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來
一腳踏進門，秦山深呼吸了一下，摸上開關打開燈，轉身把門輕輕的推上，剛坐上床沿，裡屋的燈在一聲啪嚓后卻是亮，跟著秦山的母親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肉湯熬的山稞粥走了出來。
「媽，你怎麼起來了呢？還做了這些！」看到他母親出來，秦山一下站了起來，借著那燈光，又看見了碗里的東西，趕緊過去接下放好，抽過一條窄凳，安上后讓他母親坐下。
「外面天冷，喝了它吧，暖暖身子！」秦山母親微笑著看著秦山，見秦山沒有動，再次示意他把粥喝下！
看到母親再次讓他喝下，一下端起碗，一口吞下，粥很稠很黏，散發著山稞特有的清香中裹著肉氣，喝完還意猶未盡，伸長舌頭朝碗中舔了幾下，才把碗放下。
喝完后，秦山發現他母親依然看著他，又在頭上身上摸了幾下，發現沒有出奇的，才道：「媽，怎麼了，我沒有那裡不啊！」
「山兒，快十八了吧？」秦山母親柔和的道。
「過了這冬，然後過了春，大麥果好的時候，就是我十八了，怎麼媽忘記了呢？你還說生我那時候那大麥果紅艷艷的好象山桃那麼大個啊！一看那年就是一個豐收的好年份啊！」開始接著回答，可突然想起來，秦山小心的換了話。
「媽怎麼會忘記呢？十八年啊，時間真快啊！都要十八了！」秦山母親一陣的感嘆。
秦山默然，小心的做在那裡，拿眼睛看著他的母親，「難道，母親知道了什麼？」這麼想著，更小心的應付著。
「明天就要離開嗎？」感嘆了幾聲，見旁邊的秦山沒有吱聲，就又問道。
「是啊，明天又要出去狩獵了，這個冬也要完了，該出去活動活動這筋骨了！」聽到母親的話，秦山一下心裡顫抖了一下，卻是想這麼應付過去。
燈一閃一閃的，恰是此時他的心情，沒話找話的說，「這該死的風車，早就說該下下來上油了，這發點電亮個燈都這麼不情不願的！」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啊，山兒，趙虎都把所有的前後都告訴我了！」秦母聲音有些沙啞！
「啊，他都告訴你了啊！虎叔也太……」一時間找不上詞，一張口張了張，最後啞口。
「真是長大了，可惜你的成年禮恐怕都不能在圍子過了！討媳婦，成年禮，分家！眼看著你像鳥長大了，要飛出窩了！」秦母一陣的念叨。
「媽，我不討媳婦，那不就要等到二十二歲才會行成年禮嗎？」秦山嘀咕著。
秦母詫異的看著秦山，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話，或許是相依為命，所以舍不下吧，淡淡的笑道：「可別到時候有了媳婦忘了娘就行了！」
「我怎麼會呢？」秦山一下站了起來。
秦母柔和的看著秦山，沒有說話，只是幫秦山收拾起東西來，秦山想幫忙，可幫了幾下，發現自己是在幫倒忙，訕訕的住了手。
看著秦母在那裡把物件一匝匝一捆捆的收拾，想著自己收拾獵物皮的時候就是一卷，秦山眼中濕潤了，開玩笑的說道：「媽，我成人禮都還沒有辦呢？你這就給我準備分家了嗎？怎麼還帶上鍋一口呢？還有這些作料什麼，我們打獵在外，在外面很好安排的！」
「分家，你想要得這麼多東西啊，到時候就房一間，糧一年！」秦母笑笑的說道。
所謂的糧一年，秦山知道，就是救濟一樣，像那孤老人一樣的救濟，這是整個圍子的約定，打獵，就意味著傷亡，一個圍子單人出馬，那肯定是能回來的機會不大，所以必須有組織的出去，這樣出現傷亡后的攤子，當然是風險大家分攤了，不然誰願意去。
「要不是這次圍子里還派一個老獵人一起出去，我還真不放心你出去！你虎叔說了，你們去的地方就是那叫落平的亂石山，那裡野獸多，可以不讓你們容易暴露出來！」秦母複述出了趙虎的話。
本來還很迷茫的秦山，這時候才知道一起走的還有另外的人一起去，一下安心了許多，目的地也有了，更是大石落地。
