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若愛有天意

他卻輕笑一下，「我哪兒敢動你佟總，在這公司輪地位，我可是在你之下。」

佟岑岑捏了捏眉心，沉思片刻又道，「我盡量在宋氏那邊為你說好話，之前的事盡量就不追究了，但是那些錢你得儘快歸位，或者得讓大家知道你投資去了什麼地方。之後所用的每一筆錢都得經我的手，如果你再這樣隨心所欲，我幫不了你。」

佟岑岑說完轉身拿自己的包，臨走時又看了佟昊杉一眼，「喝了酒別開車。」

說完就走了。

佟昊杉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轉身看着佟岑岑離開的方向，直到她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那一刻，佟岑岑的視線和他對上，那雙陰鷙的眼睛，早已斂去往日的清明。

一切像是一場夢，過去的那佟昊杉，他到底去了哪裏！

……

周三中午，佟岑岑跟一位來自澳大利亞的經銷商艾文談生意，在酒樓設宴款待。

艾文四十多歲，離婚多年，現在正單身，見佟岑岑第一眼就喜歡她，可謂一見鍾情。

席間，艾文多次邀請佟岑岑去澳洲他家裏作客，表現得非常熱情且紳士，這反倒讓佟岑岑很尷尬。

下午艾文還要去上海，佟岑岑親自送他去機場。

到了機場，艾文下車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說他在上海辦完事馬上就要回來，他一定要追到佟岑岑。

大概是被艾文嚇到了，調頭回去的路上佟岑岑一直心不在焉，正巧手機響了，剛要接，方向盤沒抓穩，車子直接裝在機場高速的護欄上。

……

彼時喬湘帶着言嘉睿在一家商場外面的噴泉池邊玩，身後巨幅大屏幕上播報了當天的新聞，機場高速上一輛平治撞在了護欄上，車主是銳城國際新任副總佟岑岑。

給喬湘嚇壞了，立馬給佟岑岑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佟岑岑的助理高敏，高敏說這會兒佟岑岑已經在醫院了。

喬湘把孩子送回家，立馬又調頭去醫院看佟岑岑。

「怎麼那麼不小心啊，你嚇死我了！」

到了醫院，看佟岑岑腳上打着石膏靠在床上，脖子上還帶着護頸，整個人顯得愚蠢而可笑，喬湘忍不住瞪她。

佟岑岑受傷不重，這會兒有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心態，坐在那兒笑呵呵的，「瞧給你急的。」

喬湘坐在病床邊，沒好氣地看着她，「我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是不是還沾沾自喜呢？」

佟岑岑拉她的手，笑說，「那倒沒有。」

「陸大哥是不是在過來的路上了？」

「……」

喬湘這麼一問，佟岑岑就不知道如何接她話了，笑意僵在唇邊，一時沒有吭聲。

喬湘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好一陣，看出了端倪，然後小聲問，「吵架啦？」

佟岑岑搖頭，「不是。」

「你看你這樣子……」

「我和他沒有在一起。」

「啊？」

喬湘瞪圓眼睛霍然站起來，「那、那言瑞森說你倆好了，還說你倆要結婚了呢。」

佟岑岑抬頭望着天花板，緩緩呼了口氣，「沒有，一個多月前已經分開了。」

「為什麼啊？不好好的嗎？久別重逢感情應該很好才是啊。」

「湘湘，我和他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好。」

佟岑岑這樣回答她，喬湘就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了，沉默片刻，她又坐下來，「那Oscar，陸家那邊會跟你爭撫養權嗎？」

佟岑岑搖頭，「孩子這麼大了，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就算他們要爭，也得Oscar跟他們才是。」

頓了一下，佟岑岑笑道，「不過我也沒阻止他們見Oscar，畢竟是Oscar的親人。」

喬湘點點頭。

喬湘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頓，她伸手摸佟岑岑脖子，「醫生怎麼說，這脖子這腿以後會不會有後遺症？」

岑岑又笑起來，「哪兒那麼嚴重，一個多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回去自己好好養著。」

喬湘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喬湘在醫院陪了佟岑岑兩個多小時，晚點的時候，佟岑岑有幾個下屬過來找她有事，喬湘自覺的不再打擾。

離開醫院，喬湘給佟淑儀打電話，「媽，岑岑車禍住院了……不嚴重不嚴重，我就是跟你說一下，你有空給她燉點湯，主要是來醫院陪陪她……你明天再來吧，這會兒也有點晚了……好的，媽媽再見。」

