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若愛有天意

家裡有上次喬湘阿姨送的錫蘭紅茶，Oscar要泡給乾爹乾媽喝。

Oscar去廚房燒水泡茶，忙碌得很，舒雨辰看了就不高興了，黑著臉說佟岑岑，「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你有時候也別讓他太獨立了，現在的小孩壓力都挺大的，尤其是在中國，學業繁重，還要學藝體特長，好不容易周末回來你還要讓人忙裡忙外！」

佟岑岑笑呵呵的疊起雙腿，「哪兒那麼累，他一個男孩子，養成好吃懶做的性格也不好。」

「哼，你不在的時候，他住我們家可從來不讓他干臟活累活的。」

「是是是，知道你在為他抱不平。」

舒雨辰和佟岑岑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校同級的，那時候佟岑岑名聲不好輟學出國，舒雨辰一直不相信佟岑岑是那樣的人，但是即便佟岑岑就是未成年就懷孕了，舒雨辰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後來舒雨辰在美國留學的時候，一次巧合遇見了已經當了媽媽的佟岑岑，時隔多年，兩人又走到一起，舒雨辰自然而然就做了Oscar的乾媽。

「她這是婦人之仁，我倒覺得男孩子不要養得那麼嬌氣比較好。」

彭遠和佟岑岑站在統一戰線，佟岑岑望著他微笑。

彭遠性格穩重，平時不愛跟人爭論什麼，但他真給你講上道理了，你永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彭遠都這麼說了，舒雨辰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沒多久，小傢伙端著托盤過來了，精緻茶壺裡的茶湯香味四溢。

「你們聊天，我去給你們做飯。」

小小男子漢，一邊說一邊捋袖子，說實話，十一歲的Oscar已經很有男子氣概了，舉手投足都讓人覺得很man。

Oscar去廚房了，舒雨辰又說，「我們家兒子這麼帥，回國來念書是不是也很多人追？」

佟岑岑挑眉，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她默認，舒雨辰皺眉嘆了口氣，佟岑岑忍不住笑她，「你嘆什麼氣，人家Oscar也沒早戀啊。」

舒雨辰說，「以前的學校也是很多女生追咱們兒子，你知道國外很開放的，很多小孩子……」

「你打住！」

佟岑岑摁了摁眉心，不知道怎麼把話題扯到這種事情上面來了，「Oscar我還是很放心的，我和他爸爸也有正確引導，那些錯誤的事情他不會做。」

這時候彭遠拿了煙和打火機站起來，指指陽台，「我去抽根煙，你倆聊。」

等彭遠出去了，舒雨辰這才專心致志地問佟岑岑，「展博跟我說，Oscar跟他爸爸相認了？」

佟岑岑點頭，「是呀。」

「那、那你現在，跟他爸爸好了？」

「本來是好了，覺得不合適，又分開了。」

「……」

舒雨辰癟嘴，「你這速度也太快了，我都有點兒跟不上你節奏。」

佟岑岑聞言笑了，「這個宋展博，我還有什麼事情他沒有告訴你的？」

「人家也是關心你。」

舒雨辰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伸手拉住佟岑岑的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展博這麼喜歡你，對你這麼好，既然你和Oscar的爸爸沒在一起，怎麼不給他機會？」

佟岑岑就知道，舒雨辰是絕對會提這個事的，「我和展博我們倆試過，我還是更喜歡跟他做朋友，我一直拿他當我的家人，要做夫妻真的很難。」

「哼，你就是矯情！」

「就當是吧。」

舒雨辰扭頭看廚房裡在刨土豆皮的Oscar，大聲問他，「寶貝兒我們今晚吃什麼？」

孩子在那頭回答，「土豆燒排骨，我新學的菜色。」

「你哪兒學來的啊？」

「哈哈，我們學校的土豆排骨特別好吃，我想做給我媽吃，就去請教了食堂的師傅。」

舒雨辰扭回頭看佟岑岑，故意唉聲嘆氣，「把兒子*這麼好，還不是要給人當男朋友的。」

佟岑岑忍不住噗嗤笑出來，狠狠一巴掌打在舒雨辰腿上，「瞧你這酸勁兒！他是我兒子，我都沒有吃未來媳婦兒的醋，你酸個什麼勁！」

舒雨低頭，無奈的撇撇唇，「我自己生不出孩子，Oscar是我乾兒子，我當然疼他。」

佟岑岑皺了皺眉，小聲問，「還是懷不上嗎？」

「嗯。」

舒雨辰雙手抹了把臉，擠出一點笑來，「老彭也不嫌棄我，反倒對我比以前更好，他安慰我，說沒孩子只是小事，兩個人在一起過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老彭就是這麼實誠。」