是夜，秦山懷著三分不安四分激動再三分渴望的心情睡下了，一夜無夢，真是大爽！
天色放亮，那些參加友好訪問的人已經起了個早，把秦山也攪和了起來，然後就是集體大吃一頓后才出發，這些被兩門衛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也是想走，可村老出來，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離開，理由是他們還沒有完好的恢復，同時也答應，明天讓他們再走好了。
一眾人才走大概一個小時，整個圍子里鬧騰起來，兩個門衛就看到一個大包小包裹得規整的全身裝備的傢伙，居然手裡還提著那隻宋大少的手槍朝這寨門奔來，在後面，更是跟了一幫老人和婦女小孩，舉矛搭箭的朝這邊追趕過來。
看到兩個探望的門衛，其中一個老人上起氣不接下氣喊著讓他們幫忙，兩人閃身出來，可一看秦山手中舉起的手槍轉了過來，兩人不是找地方躲，而是直接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成了肉墊子。
一個抱頭叫饒命，一個埋頭蹶屁股的說看不見他，秦山還真當沒有看見他們，直接踩步的跑了過去，衝出了寨門，離開了寨門一百多米遠，才站定回頭，對著寨門口罵道：「老傢伙們，想抓我，來呀，出來一個我放倒一個！」
秦山腳踏過，跟著一幫老少跟著從兩門衛身上跑過，衝出寨門，跟著又呼啦啦的回來跑過，可憐的兩人啊，被踏了滿背的腳印，大略看過去，跟地上其它處地面沒有兩樣。
跑了回去，這些老人們好象才突然發現了一樣，又帶著一幫人回來碾壓了一次，其美名的是找人，最後才一幫老人三兩個這邊拉手那邊拉腿的抬起放下，跟著還氣喘吁吁的說著太重拉不起來，已經都被踩得要斷過氣的兩人，再次被這些老人不斷的磕碰。
看著不斷翻著白眼軟得像跟山藤的兩人，秦山同情的感嘆，可憐的兩人，怎麼就自己把自己放在地上擋道呢？老天，為什麼先就沒有設計到這一環呢？唉，現在真不好意思過去過手癮，恐怕那些出去的人回來聽說后也會感嘆自己錯過了個好節目！
低頭看了看前後搖擺的兩手，秦山後悔，乾脆一下坐在灰雪地上冒出來的石頭磴上，朝著山寨罵著刺激性的話，直到兩門衛被救走，才轉身離開，這已經是一小時后了，吞了口口水潤了潤乾燥的喉嚨，他突然發現，這罵人也不是輕鬆活，來去的幾句話都快變成口頭禪了。
秦山的離開，裡面的老人開始左右的扇耳光，終於讓兩人醒了過來，抱著老人們的大腿，就是哇的大哭，「恩人啊，救命恩人啊！」叫個不停。
老人們開始給他們是如何想抓住這個想傷害宋大少的人，為了害怕引起這人的注意，他邀功要那槍就給槍，更有的是，用了十天娛樂來麻痹他，更是在今天早上，讓那些輕壯都出去，這樣更能讓他大意。
可一招不是慎啊，卻是被提早發覺捲起鋪蓋卷就跑了出去，本想讓兩人幫忙捉拿的，那知道那傢伙居然裝備上了槍，還好你們採取了非常正確的防禦姿勢，才避免了你們的傷害，更是山神大威，讓我們見到了二位的完好無「損」！說道這個損字，老人還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他們沒有注意，秦山是打包得整齊，那背包的後面，還倒扣著一口黑鍋，可要命的他們，那裡注意上了這些，早在見到槍時，都沒膽再看了。
一攤話說得兩人是再次大哭如姑娘，他們現在才知道，就像老人說的那樣「我們的心是向著宋大少爺的，我們為了抓住他是以身作則，良苦用心，忍辱負重啊！」
秦山的離開，在半道上看到了一膘人馬朝嘯嶺圍子趕了過去，眯起眼睛大量這行二十多人的隊伍，領頭人居然就是那宋家大少。
「獸生的宋大少，居然這麼大命的活著回去了，居然這麼快就來了！」秦山狠狠的咒罵，綴著尾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