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查案的道長大人

當何凡醒來時，發現天色已黑，自己卻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腰間還蓋了一件薄被子。

我怎麼回來的？

糟了，劉姨呢？

何凡跌跌撞撞的掀起被子，起身一跳，赤腳就往房門外沖，但一跨出房門，卻直接楞了……。

什麼狀況？

劉姨正悠閑的坐在餐桌前喝茶呢，廳里還飄着花茶的清香…。

「劉姨……」

何凡楞楞的站在門口喊了聲。

「小凡，坐。」

劉姨輕輕拍了兩下身旁的凳子。

「劉姨…那個…你沒事吧？」

何凡乖巧的走到劉姨跟前，爬到凳子上坐好，怯生生的問了句。

「我在家裏做着綉活，能有什麼事呢？倒是你，剛才在管事大人家外頭中暑昏倒了，現在好點了沒？」

劉姨笑笑望着何凡，揉了揉何凡的頭問道。

「我？中暑昏倒？」

何凡這下有點蒙了，難不成剛才見到的是幻覺？不可能啊！

「那管事大人…」

何凡又試圖問了下。

「管事大人怎麼了？」

劉姨嘴角微翹，盯着何凡問道。

「管事大人沒有對你…」

何凡低下了頭，玩着手指頭，畢竟儘管有超越年紀的世故，但問這話還是有些不好開口。

「說什麼呢？剛才還是大牛把你扛回來，我才知道你中暑了，又跟管事大人有什麼關係？」

劉姨又啜了口花茶，似笑非笑的反問何凡。

「這……」

何凡看着劉姨的表情，楞是轉不過彎來，難道真的是幻覺？

這時，外頭突然一陣吵雜，有人四處奔走喊著：

「不好了，管事大人被人殺了！」

雖然奔走的村民嘴裏喊著不好了，但是怎麼感覺這人卻是一副很高興的口氣呢？

左鄰右舍聽到管事大人被殺，反應似乎也是一樣啊……

那驚嘆聲聽着像是歡呼聲，似乎就差沒有敲鑼打鼓放鞭炮了……這管事大人究竟是幹了多少壞事啊！

「小凡，記得，你是在路上閑逛，因為天氣太熱突然昏倒了，然後大牛把你扛回來了，明白嗎？」

聽着外面吵雜的呼喊，劉姨雲淡風輕的對何凡說着。

這當下，何凡明白了許多事情，卻也想不明白更多事情。

不過，至少何凡知道這是劉姨要跟自己統一口徑。

劉姨是如此的鎮定，這讓何凡突然明白了，劉姨的身份肯定不尋常。

管事大人可是個修行者，就算只是不入流的角色，一般人也不可能殺得掉管事大人。

而且在大牛把昏倒的自己扛了回來之前，劉姨卻還能早一步回到家？管事大人是劉姨殺的？劉姨也是修行者？

「哦…」

滿腦問號的何凡，此刻也只能如此回應。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劉姨找時間再跟你解釋。」

劉姨放下茶杯，笑着對何凡說道。

「知道了，那我回去繼續躺躺…」

何凡認為，這個時候，果然還是去睡個覺最好。

「乖…記得先洗腳再上床…」

劉姨笑得很燦爛，還眨了下右眼。

「呃…」

何凡鬱悶的發現，劉姨似乎有着與年紀不符的淘氣面啊。

管事大人被殺，確實是個大事，村裏連忙派了個人去縣城報案，然後，沒然後了。

畢竟，地處偏遠的小土嘎村裏，來來去去也就這麼些人，大家都熟門熟戶的，治安也是非常良好，所以從來也沒有所謂的衙門之類的編製，大家都是好人……

呃，好吧，除了管事大人以外。

管事大人被殺了，按說今夜應該會很不平靜。

確實，今夜不是很平靜，只是風向似乎與想像的不太一樣，並不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今夜貌似不少人家殺雞宰羊的大吃大喝，還不時聽到有人碰杯喊著：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來來來，幹了！」