喬湘驅車回家，想着岑岑說她和陸祁南分手了就皺眉。喬湘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她只是覺得兩個人是要有緣分才能相遇，失而復得的感情，怎麼能說散就散？

……

陸祁南在辦公室翻閱文件，煙不離手，滿屋子煙味很是嗆人，就連連晟和左奕這樣的老煙民都有點受不了。

這段時間部長比以前更忙了，事情多是一回事，主要是他老人家現在感情空窗期沒地兒安放自己的寂寞。

看新聞得知佟岑岑車禍，整個下午他擰起的眉心就沒散開過，左奕去打聽了一圈回來，告訴他人沒大礙，車撞在護欄上的時候安全氣囊彈出來了，就是脖子、額頭和右腿傷了，也不嚴重，他的臉這才平和不少。

左奕在連晟跟前叨叨：他這是何必嘛，漂亮的女人多的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必在那個佟岑岑身上浪費時間！

連晟心裏煩，直接滾字伺候。

到了下班時間，部長沒有別的安排，左奕就先下班了；部長要加班，連晟一直在跟前伺候着。

部長也沒要求連晟留下來，叫他回去陪老婆吃飯，連晟提前跟老婆說了部長最近心情不好，他老婆識大體，叫他多陪陪部長。

六點鐘連晟去單位食堂吃飯，給部長打飯是打的雙份，窗口的阿姨樂呵呵地問他，「部長又加班吶？」

他點頭稱是，阿姨在部長的兩個飯盒裏分別加了一個雞翅，說是部長日理萬機，該多吃點。

打了飯回來，陸祁南看飯盒裏有雞翅，捋袖子拿筷子，笑着問連晟，「最近單位食堂是不是換了承包商，這天天不是雞腿就是雞翅的。」

連晟給他換了杯熱水端過來，「人家食堂阿姨看你辛苦自己掏腰包請你的，十塊錢一個。」

陸祁南低低地笑出聲來，吃了口米飯，然後看連晟，「下次給錢吧，打工的也不容易。」

連晟點頭，說好。

「我這邊事情多，沒時間上醫院，不管怎麼樣，你也給佟岑岑送籃子水果過去。」

「……行。」

食堂承包商找的廚師水平都很好，陸祁南吃慣了單位的飯，反倒覺得外面那些高級餐廳還比不上這。

工作之餘，連晟喜歡跟他開玩笑，「部長，我有一說一啊，你老人家魅力大，單位里不管是結婚的還是沒結婚的都喜歡你，現在我看食堂那大媽也對你懷有愛慕之情。」

陸祁南嘴角噙著笑，喝了口熱水，說他，「實在不行你去問問大媽家裏情況，她要是願意，我也沒問題。」

連晟打死沒想到部長會這樣接他的話，愣了好半天，然後哈哈大笑。

陸祁南隨手拿起桌上的紙巾盒砸在他身上，「你是越來越沒個樣子了，盡給我扯這些沒營養的。」

「是是是，以後不說這個了。」

連晟把紙巾盒重新放回桌上，看部長笑了，他心情也跟着好了。

部長吃飯的時候，連晟在窗口那頭抽煙，盛夏的六七點鐘，夕陽的餘暉落在陽台上的綠植上。放眼遠望，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唇邊煙霧呵出，連晟想起多年前部長在雨中撿到的那個女孩。

這都是冤孽。

陸祁南吃過了飯，連晟把飯盒給他拿到外面去洗，等他回來，部長就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這段時間陸祁南加班都到晚上十一二點，這會兒還早，也沒什麼事情吩咐給連晟，連晟就說先去醫院看佟岑岑。

陸祁南從一大堆文件中抬起頭來，「去吧，也別多逗留，問候問候就是了。」

連晟離開單位，驅車去醫院。

路上經過一家水果店，停好車下去買水果。

連晟嘴上心裏都不待見佟岑岑，但是挑選水果的時候，他又想着年輕女人都喜歡顏值高的……

讓老闆把水果包裝成禮盒的樣子，連晟付了錢，又繼續開車去醫院。

……

醫院病房裏，Oscar在給他媽媽削蘋果。

原本佟岑岑不想讓孩子知道她車禍的，這才周四，等明天下午接他的時候再告訴他就行了，省得耽誤他學習。但高敏覺得她都這樣了，還不能讓孩子知道嗎，所以就自作主打了電話給Oscar，讓Oscar跟老師請假，然後去學校接了他。

