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入燕山（2）

「九師父，天下之大，姓蘇的有很多，您別太傷心了。」青石道。

「這麼多年了，我還以為都過去了。」他有看了看青石，道，「這麼多弟子中，也就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

燕九說完，就自顧離去了。

看著燕九離去，青石長長嘆了口氣。

好多天過去了，在燕鶯的照料下，蘇默的傷勢逐漸好轉，雖然不能用功，可行走已無大礙。這天，燕鶯帶蘇默來到一處溪水旁邊，順著溪水而上，見到一塊巨石，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清溪澗」。

看著眼前的景色，蘇默的心中很是高興，一路上問個不停，好多天的相處，他對眼前這位女子以沒有了半點拘束，反而他心中早有的不曾覺察的情絲愈演戲愈重。

到了溪水的盡頭，是一條瀑布，飛流而下，這便是這條名為「清溪澗」的源頭，似乎感到累了，兩人坐在了溪邊的石頭上。

「這裡真大！」蘇默坐下的時候感嘆道。

燕鶯笑了笑，道：「好多地方你還沒去過呢？燕師哥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等你傷好了，帶你到處走走。」

「你就是在這裡長大嗎？」

「嗯，我真想到外面走走。唉……」燕鶯故意長嘆了一聲，接著道，「你小孩子，不懂的。」

「哦。」蘇默轉過頭去，自言自語：外面有什麼好的，我才不去呢？說完也像燕鶯一樣，眼睛獃獃的望著前方，不知道想些什麼。

在自己養傷期間，蘇默已從燕鶯那裡得知，救自己的就是燕雲天，只是一直都沒有見到，此刻突然想起，向燕鶯問道：「那燕師哥呢，我怎麼這麼久沒有見到他？」

「他在夜思峰。」

「那是什麼地方？」

「要是有人犯錯，就會去那裡面壁思過。」

「哦，那燕師哥犯什麼錯了？」

「這個……」燕鶯緩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

蘇默「哦」了一聲，他猜不出，那個人會犯什麼樣的錯。他不經意的看了燕鶯一眼，那張在夢中纏繞不去的臉，此刻獃獃的望著前方，不知道想些什麼？

「師姐，你在想什麼？」蘇默問道。

燕鶯甜蜜一笑，道：「我在想師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蘇默也是低頭一笑，和燕鶯一樣看著獃獃的看著前方，可眼角的餘光，從來沒有離開過燕鶯，這樣一直看下去多好！

「外面好嗎？」燕鶯輕輕的問道，眼睛還是看著前方。

蘇默心中一驚，心中所想似乎被別人所知，匆忙中道：「好。」

「你是怎麼被燕師哥救的呢？說說好不好。」燕鶯轉過頭來問道。

蘇默便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講到丹凌四使被困，講到自己受傷，講到燕雲天怎樣出手相救。燕鶯一直安靜的聽著。

講完后，蘇默這樣嘆道：「燕師哥他真厲害，才一下就把那個強盜頭制服了。」

「他一直是這樣的。」燕鶯用小聲答道。

聽到燕鶯這樣稱讚，想到自己武功低微，蘇默心中低落了許多，心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像燕師哥那樣！可又轉眼一想，自己何德何能，被燕師哥所救，來到燕山，已是大幸，要像燕師哥那樣，是萬萬不能的。他又看了一眼眼前女子，突然感覺自己很是幸福。

「我要是一個男孩子，那就好了。」燕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身邊男孩的心思，自顧的感嘆道。

「男孩有什麼好的，女孩豈不是比男孩好多了。」蘇默道。

「要是男孩的話，爹爹就會讓我和燕師哥一起去外面了，」燕鶯接著道，「爹爹總是說，外面險惡，可燕師哥每次都好好的回來，我真像和他一起去外面。」

「哦」蘇默淡淡的道。

「這些，你是不懂的！」似乎是對著蘇默，又像是對著自己，燕鶯這樣說著。

「我懂！」蘇默固執的這樣想著，可是沒有說出，最終，這念頭變成了他心底的低訴。

燕鶯突然道：「我來給你舞劍吧！」

「嗯。」蘇默點了點頭。

燕鶯撿起身邊的一樹枝，在蘇默身邊舞了起來。這樹枝在燕鶯手中，一招一式，都暗含柔情。顯然，這是一套兩人對練的劍法，此刻燕鶯一人獨舞，顯得有些零落。

可在蘇默的眼中，始終離不開的是那個人，至於燕鶯所舞的劍法，他一招也沒有記得。

舞完之後，燕鶯道：「小時候和師哥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練這套劍法，後來就很少練習了。」

「是燕師哥教你的嗎？」

「不，是爹爹從一曲琴譜上悟出來的。」

「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蘇默道。

「叫「鴛鴦譜」！」

這夜，蘇默不知道怎麼入睡的，夢中，「鴛鴦譜」的一招一式變得格外清晰，和燕鶯一起練劍的還有一個人，好像是燕雲天，又好像是自己。他儘力的去看，可那個人消失了，他看到的是一雙幽怨的眼神，是燕鶯！

他醒了，再也睡不著了，不能是自己，不能！他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