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生不如死
「一魂一魄？」宋顯不由愣在那裡。
「人有三魂七魄，數日內少了那不重要的魂魄也不會有太大問題！老夫只取你三魂中的幽精、七魄中的非毒。只要此事一了，老夫就替你將這魂魄送回。如此一來你我皆可安心！」瘦老頭眼中閃著精光，道。
「如果我那魂魄長久回不到體內呢？」宋顯問道。
「嘿嘿，這三魂七魄乃性命之根本。如果長久缺失此人必然非傻即呆，渾渾噩噩。到了最後自然是一命嗚呼！」瘦老頭冷笑道。
「這老烏龜王八蛋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我說他這種人怎會這樣輕易將那寶貝白白送人？沒想到本小爺連臉都不要的曲意迎合依然難逃一死！想必事成之後他必然卸磨殺驢呀！不過事到如也只有如此了，能多活幾天是幾天。只是希望那王胖子暗格中的機關足夠厲害，能夠將這老烏龜王八蛋弄死，也不枉費本小爺這番口舌和算計！」宋顯腦中思緒萬千。
儘管努力讓自己看淡生死，但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他依然不由輕嘆了一聲。
「老前輩，我宋顯雖然登不上什麼大雅之堂，但言而有信的道理卻時刻銘記在心。我之前已經答應了那就再無二話，老前輩只管取走就是了！」宋顯說著閉上了眼睛，不過隨後又睜開道，「不過也希望老前輩也言出必行，只要我替你完成了此事就要幫我將魂魄復原。否則蒼天在上我宋顯在此立誓，就算我變成厲鬼也要討此公道！」
「原來你姓宋名顯，好說好說，如果我出爾反爾也必然死無全屍！」瘦老頭笑著，忽然拍了拍宋顯的腦袋。
宋顯頓時感覺恍惚起來。
他似乎看到那瘦老頭取出了什麼東西貼在了自己的額頭，然後又用手指在自己身上比比劃划，接著又拿出了一個琉璃瓶在自己頭上轉了幾轉。
不過宋顯好像聽到那瘦老頭「咦」了一聲，似乎頗為意外，隨後他又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
宋顯清晰感覺一股冰冷之氣在體內迅速流動。一股無法言明的浸骨之冷隨之蔓延到全身，彷彿整個人一絲不掛的被人反覆推到那千年寒潭之中，然後被潭底的冰柱一次又一次的刺穿。
宋顯從未感受過如此痛苦，要不是恍惚無力他早就咬舌自盡了。萬幸的是，腹中時不時湧出的一絲暖意讓寒意稍減，他才能勉強支撐。
彷彿過了幾世，也似乎只過了須臾，宋顯迷迷糊糊中聽到那瘦老頭大笑起來，而那紅衣少女臉上也好像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身上那股寒意「嗖」的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事情並未到此結束。隨之而來的是彷彿有東西從自己體內抽離一般。
宋顯努力撐開雙眼，恍恍惚惚之間似乎看到兩個好似紙片一樣的小人正從自己頭頂離去，隨後便如同一股煙霧被那閃著光亮的琉璃瓶吸了進去。
「哦，原來這就是我的魂魄！」這是宋顯昏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宋顯哥哥！」
「宋顯哥哥，你醒一醒呀！快醒一醒！」
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宋顯「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他發現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正凝視著自己。
「宋顯哥哥，你終於醒了！」見宋顯睜開了眼睛，屬於那雙大眼睛的稚嫩臉龐上充滿了驚喜之色！
宋顯用力眨了眨眼這才看清楚，原來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小丫頭。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穿著一件並不太合身的裙衫。
「宋顯哥哥你沒有事兒吧！你是不是生病了？」小姑娘說著伸手就要去碰宋顯的額頭。
宋顯下意識地一側身，躲開了那張有些粗糙的稚嫩小手。
「小姑娘，你是？」儘管覺得眼前這張純真笑臉無比熟悉，但他一時之間就是無法想起這個小丫頭到底叫做什麼。
「你怎麼又來這一招？」小丫頭嘟起了嘴巴，「接著你是不是就要說自己丟了魂然後忘了我是誰，接著就要趕我走？早知道你又這樣尋我開心我就不來了！」