這會兒Oscar在生氣，氣佟岑岑開車不小心。

「也不知道你開着車是在想什麼，怎麼好好地就撞了呢？」

小傢伙哼了一聲，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媽，又道，「以後你別自己開車了。」

佟岑岑咬了口蘋果，笑着為自己開脫，「就一個小意外，放心吧，以後我會注意的。」

「高敏姐姐打電話給我，可差點把我嚇死了。」

「高敏說話一向誇張，你看我這會兒不是好好的么?」

佟岑岑敲敲自己的石膏腿，證明自己沒事兒。雖然她是沒事，可Oscar看了還是心有餘悸，真擔心她還有下次。

母子二人在病房裏聊天，突然有人敲門，雙雙看向門口。

Oscar起身，「我去開門。」

走到門口，一拉開門看見來人，Oscar眼睛就亮了，「連叔叔！」

連晟見了Oscar，一臉寵溺的笑，摸摸孩子腦袋，「Oscar乖。」

孩子見了連晟，下意識往他身後瞧，沒見到想見的人，立馬拉着連晟小聲問，「我爸呢？」

連晟道，「你爸爸他很忙，還在單位處理公務。」

「哦。」

很顯然，Oscar有點失望。

Oscar走前面，連晟跟在他身後，佟岑岑打着石膏不能動，見了連晟也只能坐着打招呼，「連司機。」

連晟微笑着跟她點了下頭，把手裏的水果禮盒放在一邊的沙發上，然後走到床邊，「部長知道你的事，叫我過來看一下。」

佟岑岑笑笑，「幫我跟他說句謝謝。」

連晟點頭，「好。」

連晟雖說因為她把部長害得年過四十還單身一人還不喜歡她，但每次見到她，還是無法惡言相向，有時候連晟是想罵她幾句的，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想想這些年她一個人帶着部長的孩子在國外生活，她也不容易，女孩子最好的年華都荒廢在了這上面，如果不是因為愛着部長，她又何苦？

說到底，她也沒有錯，錯就錯在當年錯誤的遇見。

陸家這樣的家庭，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消的，陸夫人那種脾氣的婆婆，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駕馭的，連晟想想當年佟岑岑懇求陸夫人讓她留下孩子，懇求陸夫人不要阻止她和部長在一起，最後絕望地帶着孩子離開……只覺得佟岑岑很可憐。

連晟外表冷清，其實心裏很柔軟，一想到那些事情，他就無法對佟岑岑冷言冷語。

大人說話的時候，Oscar一般不會插嘴，就在一邊聽着，這孩子教養很好。

連晟有話要對佟岑岑講，孩子在這裏也不好說出口，便找了個借口把孩子支走。

「Oscar，你媽媽要吃水果了，你去醫院超市買點小蘇打回來洗一下。」

「……，我媽剛剛才吃過蘋果。」

Oscar抓抓後腦勺，雖然嘴裏這麼說，但是看了佟岑岑一眼，還是轉身出了病房。

Oscar覺得這個連叔叔也實在是講究得可以，洗水果還要用小蘇打！

等到Oscar出去了，佟岑岑這才開口問，「連司機，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連晟點點頭。

佟岑岑指指邊上的凳子，「連司機你坐吧。」

「不了，我馬上就走，部長說了讓我來看看你就回去。」

「他最近是不是特別忙？」

佟岑岑想關心他，沉默許久，終於是問了這麼一句。

連晟看她半晌，這才道，「如果佟小姐真心關心我們部長，可以打電話自己問。」

「連司機……」

「部長對你很好，所有人都肉眼可見。」

連晟說到這些，語氣又嚴肅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憋在心裏的話，「你還年輕，條件好，自然可以再找其他男人，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心裏還有部長，部長也忘不了你，以後那麼長的日子，各自都會痛苦。」

佟岑岑轉開臉看向窗外。

每次有人跟她說這些，她只會覺得胸悶缺氧。

「你可能不愛聽我說這些，但是佟小姐，陪你過一生的那個人是你的丈夫，而不是其他任何人，哪怕陸夫人對你再不好，那也不該牽連到部長。

部長的工作環境很複雜，前有狼後有虎，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一不小心就會栽了跟頭，他坐到今天這位置也不容易。