『呃…確實好像還真的是值得慶祝啊…大夥盡量喝吧，我先睡了…』

被吵醒的何凡，犯困的矇著被子想隔絕窗外的噪音無果，在碎碎念中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

管事大人被殺的第三天一早。

何凡剛吃完劉姨準備的早餐，正準備出門上工，門外突然傳來噹噹當的敲鑼聲，要求大家到村廣場集合。

「快快快！到廣場集合啰，道長大人有事要詢問大家！」

原來縣城來人了，帶着去報案的人一起回來。

縣城看來很重視這件命案，上報了龍門派，於是龍門派來了一位據說是凝元境的道長大人，要來徹查命案。

土嘎村不大，也就三十幾戶人家，不到兩百人的規模。

很快的，大家都來到了廣場上。

何凡見到僱主們，連忙抱拳跟大家告罪：

「各位叔伯阿姨們，這道長大人臨時召集不能不來，看來要等完事才能去放牧了！」

這些叔姨們直誇何凡懂事，還知道告假，都說沒事，一會再去就行了，至於心裏是不是想着何凡又犯傻了就不知道了。

畢竟道長大人召集，誰敢不來呢？誰還有心思在意你今天有沒有去放羊？

而且，這些牛羊一天沒出去吃草也不會怎樣的。

這些被打斷了工作的村民們，在廣場中等待道長大人到來，無聊沒事幹，掐著好時機，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起天來了。

在大夥準備聊第二回合的時候，終於，有一位穿着華貴，看着至多也就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走上了廣場中央的枱子。

這木造的枱子，原本是為了節慶時請戲班子唱戲而搭建的，當然，偶爾也會做為管事大人發佈政令的講台。

少年郎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坐了下來，村裏人馬上奉上了一杯清茶。

「咳！都到齊了吧！？」

少年郎抿了一口茶，可能覺得太難喝，隨手放到了一旁，然後向近身的村民問道。

「啟稟道長大人，都到齊了！」

負責召集的村民，學着唱大戲的姿勢，向前一步報拳彎腰，恭敬的對少年郎報告著。

看來，這位少年郎就是傳說中凝元境的道長大人了。

何凡橫看豎看，也沒看明白這少年郎有什麼厲害的地方，怎麼年紀輕輕的就被稱為道長大人了呢？凝元境很厲害嗎？

少年郎起身走向木台中央，雙手虛壓了兩下，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少年郎點頭示意，接着開口說道：

「貧道乃龍門派慕容磊，來此調查管事大人命案，先前我已經勘查過現場，有些疑問需要向各位村民們核實。」

「管事大人為本派外門弟子，初元九重修為，但卻是一招斃命，這唯有凝元境以上修為才可能辦到！」

少年郎說到此處，開始用眼睛橫掃全場，看來是想觀察村裏人誰可能是兇手，不過何凡知道他要失望了，大夥都是茫然以對，因為這什麼修為什麼期的，村裏誰聽得懂啊？

果然，沈默了一會之後，少年郎接着說道：

「管事大人家的財物沒有短少，偏窗有破壞的痕迹。據查，村裏並沒有其他門戶有財物損失與人員傷亡，看來這像是一起特定對象尋仇事件！兇手使用的是基礎武技，從致命傷無法判斷師承，想問諸位村民，近日是否有發現不明人士來到村裏？」

『破壞偏窗潛入？不錯啊！這招至少應該能導向非村裏熟人所為吧？』何凡心想着。

村民們繼續沈默，這也在少年郎意料之中。

畢竟能有凝元境以上修為，真要潛入村莊，這些凡人村民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根據管事大人的文書記錄，村裏沒有真正習過武的人，更不用說修行者。但是！並非因此，大家就排除嫌疑了。管事大人是十八年前派駐到土嘎村的，接下來，我要徹查近十八年來入住的外來人口，看看是否有隱藏身份與修為的人！」

何凡一聽，心想：『這下麻煩了，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