「可我始終是個女人，我還是想給他生個孩子的，尤其是每次看到Oscar，我就特別想生個兒子——」

舒雨辰唇角微微勾起，幻想兒子跟他爸爸一起打籃球，一起跑馬拉松，一起男友力max地在家裡幫她乾重活……舒雨辰總會特別開心，可每次從幻想中出來，心裡也別酸楚。

佟岑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實事求是地說，「老實講，如果本身也不是那麼喜歡小孩，有沒有小孩對婚姻的影響也不大，除非是你自己特別喜歡孩子，想要自己生一個，那就比較難受了。你和老彭有沒有考慮做試管？」

「現在試管做出來也不一定真就生得了，之前我有個朋友，試管都成功了，可是懷到三個月，那孩子也沒了，我有心理陰影，一直沒敢去。」

看舒雨辰難過的樣子，佟岑岑也不好受，這些年在國外，除了宋展博照料他大小事，舒雨辰和老彭也一直幫襯著她，不然她和Oscar母子倆也不會生活得那麼輕鬆。

佟岑岑問，「老彭怎麼說？」

舒雨辰撅噘嘴，「老彭就覺得孩子跟父母是緣分，有，他很喜歡，沒有，他也不強求——如果我非要，他就帶我去做試管，他也知道我有心理負擔，就說咱們只做一次，成功了是好事，不成功，那就放棄。老彭年紀比咱們大，看問題特別通透，在他那裡就沒什麼看不開的。」

彭遠比舒雨辰和佟岑岑要大六七歲，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是跟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的，雖說爸媽不在，但家裡其他人都挺有愛的，彭遠在那樣的環境長大，自然也是個溫暖的人，他在選擇和舒雨辰結婚的時候就知道舒雨辰懷不了孩子，那個時候都沒嫌棄，婚後自然也不會嫌棄。

再說彭遠父母都不在了，爺爺奶奶前些年也相繼離開，家中沒人催他要孩子，他也沒這方面的壓力，舒雨辰生不生孩子對他來說真不那麼重要。關鍵是舒雨辰自己相當媽了。

彭遠抽完煙從陽台上進來，恰好聽見兩人再說這事兒，於是笑著坐下來，對佟岑岑說，「你給好好勸勸。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指望著孩子養老送終呢？」

舒雨辰瞪他，伸手拍他大腿，他好脾氣地握住她的手。

佟岑岑其實特別羨慕這樣的夫妻，不會被外界任何事影響他們的感情。

……

晚飯過後，幾個人出門散步。

Oscar和他乾爹走在前面，男人有男人的話題，女人有女人的話題，各不相干。

已經是盛夏，徽城的夏天到了晚上地氣還是比較重的，天熱，Oscar叫他乾爹給他買了冰淇淋。

看著Oscar和彭遠相處融洽，舒雨辰問佟岑岑，「他喜歡他爸爸嗎？」

佟岑岑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說Oscar他爸爸嗎？他倆感情還蠻好的。」

「小傢伙就沒問你跟他爸當初是怎麼分開的？」

「問了啊，我也跟他說了，Oscar情商在同齡孩子中算是很高的，他比較懂得區分利弊，就算知道我和他奶奶關係不好，他也能顧全大局地和兩邊的人相處。」

舒雨辰看著遠處那道小小背影，讚賞地點點頭。

舒雨辰又問，「既然和好了，怎麼就又分開了呢？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走到一起，彼此肯定都還是有感情的啊。」

「我是喜歡他，他對我也很好。」

「那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不結婚呢？」

佟岑岑沉默了幾秒，這才回答她，「他媽媽的態度，消磨乾淨了我對他剩下的那點兒感情，讓我根本沒發和他結婚，而且越到後來我越懼怕婚姻，我也不想耽誤他，所以還是分手比較好。」