服他的自然知道他是憑自己的能力，但總有不服氣的那一撥人，他們就覺得部長是靠家裏的關係才有今天。Zhengzhi鬥爭很殘酷，稍不注意就一敗塗地，在這種境況里，根本沒有人顧得上兒女私情，偏偏部長又是長情的人，他忘不了你，他總惦記你，哪怕是繁瑣的事務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也會在工作的間隙想你。

今天你出車禍，他第一時間知道了就讓左奕找人打聽，想了解你的狀況，關心你，又不想讓你知道。

我在這兒跟你說這些，都是部長不允許的，他叫我送水果過來問候一聲就趕緊回去。可我想了想，還是打算把這些話告訴你，畢竟我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而你，是他最在乎的人。」

連晟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佟岑岑耐心聽着，沒有打斷，末了，她才回應，「連司機，陸祁南身邊有你，是他的福氣。」

連晟聽完連連點頭，他從不否認自己對部長死心塌地。但他還得說一句，「部長那麼喜歡你，也是你的福氣。」

……

Oscar回來的時候，佟岑岑坐在床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是被連晟的話哽住了，直到連晟離開，她都說不出一句反駁他的話。

Oscar把買回來的時候小蘇打倒一些在乾淨盆子裏，然後問他媽媽，「你想吃什麼水果？車厘子還是草莓呀？」

佟岑岑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草莓吧。」

Oscar把草莓一顆一顆放進放了小蘇打的水裏，又問佟岑岑，「連叔叔是不是來給爸爸說好話的？」

「……」

「我爸爸想跟你和好吧？」

「快去洗你的草莓！」

……

宋展博是第二天晚上到的徽城。

得知佟岑岑出車禍，他讓安迪給他訂了機票，馬不停蹄的就回來了。

警局那邊的人檢查了車子，剎車不靈，查出是人為的。

「公司的監控顯示，昨天早上甘悅有進出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她早就離職，這個時候出現在停車場，實在是蹊蹺。」

宋展博煙癮犯了，也顧不得這是在病房，坐在佟岑岑的床邊煙不離手。

佟岑岑聽說有人要害自己，心有餘悸，「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她就是恨我把她解僱了。」

「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以後自己要擔心一點。」

宋展博起身去廁所扔了煙頭，回過身來看佟岑岑，「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對公司影響不好，前職員回來尋仇這種事，通常就電視劇里才寫的。」

可能是他說話的語氣太好笑，佟岑岑本還在後怕，突然就笑出來，拿枕頭扔他，「你還有閒情逸緻說這些！」

男人接住枕頭，又給她扔回去，「我是認真的，以後開車要小心。」

「知道了。」

隔天，警察那邊搜集到相關證據，證明佟岑岑的車子是甘悅動了手腳。

當時甘悅正在火車站安檢，被警察逮捕。

狗仔很喜歡抓名人的新聞，尤其是關乎私生活的。宋展博費了點時間才把這件事壓了下來，網絡上，媒體雜誌上，沒有任何地方有這條新聞。

周一宋展博送Oscar去學校，路上，Oscar跟他說起前兩天連司機來看望他媽媽。

「連叔叔走了以後，我看到媽媽不是很開心，估計是連叔叔跟她說了一些我爸爸的事。」

宋展博抽了口煙，說道，「小孩子管那麼多。」

Oscar翻白眼，「我媽的感情生活不順利，我放心不下。」

「你說你一個男人，怎麼跟個管家婆似的。」

「天哪，枉我之前還幫你追我媽，你竟然這樣說我！」

「哈哈哈！」

宋展博扔了煙頭，清了下嗓子，「好了不逗你了，說吧，要我怎麼做？」

孩子皺着眉冥神苦思許久，這才說，「你老實跟我講，我媽媽跟我爸爸分手，是不是因為你夾在他們中間？」

「我是這種人嗎？我看起來像是要當第三者的人嗎？你竟然這樣說我！」

宋展博學着Oscar的語氣，表示自己很委屈。

末了，Oscar嘆氣，「我也覺得你不是，但我媽和我爸就是分手了啊。」

到了學校門口，Oscar下車，跟他宋叔叔揮手道別。

宋展博在車上坐了好久，抽了好幾根煙才離開。

落井下石這種事情他不屑做，但是佟岑岑跟姓陸的分開了他自然是高興的。

現在不是她要選擇誰的問題，而是她壓根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陸祁南母親已經造成了她的心理陰影，她現在就是典型的恐婚一族。

