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疑

「你家小姐既然在天山學藝，那為何不見你家小姐出手？」葉飛終於將心中的一個疑問說出。

「這個？」查良一愣，似是這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拿起一杯酒慢慢喝下。

葉飛不知查良是不肯說還是真不知道，見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又吃起菜來。

「小姐說過你不能喝酒，你？」

正在葉飛吃的爽快之時，耳邊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抬頭一看，是查良口中的小蘭。眼前的人兒已將掩面黑紗拿去，一身淺綠色衣裳，頭髮在腦後結成兩個對稱的環，臉上沒有絲毫胭脂水粉的痕迹，肌膚白皙，如無瑕疵的蘋果般泛著淡淡的光澤，雖非傾國之色，但也是中上之選。

「蘭姑娘！」查良慌張的將口中的酒咽下，道：「嘿嘿，這一高興，肚子裏的酒蟲就上來了，就只喝了一點點。」查良訕訕笑着，用手比劃。

「哼！」小蘭板着臉道：「葯還沒買吧？」

「吃晚飯就去！」查良連連笑道。

「唉，你自己的傷也要自己操心，已經失了一隻臂膀了，再不能落下什麼病根子！」小蘭臉色稍緩，轉頭向著葉飛柔聲道：「葉公子，先前沒有與你見禮，實在失禮的很。至於原因，小姐會告訴你，待會吃晚飯，你便隨我去見小姐。」

佳人有約，葉飛風捲殘雲的吃了一通，查良在小蘭的注視下，吃得有些不自在，匆匆扒了幾口飯，便先行出去買葯。

「葉公子，你隨我來！」小蘭見葉飛吃晚飯，漱完口，便帶着葉飛上了樓，往她們住的上房而去。

「小姐，葉公子到了。」小蘭站在門口，輕聲道。

「進來吧！」

裏面一個聲音響起，便如冬日的一眼溫泉，直入心扉，便是聽這聲音，已不枉此行。

葉飛如此想着，小蘭推開門，側身一邊。

「公子請！」小蘭右手虛引，她卻是不進去。

「吱呀——」

門在身後關上，葉飛入目的是一塊屏風。

這屏風后便是麗人么？

看不見人影，猶豫着要不要往裏走，那若天籟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公子，請到裏面來！」

葉飛沒由來的一陣心跳加速，咽了一口唾沫，心道：靜兒啊靜兒，這實非我願！你可不要怪我！

似找到了理由，心神竟快速的平靜下來，兩三步走過屏風，來到房中客廳，抬眼一看，頓時全身一震。

一身白衣如皎月，黑絲如瀑布瀉下，用一條碎花白布條輕挽在腦後，腰身堪堪一握。

聽見動靜，眼前的麗人轉身，卻是讓葉飛有些失望。黑色的面紗沒了，只不過換上了白色面紗。眉若新月，兩眼清澈，讓人忍不住便要陷入其中，露在外面的肌膚似吹彈可破。冰肌藏玉骨，也不過如此！