舒雨辰聽后不禁嘆息，「他也沒錯啊，他實在是很無辜。」

舒雨辰是佟岑岑最親近的朋友，當年佟岑岑和陸祁南的事情她問過佟岑岑，佟岑岑也如實跟她陳述過，所以她一直知道陸祁南有個什麼樣的媽。

第二天是周六，彭遠建議幾個人去爬山。

彭遠一個IT高級工程師，平時經常加班，也沒其他太多愛好，閑暇時候就喜歡運動，攀岩和爬山是他最喜歡的，Oscar也經常和他一起做這些運動項目。

上午八點出發，開車到山腳下挺好，三大一小背好自己的包沿著山路前行。

佟岑岑很久沒有鍛煉身體了，不到半小時就累得不行，坐下來喝水休息，舒雨辰停下來等她，打電話告訴前面的彭遠，讓他帶著孩子先走，到了山頂的農家樂再集合。

舒雨辰拿出運動水壺，坐在佟岑岑旁邊的石頭上，一邊喝水一邊笑她，「你這點體力也的確不適合找個老美當男朋友。」

佟岑岑沒想到她大清早就開黃腔，甩了個白眼給她，「滾！」

之前佟岑岑在美國很多男人追，還一個個都是壯漢，佟岑岑是自己沒心思談戀愛，但舒雨辰偏要說她身嬌體弱受不了老美那種大個子，在床上一定會被弄死。

「你跟我說實話，你和展博，你們兩個……那什麼了沒有？」

舒雨辰知道有一陣子宋展博和佟岑岑也談婚論嫁還見過家長了，但後面就不了了之了，她一直很好奇兩個人到底到了哪種程度，平時電話里也不好意思問，現在面對面的，也是憋了好久才問出來。

佟岑岑也不奇怪她會問這個，畢竟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也正常，所以她說沒有的時候，舒雨辰還是很驚訝的。

舒雨辰感慨，「展博經常跟那些女明星糾纏不清，怎麼到自己的事情上就這麼離職呢。」

佟岑岑忍不住笑了，抬手蹭她一下，「你什麼意思啊，我和展博做朋友不是很好嗎，要我和他真那麼不單純了，見面也尷尬。」

又聊了幾句，兩人繼續往山頂爬。

來的時候舒雨辰準備了巧克力，就想著一會兒佟岑岑體力不支要給她補充能量，佟岑岑真是感激她如此貼心。

到了山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Oscar和他乾爹早就到了農家樂，也點了菜，就等她倆來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佟岑岑難得好胃口，一下吃了兩大碗米飯，然後她做了個決定，沒事還是得去健身，讓自己身體素質好一點，這樣才能更好地經營公司。

舒雨辰和老彭在國內待了一個星期就回美國了。

那兩口子在的時候，舒雨辰天天變著花樣給佟岑岑做飯，讓她中午帶便當到公司，所以這個星期佟岑岑是真的胖了不少，臉上都有肉了，公司員工見她都誇她氣色好。

佟岑岑把小兩口送到機場，本來都還好好的，一下想到工作繁忙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突然就難受到不知所措。

兩個女人眼睛都紅得像兔子，惹來老彭一番嘲笑，老彭拉著舒雨辰排隊邊檢，一邊說她倆，「又不是生離死別，要見面還不簡單啊？」

佟岑岑抬手抹掉眼瞼下濕潤，露出笑臉，「我有假期就來找你們。」

和舒雨辰最後一次擁抱之後，夫妻倆過了海關，佟岑岑跟他們揮手，直到看不見人了才轉身離開。

從機場出來，開車回公司趕下午的例會。

會議之後回到辦公室，財務那邊送來這個季度的報表。

高敏給她送咖啡進來，看她盯著手中報表皺眉，隨口一問，「怎麼了，有問題嗎？」

「我看這裡有筆錢的明細很有問題。」

佟岑岑伸手去拿咖啡，高敏提醒，「你等等再喝，還有些燙。」

於是便縮回手去。

高敏一隻手按在辦公桌上，一手翻看佟岑岑說的有問題那個地方，「我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這個明細……相當於沒有明細。」

佟岑岑吩咐，「你去把甘悅給我叫來。」

高敏嗯了一聲，「行。」

高敏出了佟岑岑辦公室沒多久，外面就有人敲門了。

佟岑岑喊了請進，甘悅推門進來。

「佟總，您找我有事嗎？」

甘悅站在佟岑岑面前，一身老氣的工裝，臉上有著三十齣頭上班族慣有的法令紋，黑眼圈，她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看著佟岑岑時，很明顯眼中透著緊張。

佟岑岑看她一陣，然後把剛剛那份財務報表推到她面前。

甘悅低頭看著，然後拿起來，「這是我讓小杜送上來的報表。」

小杜是甘悅的助理。

佟岑岑點頭，右手撐著下巴，「你來解釋一下，上個月，五月二十七號那筆600萬的流水是怎麼回事？」

「哦，這是佟少的支出，說是新投資項目要的資金。」

「佟少？」

佟岑岑蹙眉緩緩站起來，「他做什麼投資我怎麼一點不知情？」

甘悅眼中幾分恐慌，「之前是馬董管理這一塊兒，佟少動用公司資金基本上都可以不做說明就動了，所以……」

「是嗎？」

佟岑岑抱肘，突然就冷笑了一聲，然後，臉上笑意一點一點散去。

甘悅覺得自己就要大難臨頭了，趕緊為自己討個說法，「佟總，佟少是公司的少東，他要錢，財務部也不能不給啊，我之前也提過意見，但是架不住他母親是馬董啊。」

佟岑岑也不想再跟她廢話，只淡淡地告訴她，「甘小姐，現在銳城已經不姓佟了，明白嗎？現在我們的老闆是宋氏，所以佟昊杉也不是什麼公司的少東。並且，就算他以前是公司的少東，動用的每一筆錢，也都得註明去處。」