佟岑岑出院后，在家又休息了一個星期。

這個星期宋展博幾乎都在國內陪她，好吃好喝伺候着，走哪兒都鞍前馬後，兩個人似乎又有點回到當初那種不明不白的關係。

佟岑岑提醒他：宋展博你不要越界了，就算我和陸祁南完蛋了我也不會調頭回來找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男人由着她發飆，他也不理，反正她腳上還打着石膏她就是想揍他也沒辦法。

再一個星期後，佟岑岑拆了石膏，就算是腳還有點跛，也算是可以自理了，她立馬叫宋展博從她面前消失。

宋展博回美國前，稱她是世界上最沒良心的女人。

回到公司，宋氏那邊已經重新派了一個資深財務主管過來，叫梁艷濤，在宋氏那頭原本就是宋展博很器重和信任的人。

回公司第一天，佟岑岑和梁艷濤中午一起吃了個飯。

梁艷濤告訴佟岑岑，「我問佟少要之前那些錢的投資明細，他至今沒有給我。我已經報告給宋先生了，宋先生可以容忍，但董事會那邊知道了我也不好交差。」

佟岑岑喝着番茄牛腩湯，原本可口的食物也變得食不知味，想了一下，她對梁總監說，「先給他兜著，想辦法讓他把那些錢還回來。」

梁總監點頭，「也只能先拖着了。」

梁艷濤是宋展博的人，宋展博顧著佟岑岑，梁艷濤自然也會幫着佟岑岑，只是覺得她那個弟弟實在是……

人家的家務事梁艷濤也不好多說是什麼，只提醒佟岑岑，佟少的做法不僅不合規矩，極有可能會在這上面栽跟頭，捅的簍子多了沒人給他兜得住，搞不好要坐牢。

晚上加完班，佟岑岑閑來無事便去了常去那家酒吧。

心裏惦記那個唱歌的女孩，想去碰碰運氣，搞不好她又來了呢。

事實證明她是來對了，運氣也真是好，那女孩剛好今天就來了。

……

方怡是背着佟昊杉到酒吧來唱歌的，上台之前她對底下的歌迷說，今天大家不要拍我哦，我難得回來一次，就想給大家好好唱幾首歌。

歌迷不知道她為什麼讓大家不要拍她了，但是出於尊重，每個人都把手機放下了。

方怡不是不喜歡大家拍她，只是怕佟昊杉知道她過來唱歌，到時候又得跟她鬧了。

這是方怡最後一次來酒吧唱歌，以後估計是不回來了，因為，她懷孕了。

她不知道佟昊杉會不會要這個孩子，如果他要，她自然是高興的，如果他不要，她就得離開他，然後找一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方怡越來越感受到佟昊杉對她的感情里摻雜着許多複雜的東西，所有的根源，就在於她曾經背叛過他。

方怡第一首歌唱的是田馥甄的《小幸運》，女孩子歌聲很打動人，下面的歌迷安靜地聆聽，每個人都陶醉其中。

一曲作罷，當她開始唱第二首歌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從後台出來，一把將她從位置上揪起來，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怒氣衝天對她說，「我說過無數次了，不要再到這種地方賣唱，你當我說的話是耳邊風嗎！」

方怡也傻了，她完全沒想到佟昊杉回到這裏來，之前跟他通過電話，他不是說他今晚有應酬嗎？

佟昊杉原本是有應酬，但是今晚結束得早，也就回家早，回家后沒見方怡人，打她電話也沒人接，佟昊杉多聰明的人，很快就猜到她肯定是在酒吧唱歌來了。

方怡纖瘦的身子怎麼經得住他拉扯，一下就被他拽起來，台下沸騰了，有看不下去的歌迷已經上台要幫忙，只當自己的女神是遇到了什麼混蛋。

方怡的歌迷有男有女，一大幫人湧上台，全都要教訓那個男子。

方怡見狀，怕佟昊杉被人揍，趕緊把他擋在身後，然後跟大夥兒解釋，「他是我男朋友，大家不要激動。」

枱子上霎時安靜下來。

其中一個女歌迷火大得一張臉通紅，譴責佟昊杉，「就算她是你女朋友，你也不能對她這麼凶啊，這裏那麼多人看着呢，你休想欺負她！」

佟昊杉冷不丁笑了一下，也不怕這裏的人，把方怡拉到一邊，趾高氣昂的，「你們還真是為她操心，我是她男人，我就有權利阻止她到這裏來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