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煙花
就在葉飛考慮是進還是退時，破空之聲響起，匆忙之間撐起天音盾，破窗而出的幾支鏢慢慢停止在葉飛身前寸許處，閃著冷冷的寒光。
「狼牙鏢！」葉飛眉頭一皺，「蒼狼！」
透過窗子上的小孔連屋子裏的人影都看不到，葉飛雙手一甩，將身前沒了力道的狼牙鏢兜在手裏，暗含太一真氣，將狼牙鏢打了回去，自己的天音盾不散，撞開房門，順勢往地上一滾，只聽見有瓷器破碎的聲音，進了屋，已感覺不到任何氣息，警覺的從地上躍起，抹了一把汗，四周看看，屋子就這麼大，一個人影都沒有，只留下一隻打碎的茶壺和嵌進木頭裏的幾支狼牙鏢，還有一側晃動的窗子。
葉飛兩三步來到窗前，暗淡的夜色里，能看到街道上的人影。
「走了！」葉飛望着那幾支狼牙鏢，想不通蒼狼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擊不中，一遁千里？」搖搖頭。這時小二聽見動靜，走了進來，葉飛讓將碎了的茶壺收拾了，再沏一壺新茶，便將其打發了。
一夜無事。
翌日清晨，查良便喊葉飛下去用飯。匆匆洗漱後下樓，沒看見端木蓉和小蘭，和查良一起吃了些東西。
「待會便上路。」查良抹了一把嘴，道。
「嗯。」葉飛應道。待在這裏也是無事可干，他是急着去雍州的。
路上用的，查良已是昨夜備好，再買了三匹馬，葉飛和查良在店門口沒等多久，便看見換了裝束，掩了黑紗的端木蓉和小蘭各自背了個包袱，從裏面走了出來。
「蓉姑娘，小蘭姑娘。」葉飛頜首而笑。
「葉公子。」端木蓉也是見了一禮，身後的小蘭笑道：「葉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嗯，」葉飛一愣，道：「還好。」
端木蓉看小蘭還有話要說，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走吧。」小蘭掀起面巾，吐了吐舌頭，向葉飛笑笑。
不比昨日只有一匹馬，今日一人一騎，便快了好多。早晨有些霧，不知今日天氣如何，也只能儘快趕路。放馬而行，便沒了說話的興緻，一路上不停歇，直到午時，端木蓉她們怕累垮了坐騎，便在一處小樹林處停下來，讓人和馬都歇歇。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又沒有飄雪或者下雨的意思，直讓人悶的發慌。早上從百集鎮買的乾糧用麻紙包着，放在包袱里，這時還沒有涼透。讓葉飛想不到的是，端木蓉即便是吃東西，也是掀起一角，讓人看不到真容，這倒讓葉飛有些小小遺憾。小蘭似是看在眼裏，打趣的將面巾拿掉，擋住葉飛的視線，笑着道：「葉公子此行去往哪裏？」
小蘭一問，端木蓉和查良也是留起神來。
「雍州。」葉飛望了望東方，笑着道。
「雍州？」小蘭側着腦袋看了看端木蓉，轉過頭道：「雍州哪裏？」
「啊？」葉飛被小蘭如此一問，頓時愣了，半響，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自己去哪怎能不知道？」小蘭奇道。
「我真的不知道，或許到了雍州，我便知道去哪了。」葉飛吁了一口氣，嘆道。
「這樣啊，」小蘭看了看端木蓉和查良，心道：不願說就算了。
「葉公子既然去雍州，」端木蓉望了望東方，道：「傍晚時分我們便能到石城，這石城是進入雍州的門戶，便是在整個九州也是重鎮之一，當今朝廷更是在石城駐有精兵十萬，嚴禁城中私鬥，違者不問事由，重者斬立決，輕者充軍，發送邊疆。」
「謝蓉姑娘告之，葉某知道了。」葉飛知道端木蓉的好意，當然也是讓他放寬心，只要能熬過這半日，便沒他什麼事了，要走要留，端木蓉是不會有什麼異議的。
「馬幫在城中有分舵，」端木蓉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遞給葉飛，「這是我們馬幫的客卿令牌，葉公子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拿出這令牌，即便我們幾人不在，也會有人替你安排的。」
葉飛接過令牌，木質細膩，上面雕著一匹騰空的駿馬，手裏傳來微微餘溫，想起是端木蓉從她懷中拿出，心裏起了一絲漣漪，微怔片刻，抱拳道：「謝過蓉姑娘。」
端木蓉將葉飛的反應瞧在眼裏，心裏暗惱：「是我疏忽了，竟忘了十六七的孩子也是一個男子！哼，天下的男子，不管老少，竟都是一副模樣，害的本姑娘整日不敢以面示人。」偷偷的撇了撇小蘭和查良，見他倆沒注意，頓時鬆了一口氣。
四人填飽肚子，馬兒也緩過勁來，便繼續趕路。過了百集鎮，騎馬走了半日，慢慢的接近雍州地界，周遭的景色也有了變化。碎石戈壁基本上絕跡，山川倒多了起來，有了河流，樹木雖沒有長出綠芽嫩葉，但感覺上已是不同，大路上行人也是多了起來，不像前些日子，走上幾里路，才能遇上一兩個行人。
走了一個時辰出頭，查良突然道：「有些不對勁，大家小心。」
其他三人聞言，均是一驚，葉飛問道：「咋啦？」
查良神色凝重的回頭望了望，皺着眉頭看着前方道：「我們有麻煩了。」
葉飛聽查良如此說，也是回頭看了看，皺眉道：「是有些不對勁。」
見葉飛也是如此說，端木蓉還好一些，小蘭便立即有些慌了，「這下怎麼辦啊？」
四人不知覺間，相距不足百丈的距離，前前後後各十幾騎，將他們圍了起來。
「這夥人和我們保持這種距離已有小半個時辰，以我們的速度，若是與我們無關，或走到我們前面去，或落到我們後面，都很正常，但如此幾乎不變的距離跟着我們，便有問題！」查良解釋道。
「想知道是不是麻煩上門？」葉飛微微一笑，道：「很簡單！」
「駕！」
葉飛竟一騎當先，快速越眾而出，其餘三人也反射般的催馬跟上。如此奔了十來丈，後面的馬蹄聲也跟着緊了起來。
葉飛苦笑着，聳聳肩，道：「麻煩上門了！」
話還沒說完，只聽「咻——」的一聲，接着在空中爆出青藍紫三色的煙花來。
「糟了。」小蘭失聲而叫。
葉飛望着那緩緩消失在天際的煙花，淡淡的道：「三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