說完最後看了她一眼，又道，「去結算半年工資，離開吧。」

「佟小姐……」

甘悅淚都要流出來了。

天知道她能做到今天這個財務主管的位置有多難，出生貧困山村，是靠著怎樣的努力才能從大山裡出來，才能在職場上摸爬滾打來到這樣一間大公司站穩腳跟，突然就把她辭退了，一時半會兒她該如何打算？

況且是被辭退的，這個圈子就這麼小，傳出去了她又該如何再找一個能和當下職務對等的工作。

更何況家中還有纏綿病榻的老母親要養，每個月還有房貸要還，她現在根本沒有資格離職。

大概是家庭原因，甘悅哪怕學業優秀，自卑心理也從小伴隨了她，遇到情況根本不會為自己辯駁——每一次佟昊杉去找她要錢，都是各種威脅，她也是害怕失去工作才依著他，外頭就業環境如此惡劣，她真怕有一天惹惱了佟家少東，自己飯碗不保。

佟岑岑這會兒煩著呢，哪兒有心思去管她，下屬犯了不可挽回的錯，自然是要開除的。

甘悅紅著眼睛離開佟岑岑辦公室，一滴淚都沒掉，只是牙關咬得很近，幾乎都要把牙咬碎了。

……

佟岑岑加班到晚上九點，是為了查賬。

翻看了這幾個月的報表，佟昊杉經手的資金已經有四千萬以上，並且每筆錢都沒有註明去處，這讓佟岑岑相當惱火。

九點三十，她打電話給佟昊杉。

彼時佟昊杉跟一幫公子哥在外面喝酒，人生喧鬧，他接電話時佟岑岑差點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等到那頭終於清靜了，佟昊杉大概是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他問佟岑岑，語氣輕佻無禮，「佟總找我有何貴幹？」

佟岑岑聽先前那動靜就知道那人肯定是去了夜店之類的場所，想到他以前那麼懂事，和現在形成鮮明對比，再加上他私自挪用公司資金，突然就火大得不行，「佟昊杉你現在在哪兒呢？！」

對方不答反倒質問她，「我現在是下班時間，去哪兒還得跟佟總回報嗎？」

「……我意思是你要在家的話我現在過來找你。」

佟岑岑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凶，音調稍微放緩，可對方完全沒把她當回事，「不好意思，我不在家，有什麼事明早到了公司再說。」

佟岑岑一時氣結，只道，「你私下動用公司的錢沒經過任何人的允許這件事也要到公司當著所有人說嗎？」

「……」

很明顯，佟昊杉在那頭僵住了。

過了好幾秒鐘，他語氣稍微正常了一點，「你現在還在公司？」

「是。」

「我過來找你。」

掛電話半個小時后，佟昊杉飆車回了公司。

那幫公子哥說一會兒要給他介紹新的*認識，他哪兒還有那個閑情雅緻。

車子停在公司樓下，佟昊杉直接去佟岑岑的辦公室找她。

辦公室門沒鎖，佟昊杉走到門口就看見佟岑岑雙手抱肘靠坐在辦公桌上，眼睛盯著門口，很顯然是在等他。

「呵，當了副總就是不一樣了，凡事*，我該說點什麼好呢佟總？」

佟昊杉一進門就把西裝扔在沙發上，走到佟岑岑面前，身上滿是酒味。

佟岑岑皺眉盯著他，「你喝了酒還自己開車嗎？」

男子不耐煩，英挺的眉毛擰起，「少廢話，別那麼虛偽，你覺得你這些不值錢的關心我會記在心裡？」

佟岑岑被他氣得咬緊了腮幫子，輕輕點了下頭，「好，我虛偽，我根本不會關心你。」

他便笑了，「你看，這樣多好。」

佟岑岑腦仁兒都在疼。

「加上最近一筆600萬，你一共在公司賬上划走4800多萬，佟昊杉，我有權利向你詢問這筆錢的去處。」

佟岑岑站直了，一臉嚴肅問他，他卻只是平靜的和她對視，「好歹我也是投資部負責人，動這九牛一毛你也要問我去處？我在這家公司到底還有沒有實權？」

佟岑岑被他問得差點接不上話，「就算你有實權，公司的錢去了哪裡，整個董事會都有權利知曉。我已經把甘悅開除了，宋氏那邊很快會調過來一個新的財務主管。」

「你！」

佟昊杉一手攥起拳，抬到半空又放下，剛剛那一秒，他真想揍這個女人。

佟岑岑一動不動瞅著他，淡淡問道，「想跟我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