「丟了魂？」這話讓宋顯心中「咯噔」一下，彷彿尋找到了一絲淺淺的痕迹。
他隱隱感到曾經發生過什麼和這句話有關的事情，只是現在的自己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起半分。
見到宋顯眉頭緊蹙，手指用力掐著自己的額頭久久低頭不語，小姑娘有些意外：「宋顯哥哥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剛才我到這裡見你一直在睡覺，喊了你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你才醒來！我還以為你在跟我鬧著玩！你看你掐自己的額頭都掐出血了，你別嚇我呀！」
宋顯這才回過神來。
他抬起頭髮現才片刻的功夫，小姑娘剛才還紅撲撲的小臉此刻已經有些煞白，一雙大眼睛中隱隱泛著淚花，而那雙小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緊緊抓住了自己袖子的一角。
「哈哈，記吃不記打的小丫頭！沒想到你又這樣輕易就上當了！」宋顯忽然大笑起來，同時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
「宋顯哥哥！你真是太過分了！」小姑娘假裝嗔怒道，不過瞬間就綳不住了，宛如新月的眉毛笑得一顫一顫的：「不過你說得對，我明知道你肯定又在尋我開心，我怎麼還是上當呀！」
「你要是不上當了，我哪裡還有什麼樂子可找？」宋顯故意伸了個懶腰，眼睛卻在四處打量。
「宋顯哥哥，你找我來到底……」小姑娘止住了笑聲，有些疑惑地問道。
只不過還沒有等她說完，宋顯已經將話打斷：「」咦，你懷裡揣著什麼東西？快點拿出來看看！」
小姑娘低頭去看，發現帕子的一腳從衣衫中露出了出來。這才猛地一拍額頭，急忙將東西從懷中掏出。
原來是一張裹著東西的手帕。
她小心翼翼一層一層剝開，原來裡面是兩小塊精緻的糕點。
「光顧和你說話都忘了這個了！」小姑娘用手指捏起一個遞到了宋顯嘴邊，一臉興奮道，「你快點嘗一嘗，看看好不好吃！」
宋顯略一遲疑，隨後張大嘴巴將那糕點一口吞了進去。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宋顯一邊嚼著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
「是嗎？」小姑娘看著宋顯，然後自己從剩下的糕點上面小心的捏下了一小塊放在了嘴裡。
「沒想到芙蓉酥居然這樣好吃！怪不得那些賓客都搶著要這道糕點。宋顯哥哥你快再吃一塊！」小姑娘又拿起了剩下的一塊遞到了宋顯嘴邊。
宋顯剛要張口，忽然見小姑娘眼巴巴盯著那芙蓉糕的樣子不由心中一顫。
他隨後假裝打了一個飽嗝，信口胡謅道：「這芙蓉糕好吃是好吃，但我昨晚吃了太多的生棗。這生棗和芙蓉糕相剋，我再吃非要中毒不可！別在這裡饞著我了，你快點把它吃了！」
「芙蓉糕和生棗相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呀！」小姑娘一臉疑惑，低聲嘀咕道。
「哎，怎麼我說的話你還信了嗎？難道你要看到我毒發身亡才開心？」宋顯不由臉色一沉道。
「宋顯哥哥，我怎麼會想讓你中毒呀……」小姑娘又嘟起了嘴巴。
「那就別廢話，趕快吃點！」宋顯輕聲呵斥道。
「要不然我給你留著，等你想吃的時候……」小姑娘又說道。
「不行，我聞到味道就想吃！你快點吃，要不然我就把它扔掉了！」宋顯假裝生氣道。
「幹嘛那麼凶呀！真是好心沒好報……」小姑娘嘟嘟囔囔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宋顯哥哥，說了半天了，你還沒有說到底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呢？你讓人捎信給我說有要緊的事兒，讓我一得空就趕快來找你。幸好今日公子宴請賓客，人員混雜，我趁著大總管不注意才跑了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小姑娘一邊吃一邊疑惑地盯著宋顯。
宋顯深深吸了口氣，眼珠轉了幾轉，然後才笑嘻嘻地說道：「額，這個嘛，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