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呆

數萬年後。

時光荏苒，滄海桑田。

當年位面戰爭的痕迹，早已不復存在，如今的天藍星，又恢復了繁榮景象，而且已有數百億人口。

……

土嘎村。

一個有山有水，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村落。

村裏的生活很平和，小牧童何凡很喜歡這種氛圍。

但，何凡今天很鬱悶。

像是想打噴嚏，醞釀了半天卻打不出來一樣的鬱悶。

明明就快要看到故事重要關鍵點時，畫面突然被打斷了。

從小，也記不清是幾歲起，何凡的腦海中，時不時會閃現各種稀奇古怪的畫面。

這狀況一直讓何凡很困擾。

因為平時行走坐卧間，總是不經意的就會瞬間走神片刻。

因而導致撞樹、掉溝、摔破碗的事，也是時有發生。

何凡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但是，他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因為還有一件更奇特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這狀況，應該有更深層的原因。

村裏的人，也都習慣了他這種突然發楞的狀況，也不知道是鄰居哪位大媽，給他起了個二呆的綽號。

意指他經常犯二發獃，然後…就傳開了。

儘管大家也知道，何凡實際上非常的聰慧，甚至比同齡的小孩子都要世故早熟。

但是，因為這個犯傻發楞的狀況，而得來的綽號，大家叫着叫着也習慣了！

而何凡也只能」虛心」的接受了這個名字，畢竟這是親昵不是惡意。

『嗯，這綽號聽久了也挺可愛的。』

生性慵懶無爭的何凡，自己也這麼想着。

所以說，習慣這東西，還真的是很難治。

土嘎村。

一個有山有水，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村落。

村裏的生活很平和，何凡很喜歡這種氛圍。

除了某些個不和諧的聲音、與某人。

開春時。

何凡給自己引了一個牧童的活計，一方面是為了貼補家用，另一方面可以不用為了裝嫩，成天跟兒童一起玩耍。

何凡對於和同齡的小孩這種「交際應酬」實在已經歪膩至極，他總覺得自己內心裏，應該住着的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儘管他現在只有五歲。

牧童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清早把全村各家需要放牧的牛羊，趕到村東邊上的小山包上放養，天黑前再趕回各家去。

當然，放牧時還是有一些重點細節要關注，不過這些對何凡來說，都是簡單至極。

而且，這工作一個月也能賺個三十文錢。

離土嘎村最近的縣城，一文錢可以買兩個大肉包子。

三十文錢對一個五歲孩童來說，也算是不錯的收入了。

這實際上，是村民們看何凡家，一個弱女子帶着個孩子，生活清苦。

經過村民們大夥商議后，將何凡的薪資按標準提高了一倍。

這也算是一種心照不宣的資助吧！？

何凡也將村民們的恩情謹記在心中。

放牧的工作很輕鬆，空閑的時間很多。

閑時，何凡總是喜歡在山包上那棵不知品種的大樹下，聞着微風吹來的花草香，打盹發獃。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何凡喜歡抱着書在樹下閱讀。

天璽大陸，廣袤無垠，星羅棋佈著無數國度，承載着無數萬億的生命，在其上繁衍生息。

但，這是一塊由修行者所掌控的大陸。

凡人，是社會的最底層，供養著國家的運轉。

國家，只是修行宗門的農田果園。

國界，代表的是修行宗門的收割範圍。

『原來，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的大！而我，不過只是天璽大陸上，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螻蟻…』

