不已，豈不是被笑掉大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創出天階功法了。
帝羽一個勁地點頭，雖然已經從族長那裡解了帝洪的實力，對於這樣一本功法完全沒必要如此興奮，想到是為了自己，竟然哭了起來。
這一哭倒把帝洪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帝羽則跪倒，一個勁地磕頭道謝。帝洪此刻也明白了，心裡一酸，是啊，他們戰神一族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看著眼前唯一的希望，也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耐心地給帝羽講解。
帝洪平復了一下心情說：「羽兒，我這套功法跟尋常的不太一樣。尋常功法還會分個什麼天地玄黃，仙緣帝法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是說，不同的修行等級修行相應的功法。
你想一下，如果你一開始修行的是火系功法，是不是以後還要再找同類型的，這樣一來就為自己的修行套上了枷鎖。如果找其他系功法，又浪費了之前的修行工夫。所以我想了很久，將自己之前修鍊的功法總結了一下，雖然不是很完善，但相信你以後可以自己去摸索的。」
帝羽張大嘴巴，一句話遲遲說不出來。心想，族長不是說修鍊功法需要完善的才好嗎？殘缺的功法會帶來難以預防的問題。可見帝洪長老如此自信滿滿，也不敢說出來，認認真真地聆聽教誨。
其實帝洪作為戰神族長老之一，其見識也是非常淵博的。雖然比不上帝永，但在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畢竟你總不能跟一個活了十幾萬年的老怪物比見識吧？
然而，帝永真的比老怪物還多活幾年呢。不過帝洪現在提出的這個想法並不是自己創的，而是千年之前的一位天才提出來的。他這幾天想的不是自己如何創造功法，而是那個天才的化靈術到底適不適用現階段的帝羽修鍊。
那個天才或者說那七位天才的出現，真的將人族、神族、妖族搞得天翻地覆。這一點從仙界天網主人十不知的評語就可以看出。
其曰：「自元帝起，稱天才者萬千，絕代者僅七人矣。」
……
礦洞外涼棚，自耿全走後，李文靜自發上位，做起了看守的頭。躺在椅子上，身邊小妞扇著風，很是愜意。徐誠則偷偷摸摸走到李文靜跟前，說著他發現的秘密。李文靜一聽，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問：「此話當真？」
徐誠跪了下來，非常誠懇地說：「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
李文靜心下一琢磨，說：「你先去把人給我帶出來。」
徐誠像討到糖果的猴子，一蹦一跳地朝礦洞跑去。不一會扛著一個孩子跑了過來。
李文靜走上前去，瞅了瞅說：「這長得烏漆墨黑的，是個女的？」
徐誠點著頭，讓小孩說話。小孩像一個啞巴一樣，閉口不言。徐誠見狀竟打了起來，小孩愣是沒有開口。徐誠氣得又扇了幾個耳光，威脅道：「你再不說話，我把你衣服脫了扔海里去。」
小孩真的怕了，大叫了起來：「哥哥，救我。」
李文靜拍手叫好，兩人一商量竟然決定當下就出海。為防萬一，李文靜叫了蠻子護航。蠻子不知道是帝岩的多少代後人了，身上早就沒了戰神血脈。三人乘著一艘小船就出海了。
礦洞內，帝羽聽完帝洪講解后對於他現階段的修行也明白幾分。回到住處，卻不見曦兒的身影。心下起疑，問附近的族人，族人告訴他是徐誠帶走了。
心想，前幾日徐誠的兒子徐老實因打拳時被蠻子打傷，眼看性命不保，不知為何找他求救。他也是一頭霧水，說自己無能為力。可徐誠那麼大人，跪在地上痛苦流涕，說什麼叫曦兒試試看。心下不忍，想起自己的父親，又想到帝永說的精靈族秘聞，雖不情願，但還是讓曦兒試了試。結果，徐老實真的被救活了，徐誠感激涕零地又拜又謝，抱著兒子離去。
想到這裡，帝羽也是一笑。自言自語道：「估計是徐誠為了感謝曦兒，帶出去玩了。我還是把這件事告訴長老吧！」
當下便去找帝永，可就因為這一個估計，讓他悔恨終身。
帝永在聽完曦兒的情況后激動不已，畢竟精靈族的珍貴，可是整個仙界難尋的。想起坤兒所說的此生只娶一人，只愛一人也是感慨不已。
當年精靈族的姑娘多好啊，自己的傻兒子就是不願意娶人家，往事如煙啊！可聽到帝羽說徐誠帶走了曦兒后，竟氣得扇了帝羽一個耳光，大罵：「蠢貨。」
也不理會懵逼的帝羽，呼喚族人去找曦兒，自己急匆匆地去找看守者。帝羽跟在帝永後面，心裡越來越涼。當他聽到看守者說，李文靜帶著曦兒出海之後，發了瘋地向海邊跑去，引得看守者一路狂追。
帝羽跑到海邊，那還有曦兒的影子，當下不管不顧，向著大海跑去。可剛要出海時，眼前似乎多了一堵看不見的牆，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擠不出去。他用足力量，一拳打了過去，自己竟受到這股拳勁的衝擊，吐出血來。
帝羽跪在地上，一雙小手發了瘋地朝地底挖，很快就挖出一個小洞，一頭鑽了進去。可堂堂蝕日天尊的陣法又豈是這麼容易破解的，難為他想出這個辦法。眼見身子鑽不過去，他竟然用拳頭，用膝蓋，用腦袋，用一切能想到的東西撞擊這個看不見的牆。
帝永三人看著帝羽也是心疼不已，可若不好好發泄一番，這股怒火終究會燒傷自己。
帝岩嘆一口氣說：「等過幾日耿全那廝回來，我叫他去找找看，沒準還有希望。」
帝永點了點頭，畢竟精靈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察覺的。但是他忘了一點，曦兒能救人，就這一點足以讓整個人界為之瘋狂了，更何況是如今的人界，畢竟他們被關的太久了。
帝羽的瘋狂已經持續了很久了，渾身上下染滿鮮血。帝洪看不下去了，想去阻止他，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結界竟有了破裂的跡象。
帝羽的血液讓結界顯形了，而被血液染紅之處，似有裂紋。更恐怖的一幕是，在這個十二歲的少年背後，貌似有一個虛影，儘管虛影是那樣薄弱，似乎輕輕一吹便會散去。
只聽得黑滎島上空傳出一個疑問聲。帝永大叫道：「不好，快阻止羽兒。」
帝洪想攔住羽兒，可手剛碰到帝羽時竟被一股雄厚的力量震開。說時遲那時快，一位八字鬍的老者已經出現在了上空。
「都這麼久了，你們這又何必呢？」老者凌空嘆道。
帝岩看著八字鬍老者，氣得牙痒痒，罵道：「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叛徒，為什麼不死在雷劫之下。」
老者也沒生氣，笑著說：「千年的寂靜，還是沒能平息師尊的怒火嗎？」
「我沒你這麼無恥的徒弟。」帝岩罵道。
「我也沒你這麼無恥的師侄。」帝洪罵道。
「哼！」帝永一聲冷哼。
老者微微一笑：「眾位還是沒多大變化啊！既如此，都回去吧，這黑滎島你們是出不去的。還有這個孩子，要多加看管啊！」說完嘴角一絲不為察覺的興奮或者說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