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情劫

三、情劫

血衣人道,「你在害怕?」車廂中人道,「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越老就越怕死,能多活一天總是好的。」血衣人道,「你把摺子給我。」然後摺子就從車廂里丟了出來。血衣人又道,「你人可以出來了。」

接着一顆白髮皓首,顫巍巍的腦袋就從車廂里伸了出來。血衣人看着這顆腦袋,忽然嘆了口氣,「我實在不願對手無寸鐵的人動手,可是要殺你的人發出的命令是『斬盡殺絕,寸草不留』所以你還是要死!」

他手中的劍光又飛起,如同一道水流,無聲的將那顆腦袋拋起,又落下。然後她慢慢的撿起地上的奏摺,慢慢展開,慢慢的用奏摺將劍上的血擦去,最後扔掉。

做完這些她輕聲道,「讓這裏的一切從世間消失,要讓人覺得這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一眼奏摺上的內容,彷彿上面寫些什麼與她毫無關係。

時至寒冬,大雪紛飛、冰凍四野,千里閉戶,

瀋州城,東山七十二幫總舵,神槍門,聽雪樓。岳懷雲手中拿着一把造型精緻的犀角木梳。

他的動作有條不絮,多情而溫柔。眼睛望着鏡中人兒眼中全是驕傲與自豪!而正被他擺弄著秀髮的卻是個十八歲的絕色妙齡少女,一雙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的看着鏡中自己。岳懷雲的確應該驕傲!

作為東山七十二幫神槍門少門主,年少多金,武藝高強,自從父親閉關以後一直由他代為統領東山七十二幫,他也一直做的很好,將各自為政的七十二幫統領的井井有條。

現在的他實可算的上地位尊崇,天之驕子。所需要的東西無不手到擒來!而面前的少女亦是一生中遇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如今同樣的留在了自己身邊!他值得驕傲。

可此時此刻他的眼睛裏卻並沒有一點點喜悅的感覺,他看着她的臉,她的眼睛,她的柔發,目光依然溫柔。只是眼底深處彷彿有種別的東西,是慌亂是掙扎,又似乎有點猶豫不決。他似乎正等待着什麼!

突然,他的等待彷彿有了結果!叮叮咚咚,伴隨着房間角落的一聲風鈴,兩聲敲門聲傳來。岳懷雲正動作著的雙手倏然頓住輕吸口氣冷聲問道:「何事?」門外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傳入:「門主吩咐的事已有結果!」此人說話簡潔而明了,顯然是久經訓練。

岳懷雲目中精光一閃,淡淡道:「哦,你進來說。」門外男子道:「是。」

門輕輕推開,一個青衣男子躬身入內,此人外表精幹,年歲不大,青衣包裹下的體魄健壯而有力,不算難看的臉上一條刀疤斜划而過從鼻樑直到嘴角。整個人給人一種危險而猙獰的感覺。

岳懷雲好似感覺不到,手又動了起來,輕輕的將女子額前劉海撥開,披散的長發上下一分以手托住,木梳從左至右淺淺梳過。口中冷冷道:「說你查到的消息吧!」

青衣男子只是看着他的手卻沒有說話,岳懷雲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鏡中女子,嘴角乏起絲笑意,只是誰也無法看懂他的意思。只聽他淡淡道:「你儘管說吧,無論聽到什麼消息我都不會覺得奇怪!這世上怪事千千萬萬,我岳懷雲偶爾遇到一件又有何不可。」

正被梳頭的女子看着她的笑意嬌軀突然沒來由的一顫。一雙妙目慢慢佈滿水霧,目光輕輕轉下看着自己雙手。似乎,她猜到了什麼。

男子道:「是。」跟着凝重道:「自昨日王姑娘離開天香酒樓后,屬下便開始查詢那持槍青年身份,直到兩個時辰前屬下終於得到消息,此人七日前自江南而來,名叫彭飛中,人稱:追風貫日,乃是江南青年高手中第一人!」

青衣男子話剛說完便「啪」的一聲岳懷雲臉上挨了那女子一耳光,女子嚶嚶泣道:「沒想到你這麼卑鄙,竟讓人跟蹤我,你差人查他消息是為何意?」岳懷雲被打的一愣,隨即眼中怒意閃過,摸著被打的地方吼道:「你為了姓彭的小白臉打我?果然好的很!你還問我為何查他!你即將成為我妻子,卻外出與老**私會見面,你還問我為何查他?你倒說說我為何不能查他?我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女子大驚,:「你......你要殺他?不行,你不能殺他!昨日我去見他只不過是了斷過去的情分,以後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說着伸手撫摸著岳懷雲被打的臉柔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現在我即將是你的人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放他走好不好?」她聲音婉轉,柔美,帶着輕微的嘶啞,聽在人的耳中如同夜鶯低述,畫眉傳情

岳懷雲被她最後的軟言細語搞的心煩意亂,看着楚楚可憐的王姑娘疑惑道:「當真是了斷以前情分?沒有別的?」王姑娘肯定道:「當然,難道你不相信我么?」說着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口,溫柔的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

岳懷雲目光柔和了下來,彷彿相信了她的話,但當她腦袋靠過來以後,目光卻驀地一厲,伸手點在王姑娘后心,王姑娘便軟軟躺向地上。將王姑娘安放於床上,他後退兩步看着她晶瑩剔透的俏臉柔聲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去和他了斷故去的情份,在瀋州城我想知道的事沒有什麼能瞞過我!但是......」他聲音驀地提高:「只有讓他死了才是真正的了斷!」

天香樓,七號雅間,雅間雖好,但屋中的環境卻陰沉而壓抑!整個屋子充斥着一股濃濃燒刀子的刺鼻味道。

彭飛中真的醉了,這兩天一夜他已經喝了三壇陳年女兒紅,女兒紅賣完,他又要了五壇燒刀子,現在燒刀子還剩半壇。一桌精緻的菜肴卻動也不動。一個人無論酒量多好若是兩天一夜水米未進,再喝下這麼多酒,那他也會醉的。但彭飛中還覺得不夠,他依然在一碗一碗的倒,一碗一碗的喝,不知喝了多久,他的腦袋開始低沉,目光漸漸模糊,終於咚的一聲摔在了桌上,彷彿人事不知,只是口中喃喃念著一個名字「梅梅」「梅梅」沒有人回答,梅梅聽不見,但有人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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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劍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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