何凡看完首頁上作者的序文時，發出了莫名的感嘆。

書本是上月集市時，外地的賣貨郎帶來的。

這是一本介紹天璽大陸各地風土民情的書籍。

作者在自述中，自稱是一個遊歷四方的修行者。

他在旅途中記錄下了所見所聞，並且整理成冊。

這是一本比較少見的遊記書籍。

村裏沒有教席，除了管事大人，也沒人識得多少字，何凡更是沒有上過學。

這本遊記，是賣貨郎不知在哪裏收到的舊書，想轉手卻沒人要，索性留着自己閑來無事翻著好玩，假裝知識份子用的。

實際上，賣貨郎也不識幾個大字。

但是，當何凡第一次翻到賣貨郎帶來的書本時，卻萬分震驚的發現，自己認得書本上的字，並且可以無礙的閱讀！

這沒道理啊！？

難不成是主角光環？

何凡的腦海里直覺冒出了自己也不明白的這個詞，於是瞬間自動過濾了。

何凡知道，這一本書，是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書籍。

他必須對整個世界有更多的了解，才可能找出自己這麼反常的原因。

當時，何凡抱着這本有點臟污、卻還算保存良好的舊書，內心激動莫名！

內心有股強烈的意念，告訴自己一定要得到這本書。

但在旁人看來，他估計是迷上了書本上的插圖，所以又發楞了！

怎麼也不會有人想到，他是看懂了那些個大家都無法理解的鬼畫符圖案。

何凡立刻沖回家翻箱倒櫃，掏出了僅存的積蓄「十文銅板」，又回到賣貨郎的攤上。

在一陣死纏爛打之下，終於讓賣貨郎同意把書本賣給了自己。

其實，賣貨郎也不知道這書到底值多少錢，反正當初是二文錢收的。

發現自己天生識字，也是讓何凡明白，自己應該是不凡的，並非得了臆病。

而那些腦海中閃現的畫面，必然都是有深層原因的，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出真相。

當然。

關於自己識字這件事，何凡意識到這太過驚世駭俗，於是很小心的隱藏了起來。

其實何凡想多了，壓根就沒人朝那方面去想，因為他每次打開書本，都是盯著書頁發獃。

「二呆，咱們去抓兔子吧！你又不識字，成天老抱着書本瞧，能瞧出個花來嗎？」

與何凡一起放牧的鄰居大牛，嘴裏刁著一根稻草稈，拍著何凡的肩膀戲謔的說着。

「呃…可是我覺得這些字，畫得很好看啊，也許看久了就能看懂也說不定！？」

何凡用着自以為萌嫩的表情，對着大牛說。

「哈哈哈！二呆你總是這樣，咱們村裏，也只有管事大人和醫館的方伯懂文字，難不成你以後真要去讀書？你說那無良的管事大人，可能教你嗎？或者你想去當葯童？」

大牛勾著何凡的肩膀，輕輕的在何凡胸口捶了兩下。

「我長大以後可以去縣裏讀書啊…還有，大牛你注意點別口無遮攔，小心你小命不保……」

何凡一把推開大牛，繼續裝萌且認真的說道。

何凡語畢，便低頭繼續看書。

「好吧，好吧，何大才子你繼續讀書吧，我找鐵柱他們一起玩去。」

大牛看拉不動何凡，覺得無趣，只得揮揮手走了。

大牛，全名是王宏財，一看名字就知道，他老爹希望他將來可以很有錢。

大牛比何凡大四歲，是何凡鄰居家的孩子，從小就和何凡玩在一起，應該算是何凡的發小。

大牛還有個十四歲的姐姐叫王小霜，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子，平時都在家裏幫工。

以村裏的習俗來說，這差不多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也許她這兩年就會出嫁。

鐵柱姓李，名字還真的就叫鐵柱。

鐵柱家離何凡家也不遠，鐵柱和大牛年齡相仿，算起來這才是真的青梅竹馬…呃不…是情同手足。

何凡和這兩兄弟感情也是不錯，他們倆好動，何凡卻性格慵懶，這樣的三人能玩到一起，也是奇怪的組合。

何凡有時在想，村裏人起名也就那麼回事，沒有城裏人會玩。

自己的名字是劉姨給起的，不知道為啥起這名字？是為了筆畫少好寫嗎？

劉姨，是何凡的養母。但為什麼何凡姓何不姓劉呢？

何凡是個棄嬰，五年前在村口被務農回來的村民發現。

其實，何凡是被大牛他爹撿到抱回村裏的。

當劉姨見到何凡時，便抱着何凡細心呵護，喜愛萬分，誰想抱都不讓，一心要收養他，最終村民們也只好依她了。

這些畫面，何凡都記得。

何凡身上有一塊材質與造型奇特的玉佩，背面有一個龍飛鳳舞的何字，按常見的狗血戲曲劇情套路來說，這應該是棄嬰的姓氏，玉佩也是將來認祖歸宗用的信物。

於是劉姨便以何為姓，幫他起了個凡字。

由於大牛他爹抱回何凡時，還沒來得及查看，就被劉姨一把抱走。

因此，何凡身上這玉佩的存在，只有劉姨和何凡知道。

何凡三歲后就總是成天四處亂跑，劉姨為了怕何凡把這重要的玉佩弄丟了，便幫他收了起來。

說回何凡手中的這本書。

「天璽見聞錄」。

書中鉅細靡遺的介紹了整個天璽大陸的地理、宗門、國家勢力與各地景點、特產。

書本到手，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按說何凡應該可以看完了，但實際上，至今他不過只看了前面的一小部分。

實因這本書給何凡帶來的更多的意外與不解。

每當何凡閱讀到某些宗門勢力時，腦海就經常會出現相關的畫面，有戰鬥、交談的畫面，甚至有對某些人物的評論。

何凡不能肯定這些畫面到底有多少真實性，也找不出畫面顯現的觸發規律，更不知道這究竟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確有其人其事？

但隨着反覆閱讀此書，腦海中的畫面不再像以前一般是單張的，而是漸漸的連貫成了一段段的情節。

於是何凡開始慢慢的重複閱讀，並且試圖理解腦海中畫面的信息。

若再多收集些這種情節畫面，說不定，我可以去編故事說書賺錢？？

何凡思考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然後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年頭，編故事說書能賺幾個錢呢？

先前何凡的鬱悶，來自於被大牛給打斷了一段事件的情節。

當時，何凡正閱讀到葯宗的介紹，腦海便出現了不知是誰說話的聲音與畫面：

三刀門，六級宗門，門主刀霸天，魔修餘孽，離嬰境界，於天元8674年，一招斬滅于山門前。

何凡剛看到刀霸天出現在三刀門山門前叫囂的畫面。

也不知誰人正準備出招的當下，卻被大牛一拍肩給打散了畫面。

可惜，當大牛走後，重新閱讀三刀門的描述，卻是等了許久，再也沒有畫面出現了…

這着實讓何凡鬱悶不已。

魔修餘孽是什麼？離嬰境界又是什麼？

何凡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天元8668年？

這還沒到啊…今年才天元8665年啊！？

三年後？這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殺人的是誰？

為什麼這些畫面，看起來都像是從我的視角看到的？

難不成這是未來的我要做的事情？這可能嗎？

三年後我不過才八歲啊！

……

太多太多的不解，讓何凡的腦袋揪成了一團糨糊，於是何凡抱着書本打盹了。

想這些太累，完全想不明白，果然還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