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變故

第五十九章 變故

「李文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荊楚長史府,李文殷帶兵包圍了這裏,瑈君聽到音訊后,馬上跑了過來,斥責李文殷。

而此時的李文殷身披鎧甲,手按佩劍,面色陰沉,注視了瑈君一會,轉而邪邪笑道:「艾臻如何做的,我也會如何做。」

瑈君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眼淚溢出來,她不禁勸李文殷道:「不要這樣做,這樣對誰都不好,我不想讓你們其中一個受傷。」

見瑈君這番肺腑,李文殷將頭避向一邊,「來人,將郡主請回府內,嚴加看管。」

「是!」

「李文殷!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快點向父王請罪吧!」士兵帶走了撕心裂肺的瑈君。

京城,王府。

艾臻漸漸蘇醒,陸彧等人一直守護在旁,見艾臻醒來,陸彧趕忙上前詢問:「王爺,您醒了。」

艾臻側過頭掃視了一遍眾人,又想到了一些事,馬上坐了起來,憤怒地說道:「敢在皇位前充當絆腳石的人,一概不留!」

陸彧言:「京王,李文殷雖攜荊楚、迅林軍鬧事,但論兵力不足虎狼、戰鬥力比不上虎狼二分之一,再言,荊楚之軍對京王您感恩戴德,在李文殷的逼迫下,定是心存怨言,毫無戰力,消滅李文殷指日可待,請京王安心。」

何忠馬上抱拳:「請京王下令!」

艾臻看了眼何忠,又將目光灑在眾人身上,「不,本王要親自去征討李文殷。」

話音落下,眾人面面相視,均帶不解,見艾臻神色中帶着點點堅定,又好似烈火怒放,亦不再多言,何忠請命道:「臣願帶兵保護京王,敢問京王,需要出動多少人馬?」

「三萬虎狼,足矣。」

荊楚擁兵三萬,再加上李文殷帶去的三萬迅林軍,共計六萬兵馬,而艾臻卻只願帶上三萬虎狼軍,這不免讓身經百戰的何忠心裏一顫,「京王,三萬……真的可以嗎?」

「京王,李文殷雖弱,但還是謹慎為好啊。」陸彧亦勸言。

艾臻虎視眈眈地注視着他們,笑言:「兵不在多,攻心為上,昔日本王水淹平縱,還不是讓他數萬兵馬剎那間化為泡影?此事,本王心中已有妙計,爾等不必多言。」

「是……」

待眾人退下后,唯獨艾殿澄遲遲不走。

「你還有何事?」

艾殿澄思來想去,還是苦心勸道:「父王,李文殷乃學富五車之士,父王當初看上他的不也是這一點嘛。其兵雖不多,臨時組建,強行造反,肯定不會空穴來風無緣無故,他定是看中了這個節點有備而來,他不比平縱等輩啊,請父王切記不要輕敵啊!」

「你當本王會不知道么?!」艾臻怒髮衝冠,站了起來,朝着艾殿澄怒吼道,「他李文殷?有什麼資格敢在本王面前舞弄刀槍!他的一切,都是本王給他的,如今,這條狗居然要來咬他的主人!本王要讓他知道什麼兵要怎麼用,不是他攜帶着幾萬兵馬,就可以一馬平川的事!」

「可是父王……」

「你住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幽會平女,對朵珏的孝心可謂真的是不能說出口啊!」

艾殿澄愣住了,驚斥地看着艾臻,一時間心神俱亂。

艾臻見狀,嗤笑道:「呵,你還太幼稚,本王只是讓你知道,沒有本王的庇護,光靠那些小聰明,你什麼都做不成,你退下吧。」

「是。」

艾殿澄帶門而出,微微低頭思考着什麼,平日裏總掛在臉上的愉悅被陰沉的氣息取而代之。

三日後,艾臻點兵三萬,下達擒賊詔書,兵發荊楚,聲勢浩大,沿途百姓均是跪拜以送。

消息傳至荊楚,李文殷閱讀,嘴角微微翹起,其副將江凱有些心慌,不禁問李文殷道:「大人,都知京王……不,都知艾臻身經百戰,運籌帷幄,每次都有妙計,哪次不是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這次雖然只帶了三萬兵馬,但是那可是虎狼軍啊,末將……末將有些擔心。」

李文殷聽了這番長敵人威風的話,並沒有怪罪江凱,反而發笑,隨意地將信紙拋到桌案上,舉止投足間,何其自信,「艾臻,也是人。」

「你去操練起兵馬,嚴陣以待。」

「是!」

待江凱退下后,李文殷獨自在屋中踱步,思緒萬千,卻悠然自得:將艾瑈君困於城中,即使兵敗,也可以與艾臻魚死網破,甚至有機可乘,艾臻的實力雄厚,再來個旗鼓相當的軍閥,苦心經營十年,恐怕都不是艾臻的對手,何不如讓我,李文殷,這個深得艾臻信賴的人突然在背後刺他一刀,岳父大人,您以為我不知您的身體狀況么,您率師僅僅三萬,不就是想教我如何做人么,此番打擊過後,這天下,就沒有人可以與我匹敵了,如此良機,小婿當然要抓住、搏一搏。想當年,您,不也是這樣起家的么?