「小女子端木蓉見過葉公子。」端木蓉向著葉飛盈盈一拜。

葉飛連忙搖手，卻不知該如何做，如何說，嘴裏只能胡亂應答：「不敢，不敢，我不是什麼公子，叫我葉飛便行！」一句話說完，額頭竟滲出汗來。

端木蓉微微一笑，道：「葉公子客氣！」說着又是盈盈一拜，「謝過葉公子先前搭救之恩。」

「應該的，應該的！」葉飛腦子裏一片混亂，看着那笑顏如花的臉龐，已不知此刻身在何處。

「公子請坐！」端木蓉給她和葉飛各倒了一杯茶，請葉飛坐下。

如此近距離的直面端木蓉，葉飛竟沒了往日的灑脫。

「公子心中定有疑問，蓉兒便略作解答，不詳之處，還請公子告知。」端木蓉緩緩道。

葉飛一聽要談正事，暗運心法，摒除雜念，立即清醒，這才道：「蓉姑娘請講！」

端木蓉微微一愣，沒想到葉飛會如此稱呼她，倒有些許不好意思，略一思考，道：「我早該想到你是天門弟子，直到今日我才確定。」說着，手一翻，拿出一個紙條，遞給葉飛。

上面字若蠅蟲，幾乎涵蓋了葉飛十幾年來比較重大的所有事情，如千葉村慘案，拜入天門，失蹤等等，下天山之前發生的有代表的事情，都有記載，末端還有一幅微型畫，栩栩如生，正是葉飛的模樣。

「你調查我？」葉飛皺眉道，心中有些惱怒。

「葉兄見諒！」端木蓉鶯鶯而語，「蓉兒實是迫不得已，等你了解了馬幫，了解了端木一脈，你便不會覺得奇怪和過分。」嘆了一口氣，略顯得有些無奈，「這便是生在世家中的好與不好。」

「先前蓉兒對你冷漠，原因便在於此。」端木蓉盯着葉飛的雙眼，葉飛竟有些招架不住，心裏的不快也慢慢煙消雲散。

「查大哥說你在天山學藝，為何你們與三秦堂交戰，你不出手？」葉飛將查良回答不出的問題，拋給端木蓉，希望得到一個解釋，一個答案。

端木蓉瞅了葉飛一眼，緩緩道：「我是在天山學藝，但學的是救人之術，而非殺人之術。」

「那你為何不救治你們那些重傷的同伴？」葉飛追問道。

「強敵環伺，能救得下么？一無葯，二無療傷之所，蓉兒心中也是痛苦，醫者父母心，我豈能見死不救？何況都是幫眾兄弟？」端木蓉凄然而語。

葉飛舒了一口氣，心道：原來如此。

「怪我無知，錯怪了姑娘。」葉飛歉然，起身一拜。

端木蓉收拾心情，繼續道：「我自小在天山學藝，對天門並不陌生，六年前，你的失蹤，天山上下，天門弟子頗費了功夫，自那起，我便知道了你。」

「我此次下天山，知道的人不多，但三秦堂依然能截殺我們，不難知道，幫中出了叛徒，而且地位不低。所以我要萬事小心，你的出現，我起初以為你是三秦堂的人，和他們合演一齣戲，待到方才，收到師門蜂鳥傳信，才知這人正是你。」端木蓉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師門之所以給我傳遞你的信息，另有隱情，其中緣由請恕蓉兒不能說出。」

葉飛心中疑惑解去大半，吁了一口氣，道：「既然三秦幫和貴幫交惡已久，這次護送你的人手，未免有些不足？」葉飛也沒說透是沒有高手隨行，以免端木蓉臉上掛不住。

端木蓉搖頭一笑，道：「葉兄是指幫中沒派高手護送我？呵呵，因為這是沒有必要的。」說罷，站了起來，悠悠說道：「我的師門江湖上名聲已是不響，但老一輩的人還是知道的，玉女門！曾幾何時，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門派。玉女門中有護花使，守護的便是我們這些玉女門弟子。直到所守護的玉女門弟子沒有接任掌門或者長老的資格，便可和該弟子結為夫婦。」

葉飛一愣，隨口道：「你也有護花使？」話說口，有些失望，有些期許。

端木蓉似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低聲道：「是的。他叫解語。如果你那日沒出現，他最後便會出現。」

葉飛心中一陣惱怒，道：「他眼睜睜的看着你身邊的人死去？」

端木蓉半憂半喜的道：「護花，護花，他只在乎我是否受到傷害，其他的，即便是我的至親，也不會去理會的。」

葉飛頓時無語，心道：不知該說這人是冷血，還是至情？

搖了搖頭，也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趣，該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遂起身告辭，天色也是暗了下來，沒有出去走動的興緻，便往自己房前走去，正準備推門而入，忽覺房中有異。

「殺氣！」