天下,何其之大,月,僅僅一輪,高掛空中,抬首仰慕思緒者,何止千萬,可惜月光無法將一切反照,使他們彼此看清對方的臉色。

「世子,您叫我?」張嵩順手端了一杯茶給艾殿澄。

艾殿澄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猶如今夜的月亮,代替了平日裏溫暖的太陽,冷冰冰地灑在張嵩臉上。

艾殿澄端起這杯茶,說道:「監視我,好玩么?」

張嵩背後一陣涼意,驟然吃驚地望着艾殿澄,艾殿澄喝了一口茶,很失望地看着張嵩。

「世……世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在外面幹了什麼,也除了你,沒有人和我談過心。」艾殿澄緊鎖雙眉,失望、難過、氣憤……五味雜交,他這樣看着眼前這個從小就侍奉着他的人,甚至感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背叛,將他的世界觀徹徹底底地無情打碎。

「世子!」張嵩猛然跪下,心中也是愧疚滿滿,「奴才知道這麼做,這麼做肯定對您不公,但是,但是奴才是京王救下的,奴才的主子,只能是王爺一個人啊。」

「我推心置腹地與你做朋友,你卻把我的心事出賣給你的主子,是不是我配不上和你談話?!」艾殿澄可笑地問道。

「不,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也是萬不得已,沒有辦法啊!」張嵩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懇求艾殿澄原諒自己。

張嵩的道歉,異常誠懇,艾殿澄倒是看出了幾分無奈,他閉目深深嘆了一口冷氣,「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他讓你監視我的?」

張嵩泣言:「自從朵珏長公主與京王不和之後,京王就命小人時時刻刻監督您,並在每日深夜,向京王報告您的一舉一動。」

「不和之後,那,也就是我五歲的時候了吧……」艾殿澄的眸子,凝結著失望,那次記憶,他刻骨銘心。

「呵。」他不禁一笑,笑得讓張嵩毛骨悚然。

「請世子處置小人吧!」

「處置你?你是京王的人,我怎麼敢動你。」艾殿澄笑道,轉身,他笑顏頓失,一副冰堅,推門而去。

張嵩見艾殿澄要走,忙爬向他,哭泣道:「世子,王爺也是對您放心不下,才會出此下策的啊,奴才對您也是盡心盡責,萬萬不想讓別人傷害到您啊世子!」

艾殿澄站住了,陰森的背影照在張嵩臉上,他眼尾一掃而過,冷冷說道:「世人善變,謊話連篇,面前是官,理所當然,身後是狗,前倨後恭。」言畢,艾殿澄馬上離開,任由張嵩一人在屋中懺悔。

興統二十九年,春,艾臻大軍逼近荊楚。

荊楚,長史府。

「報告大人,探馬來報,艾臻大軍已進入河口,不日便會開往荊楚境內。」

李文殷得報,思之,回身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地圖,用手指划,無比自信,「傳令,將荊楚軍與巡林軍合師,我率五萬兵馬,屯於歸南山上。」

「是!」

「還有,你傳令下去,每營到歸南上后,多伐木,多採石,多準備可投拋的器具,就算把山上的樹木都砍光了,也要湊到每人一捆。」

「是!」

三日後,艾臻大軍挺進荊楚境界,忽一斥候跑來,跪於艾臻馬下:「報!李文殷屯兵於歸南山山上,小人觀其山頂,見煙塵瀰漫,樹木漸少,恐是在砍伐滾木!」

陸彧一聽,對艾臻說道:「京王,歸南山位於荊楚城外,欲達城池,必過此山,李文殷據山而守,欲利用山高之勢,投石滾木於我軍。」

艾臻一思,發笑曰:「李文殷畢竟是一皓齒書生,不懂兵法。荊楚城易守難攻,他竟然棄城而守山,自以為我軍會攻上山去,他好利用地形,藉助滾石等物,想不費吹灰之力擊敗我等,簡直是異想天開。然我軍只要困山,圍而不攻,不出三日,叛軍必然糧草不濟,他必敗也!」

陸彧豁然開朗,「京王妙計,我等不及!」

艾臻亦笑,大軍繼續啟程,往歸南山進軍。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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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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